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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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迦罗二话不说,一口焖了,然后沉声道:“主人,你觉得皇帝不好,那我把他拉下位来,你来做皇帝。”
做皇帝?萧暥大笑:“有酒喝,当什么皇帝!”
酒香浓郁,糅合着花间树下的芳香,催人欲醉。
……
萧暥只觉得觉得身子酥软,迷迷糊糊间手中的酒杯已滚落在地,随即便被被轻轻抱了起来。
“主人,你酒醉了。”阿迦罗沉声道,说罢往寝居里走去。
萧暥喝了太多,酒力上来只觉得体内热涌,阿迦罗的胸膛宽阔健壮,肌肉弹性十足,萧暥的脸靠在他胸前,能闻到茶油淡淡的清香,
“唔,热……”他用脸颊蹭了蹭。
阿迦罗身上微凉的茶油香气让他觉得清凉舒适。越是靠近,那气息就越浓郁。
阿迦罗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软榻上,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他探手抱住了脖颈。
萧暥仰身凑上去,轻轻地嗅他的脸颊。
阿迦罗顿时怔住了,那淡淡的芜兰香萦绕鼻间,纤长的睫毛扫在他脸上,又柔又痒,如同耳鬓厮磨。
阿迦罗的热血顿时上涌,浑身发烫,大手着迷地捧起他的脸,情不自禁地就要贴上那色泽柔润的唇。
这时候,萧暥却忽然推开了他。
因为阿迦罗身上变烫了,像抱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不舒服。
但是浑身的燥热又让他难以忍受,他想了下,抬手扯开了衣带。
阿迦罗脑中轰地一声,残存挣扎的理智顿时崩塌了。
雪白的丝袍如云散开,露出修长如玉的颈项和线条流畅的锁骨,再往下是匀实的胸膛,精窄的腰身,皎洁的肌肤美如琢玉,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前。
阿迦罗只觉得血脉喷张,这哪里克制得住。
“主人……” 他像一头猛兽埋首在他胸前寻花觅香起来。
萧暥微微仰起脖颈,语声呢喃,“西陵,这回……我在上面。”
阿迦罗脑子里顿时嗡地一声,他说什么?这回?难道还有上回?
阿迦罗嫉火攻心不禁探指一试,温软紧致却没有推压感,随之心头像挨了重重一记闷拳,他掰起萧暥的下颌,沉声问:“你有过男人了?”
这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阿迦罗心猛地一沉,赶紧放开萧暥,匆忙起身的时候,却不慎带落了案头的文书。他赶紧弯腰捡起。
借着房内昏暗的天光,他发现这是一张舆图。
阿迦罗识字不多,但是地形图他是非常熟悉的,这是漠北的舆图!
阿迦罗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萧暥准备跨过戈壁,进军漠北?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他不由得低头看向榻上酒醉熟睡的人,剑即使藏在匣中,也锋利依旧。并狠狠刺破了阿迦罗的梦幻。
就在这时,徐翁走了进来,“主公,陛下来了。”
阿迦罗蓦然抬头,随即便对上了皇帝冰冷如刀的目光。
帝王心术
徐翁连连给阿迦罗暗使眼色,让他赶紧下拜,不要这样直直回视皇帝。
皇帝侧首淡淡道:“阿翁你先去忙罢。”
徐翁只好担忧地看了阿迦罗一眼,躬身告退。
皇帝上前替萧暥拽好薄毯,目光晦暗莫测,“好个奴仆,竟敢僭越。”
阿迦罗凝视着皇帝,眼神坚硬有如实质,——就是这个人处处施压孤立萧暥!
但是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皇帝不是左奔,他作为萧暥的家奴,对皇帝动手还会连累萧暥。
他最后低下头,用低哑着嗓音道,“主人喝得多了,云副将不在,我抱他回寝居。”
“抱他回寝居?那让你解他衣衫了吗?”魏瑄质问。
“主人酒醉发热。”
“狡辩,分明是图谋不轨!”
皇帝阴郁道,“看在彦昭的面上,朕暂不惩处你,但若让朕再看到你出现在将军府,定斩不赦,滚!”
阿迦罗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下,最后深深看了榻上熟睡的人一眼,转头离去。
“鞮奴走了?”萧暥醒来惊诧道。
皇帝道:“彦昭,他趁你酒醉,潜入寝居,居心叵测,朕训斥了他,他大概是潜逃了。”
萧暥心里顿时空荡荡的,阿迦罗刚才还陪他喝酒,现在就忽然走了。
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沉默踏实的胡人替他驾车、浇花、提水、劈柴,他习惯了看到那胡人高大的身形。突然就那么走了,他心头就像少了什么。
毕竟这是一个能陪他喝酒的人,陪他大醉的人。
魏西陵不喝酒,谢映之不许他喝酒,魏瑄以前没有成年,不能喝酒,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陪他喝酒,陪他大醉。
结果才刚喝出些主仆情义,鞮奴就不辞而别了。他有点难以接受,坐在榻上愣了许久。
就听魏瑄沉声道:“喝那么醉,酒还没醒?”
萧暥委屈:又怪他喝醉……
但是他也知道,皇帝对云越和锐士营已经从轻处罚了,毕竟云越闯了那么大的祸。
魏瑄安慰道:“此事因那胡人而起,现在那胡人走了,倒也是好事。”
萧暥心里不是滋味,细想来这一阵,他身边的人都渐渐离开了,谢映之走了,云越在家禁闭,现在鞮奴又走了……
不但如此,朝中随着云渊的辞官,宋敞、闻正、上官朗等云渊的弟子也纷纷被外派。江浔是京兆尹,事务繁忙,京城里他想找个打桌球的人就只剩下魏西陵了,只是魏西陵这几天也忙于调查,不知道查出什么了吗?
“彦昭,朕此来有件事要跟你说。”皇帝道,“朕昨日刚接到消息,巴蜀赵崇叛乱。”
萧暥心中一沉。
他听闻最近皇帝诏赵崇进京,有可能是想削去兵权,圈养之。毕竟天下尚有实力的诸侯就剩下赵崇、张鹞和魏西陵了。张鹞地少兵寡,不足为虑。而赵崇占据巴州,巴蜀作为西南粮仓,又和北狄相接,如果赵崇聚蜀中之粮,和北狄暗中勾结,就会成为大患。
所以皇帝想在远征之前先解决赵崇,这本没有错。但是前些日子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瓦解了萧暥的兵权,让赵崇警觉了。
毕竟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赵崇实力尚在,他于是烧毁栈道,据守巴蜀天险,铤而走险,抗拒皇命。
“那我现在就……”率兵平叛几个字,萧暥刚要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他属下除了百来个人的将军府卫署军队外,已经无兵可调。
皇帝道:“彦昭,朕已经请皇叔率军前往平叛了。”
萧暥蓦然怔了怔,什么?西陵要去巴蜀?
他紧接着问:“西陵什么时候出发?”
魏瑄想了想,静静道:“战事紧迫,此刻应该已经出城了。”
!
萧暥的心猛地一沉,来不及多想,脱口道:“陛下恕罪,臣失陪了!”
说罢连忙辞别皇帝,匆匆往门外走去,“阿翁,备马!”
徐翁愕然:“主公,陛下还在……”
魏瑄平静地站起身,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幽晦莫测的眼神,“阿翁,让他去。”
萧暥策马一路狂奔出城,待到郊外长亭,只见古道上细柳如茵、烟尘漫漫,大军早已远去多时。
斜阳依依,萧暥勒住马缰怔怔望着那空荡荡的远路,眼神怅然而辽远,似乎想透过此刻沉沉的暮色,望见那远去之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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