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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打算先压下,等他到了京城再处理,这上元灯会赚头丰盛,他还想掺和一脚。

不过这几天他又是拉投资,又是发病,也就忘了这事。

没料到就这么几天,这械斗还升级了。闹到了连京城的豪强大族都倦了进来,甚至几家都动用了私兵,放火烧了不少商户宅院。

看不出战斗力挺强啊!

不过这又是放火,又是私兵要闹哪样?

敢情他一离开京城,他们就无法无天了啊?

萧暥看着这一长溜的肇事名单,忽然发现其中一家豪强大族姓王,族长叫做王祥,也就是闹得最凶的那个。

他指着这个王祥,问“云越,此人是何背景?”

小秘书立即尽心尽力解释道,“王祥,生于元熙三年,从小顽劣,喜混迹江湖,颇有家财,豢养豪侠门客,家中有私兵不下几千,此人性劣,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因为他和盛京王氏到是族亲,所以京兆尹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萧暥心道,说了一大堆,就最后一句是关键。

盛京王氏的族亲?所以就算他丫养豪侠蓄私兵,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京兆府尹都不敢管。

萧暥不由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

盛京王氏当年可是权倾朝野的,那位让原主都差点栽了的‘大人物’就是王氏中重要的一员。

萧暥放下文书,问:“云越啊,你跟我说说这个老王,哦不,盛京王氏,到底什么来头啊?”

肘腋之患

云越道:“盛京王氏现任的族长有两人,王戎和王劭。”

“为何是两人?”萧暥问,族长一般不是只有一人么。

“王戎年长,其人孔武暴虐,在幽帝一朝曾担任大司马,掌天下兵权,只是后来少了一只眼睛,残废了,于是实力也大不如前,王劭便冒出头来,这王劭比王戎小六岁,是其族弟,并非嫡出,所以地位相对比较低下,但这人心思缜密,很快就开始掌握大权,后来王氏的决策,都是由王戎和王劭一起决断。”

萧暥点点头,立即在心里总结出来,王戎性格暴虐,掌兵权能打仗,王劭狡诈善谋,这个组合,倒是取长补短啊。

那么当年望鹄楼上的那个神秘的大人物是谁?王戎还是王劭?

算了,既然不知道是哪个,就干脆叫做老王吧,萧暥不厚道地想。

接着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当年在望鹄楼上,这老王可是见过他的模样的啊?

虽然那时候他是十三岁的少年,而且还特么的是女装——想到这里他揉了揉太阳穴,真是给女装大佬跪了,萧大大你果然从小就特立独行,脑回路清奇。

但是话说回来,如此一来,这老王如果再遇见,到底认不认得出他来?

萧暥可是清清楚楚记得梦中,他身边那六十八盏连枝灯阙烧得红红火火啊!

把他的脸容映照得连丝丝睫毛都纤毫毕现,这简直就跟明星在聚光灯下一个原理啊,赶上照妖镜了!

更何况原主虽然年纪小,但这姿容仅仅略施脂粉,就已尝矜绝代色,老王必定印象深刻。

如果朝堂再相遇,老王就算不能肯定,怀疑定是有的。

真特么尴尬。

而且当年这老王还对他颇有意思,动用七只宝匣,邀请他画舫夜游,最后若不是魏西陵霸气抢人,撂下话,要找人,去军营。这出戏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他们当年也都是年少轻狂,就这样又是男扮女装瞒天过海,又放了老王的鸽子抢了他的花魁。

但是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来思考,这一出冒名顶替的戏法实在是自作聪明,其实是个馊主意。

原主以为弹奏一首曲子蒙混过关就了事了,根本没有考虑到如果有幸被‘大人物’看上了会怎么样?

画舫夜游还是文雅的,遇到个霸道不讲理的,直接纳为小妾看你怎么办?

而且以老王当时的权势通天,想查这位清邈姑娘的底细还不容易吗?

直接请容姑喝个茶,这样圆滑的妇人,估计威逼利诱一下,什么都会说出来。

所以魏西陵最后才会说‘你留在永安,要出事。’

他把萧暥放到军营,恐怕是想保护他。

当然,自此以后,萧暥在军队混的风生水起,剿匪不过瘾,直接北上拉了部队,趁着局势有变‘建功立业’,走上乱臣贼子之路了。

所以回过头来看,当年盛京王氏权倾朝野,连魏西陵身为皇族要保护他,都得将他放在军营里。

这样不可一世的家族怎么就突然失势了?

萧暥皱了皱眉,看了云越一眼,话还没问出口,就听云越道,“因为兰台之变。”

他不由感慨,这小子还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云越道:“兰台之变,北狄为首的蛮族攻入盛京,皇城陷落,在各路勤王的诸侯里,主公到得最早,救出陛下和晋王,因为北狄人在城中烧杀掳掠,捣毁宫室,主公便建议迁都大梁。”

萧暥顿时恍然,这宫室城墙被毁只是借口,原主这一招釜底抽薪,将皇室百官都迁到了大梁,盛京王氏等于被架空了。

任凭你权倾朝野,现在这朝野都搬走了,搬到别人的地盘上了!

只听云越道:“大梁相比盛京更适合作为都城,一来,大梁在中原腹地,远离北狄草原骑兵的威胁,二来,盛京城被毁,重建时日绵长……”

萧暥心道,这都是原主的借口罢了,傻小子你真相信啊。

反正他是不信的。

原主这货男扮女装瞒天过海这种事情都能信手拈来,他嘴里会有一句实话吗?

但是平心而论,在被原主这样狠狠刷了一道后,这盛京王氏能甘心吗?能不寻思着东山再起吗?

萧暥想到了一个问题,“云越,盛京离大梁多少路程?”

“六百里地。”

才三百公里啊,差不多就是上海到南京的距离。

……这老王还真是在隔壁。

他心中莫名地就冒出了几个字,肘腋之患。

根据历史经验,老王不可怕,但是住在隔壁的老王就一定要防备!

回京之后,他要先去会一会这个老王家的人摸个底——这一次械斗火并闹得最凶的王祥。

就在他把加急文书交给云越归档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车外一个磕磕巴巴的声音道:“主……主公,急、急、急事。”

云越掀开车帘,细眉一挑:“什么事?没看到主公在休息么?”

曹璋一见云越就更结巴了:“是、是、是公、主。”

云越扫了眼,就见他身后站着个一脸惊慌的宫女,单薄的身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眉头微微一皱,道:“先进来。”

曹璋愣了下就要迈步上车。

云越斥道:“没说你,她进来。”

“是、是、云公子。”曹璋结结巴巴道。

云越瞥了他一眼,也懒得纠正了,他一把握住那宫女的手,将她搀上了马车。

世家子弟都是这臭脾气,这云越对曹璋凶得要命,但对弱女子,哪怕是个身份卑贱的宫女,倒还是客客气气的。

那宫女灰头土脸的,一进车就趴在地上泣不成声:“将军饶命,奴婢死罪。”

萧暥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安抚道:“别慌,什么事坐下慢慢说,有我在。”

他的嗓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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