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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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长离的膝头横卧着一张古琴。白皙的手线条优美,深沉苍远的琴声从指端流出。仿佛是在弹琴给鸦听。
“王子有疑问。”风长离垂目边抚琴道。
敖登问:“先生炼造苍炎士兵需要多长时间?”
“三日可初成。”
“那我想请先生将我的七名鹰卫炼成苍炎。”
风长离道:“我只为大单于炼制。”
敖登眼中阴郁的光芒一闪:“如先生所愿。”
草原很快就会有一个新的大单于了!
色诱
大帐中灯影摇曳,香雾萦绕间。齐侯北宫靖正跪坐在席上,与晚来的客人相谈甚欢。
他年富力强,骁勇善战,旗下有一支武英军,与北宫达的熊豹营,北宫梁的横冲军,北宫胜的龙捷营,以及辽州淳于泷的关锁军并称为幽燕五阵。
此他番应北宫达之召,前往涿鹿迎敌。途中扎营于随河边。
北宫靖身高八尺,生得相貌堂堂,更兼骁勇善战,治理齐地也颇有手腕,但他只有一个毛病——今晚,他已经三次不由自主地把坐席往前挪了。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无论他怎样努力想一近仙泽,那流云霰雪般的白衣总是若即若离地差那么一点。而那清雅玄远的淡香也仿佛似有似无地萦绕在鼻间,就像烛火下的人一样神姿缥缈。
“侯爷此番兵事涿鹿,使得齐地空虚……”谢映之打着折扇说道,
轻风拂面,让北宫靖心神摇曳。
“报——”帐外忽然传来值夜小校的声音,“主公,斥候发现离此三十里处有数百人的军队。”
北宫靖心不在焉道:“何处番旗?”
小校道:“夜黑,看不清。”
换是以往,北宫靖会令营地加强戒备,并派出小股部队尾随刺探,若是敌情,几百人的骑队,则一口气可以吞下。——但这里是幽州腹地,又怎么可能有敌情呢?
更何况他现在全部心思都在对面的人身上,只觉得那小校恼人,便喝道:“如此小事找徐宽(北宫靖副将)即可!”
“可是主公……”
“本公和先生有机要相商,任何人不得打扰!”然后他一边说一边和颜悦色地亲手斟酒,“先生继续说。”
“侯爷真不出去看看么?”谢映之接过酒盏,微笑提醒:“不可耽误军机。”
“才数百人,大概是流民草寇,不足为虑,徐宽能处理好,先生勿忧。”说话间他的目光意味明显地看着谢映之执酒盏的手。
谢映之笑笑,举盏一饮而尽,烛火下颀长如玉的颈项仰起一道漂亮的弧线。
北宫靖紧盯着那皎洁细致的皮肤下滑动的喉结,呼吸变得浓重了起来。
他的目光沿着那脂玉般的颈项滑到衣领下,让他失望的是,这位玄门之首的衣衫层层叠叠罩得严丝密缝,丝毫不容觑视。
谢映之继续道:“我这一路而来,见今年齐地粮产欠收,饥民四处流离,侯爷此时应安抚黎民,开仓放粮,不该在再兴兵事。”
“先生心系苍生,本公钦佩,退兵安民也并非不可,若先生能许本公一事。”北宫靖说着迫不及待地将隔在两人之间的矮几搬开,倾身凑到谢映之身边,“本公冒昧,想请先生留宿在帐中,以便时时请教……”
说话间他的手就要揽腰伏身压下,被谢映之用折扇轻轻一挡:“侯爷且慢。”
北宫靖急不可耐道:“先生不想解救苍生了?”
“侯爷,你听。”谢映之从容道。
这时,帐外隐隐传来了喊杀声,紧接着,火光闪烁,帐门忽然被掀开,副将徐宽急匆匆进来:“主公,敌袭!”
“什么?!”北宫靖愕然,这里是幽州腹地,怎么会有敌袭?难道说,就是刚才那几百人的小队?
北宫靖额头青筋微微突起:一群废物,连几百人都拿不下!
但是当着谢映之他又没法发作,只能对徐宽道:“徐宽,你保护先生!我去拿下这伙贼人就回来!”
说罢他也不披甲胄,急匆匆出帐。
帐中,谢映之轻摇折扇,镇定自若。
北宫靖在数名亲兵护卫下甫一出帐,就见帐外火光跃动,杀声震天,黑暗中也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马。
因为在幽州腹地,大营外也没有挖掘壕沟布置鹿角,敌军骑兵眼看已逼近辕门。
火光照耀间,人影纷乱。
北宫靖大喝一声:“都别慌,稳住阵脚!”
“侯爷,贼兵来势汹汹,不如先撤军,暂避锋茫啊!”偏将高成道。
北宫靖一脚踢开高成,翻身上马:“拿我戟来!”
随即,他手持大戟,狠狠一夹马腹,向辕门冲去。十几名亲兵紧随其后。
而那支敌军此时也已经冲入了辕门,当先一名将领身着玄甲,暗红战袍,跃动的火光照着苍白如玉的脸,可以看到眼角下方飞溅着数个殷红的血点,像画着妖娆的梅妆,一双眼睛却映着刀光剑影神采飞扬。
如果说,之前那位白衣士子让他心神荡漾,那眼前这员枭将却让他呼吸一滞色授魂与,但此刻,铺天盖地压来的危机感还是盖过了猎艳的狎性。
“来将何人?”北宫靖横戟立马,大喝一声。
萧暥道:“你是何人?”
“齐侯北宫靖是也!”
“好,我抓的就是你这个猴!”话音未落,萧暥手中的长剑如闪电击出。
北宫靖横戟一拦,锵地一声的金戈激鸣中,火星迸溅。
几个回合下来,北宫靖毕竟年逾四旬,加上酒色伤身,不能和萧暥相比,渐渐体力不支。被萧暥一剑所擒。
战后,萧暥让云越清点战场,所获粮草辎重无数。萧暥下令将士们放开吃喝,在营地里好生休息一晚。他自己走进北宫靖的中军大帐,刚一进帐,他就愣了,“映之?”
战场重逢,一时心中慨然。
萧暥捡了北宫靖刚才的位置坐下,鸠占鹊巢地无比自然,伸手就要去拿矮案上的酒盏。
这里居然有酒,可馋死他了。
“莫饮。”谢映之按住了他的手,
萧暥眼巴巴地:“就喝一口。”
谢映之:“此酒中有合欢散。”
萧暥:啥?有毒?那映之你不是?
“我没有喝,障眼法罢了。”谢映之说罢将那盏酒厌恶地随手倒掉了。
萧暥这才反应过来,“映之,齐侯竟然给你下春药了?”
这个急色鬼!萧暥霍然站起身,“我去把他绑柱子上!”
拿马鞭抽他几鞭子!
“好了,小宇。”谢映之淡淡道:“你这样去,说不定他正求之不得。”
萧暥一诧,懵然道:“为何?”
莫非这人还有受虐癖?喜欢被捆绑?鞭打?
谢映之无奈地笑笑:“小宇,先坐下,我还有事要与你商议。”
萧暥乖巧:“哦。”
这时,云越进帐,利索地把案上的酒壶酒盏都撤下了,换上清水一壶,和一荤一素两道简单的菜肴。
谢映之随即抬手给他斟了水,温声道:“小宇,一边吃一边说。”
萧暥早就饿坏了,前几天都吃的干粮,好不容易能吃上肉,便毫不客气地大块朵颐起来。
谢映之则徐徐道:“其实,我今日来找齐侯不仅是想游说他退兵,还想让他开仓赈灾。”
萧暥不解,问:“何处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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