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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夜里还病恹恹的卫昊,这会儿正趴在床上发奋用功。
陪在一旁的肖遇慕忍俊不禁,“二哥非要与我一同读书,我劝都劝不住。”
随后走进?来的卫馠按按眉心。
二哥是被刺激到了?
但愿不是心血来潮。
卫九站在门口?,看着发奋的弟弟,浅勾唇角。
一块顽石被点醒,或许能变成金子。
拭目以?待吧。
卫氏的子嗣,生来聪敏。
半个时辰后,宁雪滢回到房中,看着空荡荡的床帐,忽然想?念起卫湛。
以?后都要十日一相见?吗?
不愿承认自己抑制不住思念,可?在经?历一次次“离别”的煎熬后,心壑真的开始空虚了。
她趴在炕几上翻看医书,在听得脚步声,并未抬眸,“有事?”
“我要替卫湛出去应酬。”换上一身较为素雅的墨蓝色锦衣,卫九稍抬衣袖问道?:“合身吗?”
是想?让她肯定他的衣品吗?宁雪滢诧异地投去目光,发现他腰间系着个流苏荷包,上面?绣着一对大雁。
那是她送给卫湛的生辰礼!
趿上绣鞋,她气冲冲走到男人面?前,伸手去解他腰间荷包。
卫九起初不解,目光还有些躲闪,不知该看向哪里,却在明白过来她的意图后,赫然沉眸,紧紧扣住她的腕子,轻轻地丢开。
四目相抵,宁雪滢板着小脸伸手,“还我。”
“什么?”
“你知道?的,小贼。”
卫九偏头抵抵腮,在她嫁入伯府前,卫湛的哪样东西是他不能动的?如今依旧是,除了一个她。
“我替卫湛去应酬,用他的佩饰,不行??”
“那不单单是佩饰,那是我送他的生辰礼。”
是她用了两个月完成的绣品,一针一线倾注着对这段姻缘的认真。她想?与卫湛在纵横交错的连理枝上开出饱满的果实?,如同大雁,对彼此忠贞不二,情比金坚。
深探出女子眸中的认真,卫九说不出的烦躁,“我偏要用呢?”
“你回头自个儿去街市上选一个,夺人所好与秦菱有何区别?”
竟然将他比作那个小人,卫九忍着火气道?:“卫湛哪里值得你认真了?他沉闷、无趣、古板,哪里好了?”
被问得一愣,宁雪滢眨眨眼,这还是卫九吗?
先前的他,口?口?声声做一切事都是为了卫湛,这会儿怎么嚼起卫湛的舌根了?
漂亮的杏眼微眯,宁雪滢后退一步质问道?:“你是谁?”
卫九顿觉无力。
他是谁?
他是她口?中的影子。
重重扯下荷包丢在桌上,他转身大步离开,孤绝的背影汇入夜风,与夜色相融,转头回到书房,换回自己常穿的衣裳式样,又戴起银戒,冷着脸离府。
没理会卫九的情绪,宁雪滢拿起荷包细细摩挲。
觥筹交错的望月楼中,詹事府和东宫的管事们举杯庆贺,庆贺太子殿下?即将归来?。
尹轩被杀,太子监军有功,心腹臣子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气氛和乐,言笑晏晏。
只有卫九兴致缺缺地坐在角落喝闷酒,有同僚过来?敬酒更?是一改往常矜冷,来?者不拒。
一名东宫内侍凑上前,笑呵呵问道:“咱家看大人心事重重的,可是与尊夫人拌嘴了?”
另一名官员醉醺醺地?走过来?,“大人是怕回去晚了,弟妹不给留灯?”
平日?里,谁敢肆无忌惮地?调侃詹事大人啊,其余人也凑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取笑个不停。
卫九长指衔杯,有了几分醉意,褪去自身的乖张,流露出浑然天成的温文慵懒,被打趣也只是扯唇淡笑,没有一点儿戾气。
有侍女端进酒菜,见一群蓄须的臣子里坐着?个俊雅的年?轻郎君,不禁多看了几眼。
酒过三巡,有人问起陛下?对太子的赏赐,卫九唇角的那?点笑渐渐变味儿,放下?酒杯提前离场。
皇帝对太子除了责怪和埋怨,哪有过鼓励?
在偏见面前,努力变得?不值一文。
回到府中,他本打算先?回书?房洗漱,以免一身酒味遭那?女人嫌弃,却见正房灯火全熄,显然是睡下?了。
睡下?也好?,她只有在入睡后才是最乖的。
想到昨晚在马车里的场景,卫九扯扯衣襟,径自推开正房的门。
守夜的家仆们目不斜视,等房门合上,才开始窃窃私语。
青橘对着?秋荷咬耳朵,“世?子一身的酒味,待会儿又要被撵出来?了。”
“我家小姐才不会。”
“敢不敢打赌?”
秋荷不屑跟小孩儿打赌,在她眼里,青橘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殊不知自己?比青橘还要小上两个月。
卧房内,宁雪滢是被一阵酒气扰醒的。
她吓得?顿时清醒,抬脚踹向?酒气袭来?的方向?。
借着?月光,卫九握住她踹来?的右脚,狠狠咬了一下?她的脚背。
宁雪滢惊坐而起,“你疯了不成?”
卫九醉醺醺地?又舔了下?。
脚背传来?湿润,令宁雪滢头皮发麻,她爬向?床边想要唤人进来?,却被卫九摁住腰,趴卧在床上。
卫九将她翻转过来?,定定看着?她惊慌的脸,哑声开口,低沉的可怕,“就那?么怕我?”
与醉酒的男人争辩毫无意义,宁雪滢伸手探向?枕头底下?,抓起之前放置的剪刀,“你回书?房去!”
“我也是你的丈夫。”
“你不是。”
卫九攥紧撑在女子两侧的拳,附身就要吻她。
宁雪滢下?意识刺出剪刀,又及时收住手,刀尖刚刚触到男人的心口。
卫九低头看向?坚硬的剪刀,忽然握住她的手向?自己?捅去。
宁雪滢吓得?不轻,惊呼着?向?后退。
徒然醒来?。
她愣了好?半晌,方知自己?又做梦了。
梦里的男人是卫九。
心有余悸,她缓缓坐起身,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反手探向?枕头底,没有剪刀,而是睡前塞进去的大雁荷包。
正当她舒缓情绪时,隔扇被人拉开,一道身影来?到床边。
宁雪滢握紧荷包,试探着?掀开帘子,在看清月光中站着?的人时,紧紧闭上眼。
梦还能续上?
“你噩梦了?”
床边的男人开了口,虽有酒气,却并不难闻,散发出近似梨花白的味道。
“酒席散了?”佯装镇定,她开口询问,语气温温柔柔,略带些刚醒来?的哑。
卫九有种被温柔治愈的错觉,他试着?坐在床边,仅占据一个边沿,尽量和气地?回道:“我提前回来?了。”
为何?要提前回来?扰她安置啊?
宁雪滢腹诽,面上温和,“嗯,时辰不早了,快去书?房休息吧。”
擅长洞察的权臣,怎会听不出她撵人的小心思?卫九不想与她在夜里争吵,吵不过自己?生闷气,吵过了惹她哭泣,自己?也不解气,没必要。
“我能宿这儿吗?”
好?商好?量的语气快要不是他了。
可宁雪滢觉得?毛骨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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