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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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落地分布着一些小型枪支武器的展示柜。

二楼是被淘汰的坦克、战斗机等大型机械的展示。

军用刀这类冷武器在近代热武器的高速发展下，已经被逐渐替代。大砍刀都是中国古代近身博弈的产物，而现代的近身博弈大多都是更灵活也更易隐藏的匕首。

无论是大砍刀还是匕首这类的小刀具，都因为是日常生活中比较常见的物品，所以只被展示在三楼的一个小角落里。

通往其他楼层的楼梯在建筑的中央，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穿过交错布置的展台，直走到楼梯。要么沿着一侧墙边走，绕到楼梯附近后再穿插过去。

严舟桥选了第二种。

展厅里光线非常昏暗，只有间隔着3米一个的应急灯亮着，光线微弱，只能够看得清物品大概的轮廓。

严舟桥沿着左边的墙直走到拐角，背靠着墙壁一点一点往里挪动。他不仅需要观察环境，还需要仔细辨别周遭的声音。

在这样封闭又安静的环境下，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这个声音即有可能来自丧尸，也有可能来自你本人。

无论是哪种声音，都不是一个好事情。

在展厅的另一边的有细微的声音发出，隔得远，有些分辨不清。但在这个场地里能发出声音的，除了他这个大活人，就是丧尸了。

严舟桥刚从一个大展示柜前跨过，下一秒便立马将身子缩了回来。

透着玻璃，他在十几米远的地方看见两个小孩丧尸的身影正晃晃悠悠、漫无目的地踱步着。

这个距离太近了！就算他不发出声音，也有可能因活人的气味而把丧尸吸引过来。

严舟桥刻意地调整放缓了呼吸，观察着斜前方其他展台的情况。

在文字墙板和多层玻璃的交叠变形下，观察十分受限，严舟桥只能通过玻璃间映射过来的图形是否有变动来判断丧尸的情况。

观察好地形后，严舟桥放低重心，脚跟微踮，迅速向前挪动了二十米。

期间有小丧尸听到他的声音，嘶吼着朝他之前的方向袭来。

听着身后不远处出现的不规律的哒哒快步声，严舟桥加快脚步，反手从身后的背包侧袋里抽出一瓶水，掷向右侧五米外的展台，发出声响吸引丧尸的注意，随后闪身躲进了一间办公室。

不久后，门外附近便传来丧尸清晰的脚步声，往着他刚刚投掷的方向而去。

一时间僵持住，严舟桥也没想到这一趟会这么复杂。

他从包里拿出关机状态的对讲机，将旋钮拧开调至两人约定的频率。

这个对讲机是临走前，周舟在最后一次大扫荡的时候，在靠近收银台附近的一个架子上发现的，通话距离可以达到3－5公里。虽然跟专业警用的对讲机相比，可接收范围缩短了一大半，但是对于两人来说已经够用了。

周舟那一头的对讲机是一直开着的，为了能及时接收到严舟桥的信息。而严舟桥这头为了避免突然发出的声音吸引到丧尸，所以一直是关机状态。

对讲机有电流声，严舟桥将音量调到可听的最低档，对着对讲机的另一头说道“里面有点棘手，但过问题不大，可能会迟一点。你在保安亭里躲好，不要露头，等我回来。”

这一边的周舟刚准备按下对讲键，对面又传来声音“如果明天早上六点前你还没有见到我出来……你就自己走吧。”

这话说得周舟心里一惊，她原以为里面应该就像大卖场一样还是比较封闭安全的，顶多是有几个值班的工作人员被感染成了丧尸。听他这样讲，周舟才察觉到里面可能情况恶劣得多。

“拿不到就算了，这个无所谓的，你想办法退回来吧！”

为了一把刀，牺牲一条大腿，太不划算了！

况且周舟并不想背负他人的生命，这种牺牲对她来说太沉重了，她不想接这个情，也不想亏欠别人。

对讲机模糊了对面男人嗓音的真实性，但还是能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宽慰。

“没事，你自己躲好，等我出来，我这边先断线了。”

说完，不等周舟回复，严舟桥就关了对讲机。

不是他自大想表现，但现在的情况，可能前进比后退更安全。

严舟桥拿出包里的手电筒，照亮墙壁上的一幅规划平面图。图里标记了博物馆的整体分布，最重要的是，它还标记了两条消防通道。

像这样的大型场馆里，尤其是容易人群聚集的地方，除了中间的旋梯，必然还会有两到三条的消防通道。

相较于中间的公共楼梯可能会遇上丧尸群的恶劣情况，他更倾向于通过消防楼梯直接上三楼。

严舟桥找到了他目前所在的这个小办公室的位置，离他最近的一条消防楼梯就在门左边20米的地方。

现在的问题是，他要如何避开门外的丧尸，到达消防楼梯。

其实门口的丧尸数量他完全可以解决，但打斗拖延的时间越久，会吸引到越多其他楼层的丧尸，动静太大了。他现在还不知道二楼和三楼究竟有多少丧尸，所以他只能先避开，尽量不惊动另外两层楼的丧尸。

严舟桥重新背上背包，将一把匕首插在腰侧，右手握着钢筋，左手将门轻轻拉开一条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隔着几层展台的玻璃，隐约能看到七八米外有丧尸在移动的晃影，能直接看到的只有离他不过两三米远的一只小丧尸。

那是一个小女孩，头发上绑着的粉色花绳被血染红，半条腿已经被啃没了，露出细细一节的白骨，正朝另几只丧尸的方向缓慢地爬动着，地上拖出一条斑驳的血迹。

严舟桥故技重施，随手从办公室桌上拿起一个订书机，用力朝几个展台间的空隙处掷去。在物品与玻璃发出哐一声的同时，他迅速闪身出门，往消防楼梯疾步而去。

期间有一楼从其他方向闻声赶来的丧尸，与严舟桥正面碰上，他不得不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将扑上来的丧尸踹倒。

趁更多的丧尸发现他之前，严舟桥终于找到那扇灰白色的消防门，迅速躲入门内。

但也就刹那间，楼梯上便立即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几秒的时间里，两个成年丧尸加五个小丧尸便冲了下来。

前后夹击之下，严舟桥也只能选择将楼梯里的丧尸解决掉。

不消片刻，整个楼梯间内便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严舟桥面不改色地从包里掏出一对防水手套，将横亘在阶梯上的丧尸拖到一侧，避免一会儿他回来的时候挡路。

路过二楼的时候，严舟桥原本只是想探一探情况，手刚握上冰凉的不锈钢门把手，突然想起周舟塞进他包里的多功能收音机。

眸光一闪，一计升起。

二楼是中间层，不是他此行的目的。但他可以想办法把三楼和一楼的丧尸都吸引到二楼来。这样既可以减轻他在三楼的阻力，也可以让他从一楼离开时更轻松些。

联想到周舟给他介绍这个收音机功能时的生动模样，一直紧绷着的神情难得松容了几分。

严舟桥先将门推开一条缝隙，观察好可放置的位置。这个位置一定要离门有一定的距离，避免丧尸拥堵时错开消防门。其次一定要足够高，不能让丧尸轻易碰到。如果这个收音机不能安全持续地发出声音，那就没有太大作用了。

严舟桥从包里翻出收音机，将音量调到最小声，先找准附近可播的电台频道。

“请所有……居家避难……勿外出…………军队……政府正积极……”收音机里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