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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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暥立即反应过来,对方正在为他吸出毒血。
可是这明明是为他吸出毒血罢,怎么感觉就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而且这姿势不对啊。
萧暥忽然发现这人并没有把毒血吐出来,难道他都咽下去了?
萧暥一念及此,急切道,“吐出来,有毒!”
魏瑄此刻哪有工夫吐出毒血。
脖颈要害,他生怕延缓片刻,毒素就侵入心髓,再无可挽回。
他不停地吸出,咽下毒血。
萧暥只觉得那人力气虽大,抱着他却像一只紧张地几乎窒息的小动物,正在卖力地舔舐着他的伤处,又痒又痛。
“殿下?”黑暗中他惊疑地问道。
魏瑄吞下太多的毒血,此刻已经是神智涣散,只觉得那人的血温热甜腥,像妖异艳丽的靡荼之花的汁液,让人不断沉沦其中。
萧暥唤他两声见毫无反应,心道糟了,该不会已经中毒了罢?
蛇毒虽然吞下去不会致命,但如果口腔中有伤处,那就很危险了。
萧暥想到这里,伸手就要推开他。
魏瑄察觉到他的意图,黑暗中,墨澈的眼睛如曜石般一闪。
紧接着萧暥只觉腰上一紧,整个人顿时重心失衡,被就势反压在胡床上。
魏瑄一只手压制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扳起他的下颌,露出脆弱的咽喉,闭起眼睛就吮了下去。
此刻魏瑄意识已经浑浑噩噩,鼻息间只有他血液清甜的香气。
梦中的场景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寒狱中稀薄的阳光下,他容色似冰,微仰着头,下颌到脖颈的线条优美地起伏,漂亮得不可思议。
……
魏瑄眼泪禁不住往外涌。无法明状的恐惧淹没了他。
萧暥懵了:什么情况?
这孩子中毒了,变成吸血鬼了?
可为什么有一种这小子一边啜泣一边要把他给吃了的感觉。
一定是被魇住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得疯。
想到这里,萧暥断然将他从自己身上一把扯开。
就在这时,帐内火光亮了。
云越满脸震愕地出现在帐门前。
还没等萧暥说话,他就看到了魏瑄唇上的血,以及萧暥脖颈上的伤口。
他上前一把推开魏瑄,眼中顿时射出刺骨的寒意。
还敢咬人了?
萧暥赶紧道:“不是他咬的,是蛇。”
榻边还挂着半截斑斓的蛇身,三角的蛇头仰起,张着血盆大口。
这蛇浑身棱形艳丽的斑纹,一看就是剧毒。
萧暥心中却咯噔了一下。
他记得当时他将蛇一劈为二,那为什么只找到前半截的蛇身,后半截蛇身去哪里了?
但是,既然已经斩杀了,他此刻也没工夫细想这个,赶紧吩咐军医来给魏瑄看看。
刺目的火光下,魏瑄已经渐渐回过神来,隐约知道自己刚才在蛇毒驱使下,大概没干什么好事。一副乖巧听候发落的样子。
片刻后,军医给魏瑄检查了一下,奇道,“此蛇剧毒,无论是被咬还是吞下毒液都断无活路,可这毒性居然被殿下自行吸收了?前所未见啊。”
而萧暥虽然被毒蛇咬了,但因为及时吸去了毒血,也没有大碍。
帐外,正是两更时分,萧暥此刻已经早就没有了睡意。
他在考虑一个问题,谁要杀他?
云越厉色道,“我把赤火部的大小头领全拷问一遍,马上就能知道!”
“苍冥秘术里的驭兽术。”魏瑄幽幽道,
驭兽术?萧暥和云越同时看向他。
魏瑄赶紧解释道,“我听无相给皇兄提起过。”
萧暥眼睛微微一眯。他明白了。
当他们进入帐中的时候,就见施渠脸色灰败地靠在帐角,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
大巫夜檀已经死了,他的脑袋像个陀螺似得垂在肩膀上,脖子上缠绕这一条斑斓的毒蛇。
他被他自己放出的毒蛇咬死了。
而那条蛇也在他临死前被他咬死,人和蛇死在一起,同归于尽。
再看那条蛇,萧暥倒抽一口冷气。
这不就是刚才袭击他的那条蛇吗?
难怪他没找到下半截蛇,跑这儿来了!
这条蛇有两个头,袭击他时,一个头被他当场切下,却万难防备另一个头咬了他。
而那条毒蛇在完成了任务后,就回到了大巫夜檀身边。但不知道为什么把它的主人给咬死了。
这一幕实在过于诡异,以至于旁边的施渠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地说不出话。
魏瑄凝眉,他知道北狄人的大巫会驯养一些奇怪的野兽,比如这种双头蛇,并且训练他们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大多和占卜祭祀装神弄鬼有关,但是这和苍冥族的驭兽术差得远了。所以北狄人照理是不会驭兽术的。
而且夜檀是的叔叔吗?那就不可能是苍冥族人。
但是这条蛇今晚先后袭击了两个人,除了驭兽术能做到,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就在他蹙眉沉思之际,他耳边响起苍青的声音:“魏瑄,我大概知道了。”
“什么?”魏瑄急问道。
“双重秘术。”
魏瑄顿时心中一寒。人傀术加上驭兽术。
这个大巫夜檀已经是个□□控的人傀了。
恐怕是趁着乱军之中,有人暗暗潜入赤火部大营,趁机控制了大巫夜檀,驱使他念动驭兽术咒语,以蛇袭击萧暥。在得手后,又让蛇回过头来杀死夜檀,来个死无对证,无据可查。
魏瑄倒抽一口寒气,此人的秘术造诣很高,甚至在自己之上,能把两个低级秘术叠合在一起使用的,绝对不是无相贺紫湄等人能比的。
苍青道:“魏瑄,此处离开苍冥族故地越来越近,怪事会越来越多,不宜久留。”
后续军队到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昨晚收缴各类谷物肉干,布匹毛皮,牲口车辆等无数,萧暥依旧只为军队留下两日的口粮,余下的物资就让士兵押送回陇上郡,如此,陇上郡的大军所需要的军粮就有着落了。
迎着草原上熹微的晨光,萧暥一身戎装,策马而立。朔风猎猎荡起他身后暗红的披风,迎着喷薄而出的朝阳,炽烈而凄艳。除了他雪白的脖颈上那道细小的伤痕,完全看不出他昨晚经历了什么样惊心动魄的暗杀。
已投降的首领施渠和他剩下的三千骑兵则默不作声地立于风中,原本嚣嚣嚷嚷的北狄人此刻低着头,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再发出声音。
骄阳映照着萧暥那锋利如剑的美貌,也没有一个人敢多看一眼。
他们心中惶恐,惴惴不安,不知道萧暥在经历了昨晚的那一场差点成功的暗杀之后,会对他们如何发落。
还是勃然大怒,将他们全部处决!
萧暥霜刃般的目光掠过他们脸上,他的声音清越冰冷:“我不杀你们,也不杀你们的家人。我还会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云越将他的话用北狄语转达给所有人听,众人面面相觑,片刻的震愕后黯淡的眸子里都隐隐亮了起来,生机。
“你们的部众,家人,我都已经派军队送去陇上郡了。”萧暥道。
魏瑄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是萧暥的策略。
现在他被曹满困在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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