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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萧暥就赖兮兮地往长榻上一躺,“西陵,我忽悠那老古板的,你待会儿就告诉他,你看过了,不仅有御风图,还有世界地图。”

魏西陵不跟他胡扯,取来个纸包扔给他,“我既答应卫夫子,不能不查。”

萧暥凌空接住,嗅了嗅,仿佛还带着江南春雨中饱涨的水气。

算了,看在你打仗还不忘给我带吃的份上,就让你查查吧。

片刻后,某狐狸光溜溜地躺在榻上,但他又拉不下面子,翻了个身,趴在榻上嗑梅子,肩胛耸起,脊背线条流畅无比,衣衫水波般滑至腰下,露出一段白皙柔韧的腰线,还摆出了副‘快来给本大王捏捏腰’的姿态。

魏西陵不与他多言,默然在榻前坐下,长期握剑执鞭的手力度精确,抚上温软细腻的肌肤,沿着肩胛往下,顺着清瘦的背脊,再到纤细的后腰,指端抚过之处,仿佛在光滑的丝缎上渐渐展开一幅绝妙胜景来。

魏西陵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沉稳。萧暥舒爽地哆嗦了下,“就这样,用力点。”

随即他感觉到魏西陵指端一凝。

怎么啦?

萧暥撩起眼梢悄悄向后一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靠,那狗尾巴花又出来了!

不但如此,上回还是腰间一枝暗香浮动,此番却在后背蔓延起嫣然一片春色。

谢映之说过此物因情而起,因情而动……

总不能是因为小别胜新婚吧?兄弟情也算啊?

再一看他就更不淡定了,还不仅是那狗尾巴花……

他后背如初春冰雪的肌肤上,淡金色的凤鸟渐渐张开羽翼,舒展如云,和嫣红的花枝旖旎盘绕在一起。

时而上下翻飞,时而缱绻缭绕,像是一场金鼓齐鸣的鏖战,更似一场金风玉露的抵死缠绵……

萧暥终于趟不住了,老脸一红拽过被褥,连青梅带狐狸卷进被子里,表示不要再看了。

结果他也就藏了脑袋,后腰还漏在外面,那柔韧的腰际嫣然探出一枝花蔓,仿佛于冰雪乍破之际,绽开一抹轻红,神鸟的金羽翩然穿引花间,款款缭绕翻飞,穿过金风细柳,沿着流畅起伏的线条,探入沟谷幽深处……

魏西陵剑眉紧蹙,目光冷静又克制,一丝不苟地检查完毕,“谢先生果然周全。”

全身都画满了!

谢映之答道:应该的,魏将军过奖。

萧暥:你们两够了……

随即他见魏西陵抬手将几枚滚散在榻上的梅子拾起,递给他,“我这便向卫夫子说明缘由。”

萧暥注意到他手指骨节紧绷,淡青的筋脉微微突起,像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先生,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生气?”

谢映之轻讶道:嗯?

然后他想了想:也许魏将军也看出来了罢。

萧暥:看出什么?

当日,谢映之在萧暥身上提笔作画之时,萧暥就曾问:你们把我当棋盘还是当地图?

谢映之答道:是战场。

“你即战场。”他道,

是玄门和苍冥族的战场,也是皇室和诸侯的战场,是军方和世族的战场,也是九州和蛮夷的战场。

萧暥:卧槽,这么说来,他真是集火力之大成者啊!

谢映之:魏将军大度,与其说他是生气,倒不如说是……

这时他忽然一顿,目光停留在榻前的漆绘屏风上。

屏风的边缘,一只小小的飞蛾悄然飞去。

次日清早,朝阳初照,庭院里春色葳蕤,一树雪白的梨花掩映着深色的屋宇。

云越站在台阶上挑眉冷眼地看着魏瑄,刻意道,“主公和魏将军昨晚同榻而眠,彻夜长谈,现在怕是还没有起身,殿下回去罢。”

魏瑄微一怔,一团花影落在他眉目间,遮过幽沉的眼神,“我知道,我是来找云副将的。”

“找我?”这倒是有点意外。

莫不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来报复他?

云越心中掠过一丝冷笑,且看他搞什么花样。

“说罢,何事?”

魏瑄道:“此番黄龙城之战的文书是云副将来写的罢?”

自从萧暥穿越以后,古文功底不行,一落笔就要穿帮。所以他假托事忙,一应文书都由他口述传达精神,云越来遣词造句代写,他也就最后签字盖印认可。

此番黄龙城之战已经结束,就要有一份文书向朝廷和皇帝说明战争过程。

这份文书不好写,北宫皓死于襄州战场,这份书一旦写成,必然会抄送天下。

每一个字都会被人反复揣度,刻意曲解,每一句话都可能引起舆潮汹汹,局势动荡。别说是他,即使是他父亲云渊执笔,也要字斟句酌如履薄冰。

魏瑄从袖子里取出一份竹简:“我已替云副将写好,不知书写是否妥当?”

云越立即接过来展开,随即陡然一惊。

“云副将若觉得可以,到时就抄一遍。”

“你确定要如此?”云越道,

这份书写得言辞缜密、滴水不漏,一旦抄送天下,那么晋王携私复仇,借机杀死北宫皓便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同时,书中还刻意提到,此番刺杀北宫皓,是他无旨擅自行动。

这话看似维护皇帝,但透着一股浓浓的欲盖弥彰的气息,等于暗中把皇帝拖下了水。

他这是要把北宫达和皇帝的怒火都引到自己身上。

“我还要请云副将帮我个忙,转告令尊,届时,中书台的诸位千万不要给我说情。”

云越一诧,“为何?”

魏瑄目光深沉:“陛下若不严惩我,北宫达心中怒气难消。”

北宫皓毕竟是北宫达的长子,如今长子被杀,北宫达坐拥幽燕百万之众无所作为,岂不让天下人耻笑,这股怒火总是要找一个地方发泄出来的。

皇帝对他惩罚越重,雍襄就越安全,战火就越烧不起来。

云越深知狱中刑罚之酷烈,他目光复杂地看着魏瑄:“你非要这样吗?”

魏瑄道,“陛下若对我仅施小惩,则无法服人,北宫达便可以朝廷处置不公为由,再次兴兵,眼下即将到四月农忙,一旦战事起,将危及春耕新政。”

“但我所书最后还需要主公过目签字。”云越道。

“我有一法。”魏瑄上前悄悄附耳几句。

云越听后细眉紧蹙。

“但此书一公布,事后将军必然会责怪云副将。”魏瑄抱手深深一揖,“连累云副将了。”

云越清楚,萧暥若事后发现他篡改文书,骗取签字,是问哪一个主公还会继续信任这样的副将?

这小子果然不忘坑他。

但明知是坑,他还得往里跳。

“好罢,我答应你。”云越道。

树荫下,魏瑄乌沉的眼眸深地不见底,“告辞了。”

“等等。”云越叫住他,随口道,“魏将军一早就起身去巡查营地了,还有,这两天主公胃口淡得很,军中也没什么好吃的。”

“谢云副将!”魏瑄回头展颜笑道。

云越不屑:“谢什么谢,让你去下厨,又不是让你去赴宴!”

人心

两日后,丙南所率的五千大军抵达黄龙城下。

当初北宫皓和东方冉袭取黄龙城时,萧暥率军五千军队浩浩荡荡南下救火,实际上刚出大梁他就让丙南代为率军,自己则悄悄脱离大军,只带云越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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