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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雄极在那里幸灾乐祸:“别羡慕我们。你功法特别,真气也特别,除了你媳妇儿,谁都帮不了你。”
裴元瑾冷笑道:“我功法特别拜谁所赐?”不就是裴雄极将功法修修改改缝缝补补变成了这样吗?
裴雄极突然揉着胸口:“你不知道原来的功法霸道,让我这些年受过多少暗伤啊。我是不忍心你步我后尘……”见裴元瑾不为所动,立马又改口,“再说,若非你功法特别,你岂能遇到希言?莫不是后悔了?”
裴元瑾转头问傅希言:“烟花刹那呢?”
裴雄极不以为意道:“飞剑才刚刚学会,还想上天?别说给你一把烟花刹那,就算给你玲珑宝塔,又能如何?”
若说刚刚裴元瑾还带着几分玩笑,此时被他这话一激,倒真有几分战意了。
幸好于艚和谭长恭出来打圆场,才阻止了这场父子相残的惨剧。
裴元瑾懒得再理他,拉着傅希言上剑就走。
裴雄极的这把剑挺宽,两只脚并在一起,横过来站着,还挺稳当,就是剑一飞起来,傅希言就有些失衡,人一会儿晃晃悠悠地前扑,一会儿又摇摇摆摆地后仰。
裴元瑾一边控制飞剑,一边还要搂着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傅希言原本想得挺美好,自己昂首挺胸,惬意地站在飞剑上,俯瞰大好河山,但上去没多久就站不住了,只能盘膝坐着,要不是怕剑太锋利,容易割伤了大腿根,他都想把腿放下去晃晃。不过这姿势也不错——除了剑有点滑,裴元瑾不得不抓着他的发髻,防止他晃下去之外。
北周有新君(中)
他们抵达延州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但城里依旧戒严。傅希言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敲个门,裴元瑾已经带着他嗖得一下从城墙上空飞过去了。
飞剑速度太快, 城门卫依稀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掠过去了, 也只当是鸟。毕竟那个高度,已经超出了他们认知中人类所能做到的极限。
入城后,傅希言径直找上了广信侯暂住的衙门。论起来, 永丰伯府和广信侯府还是姻亲。傅礼安的夫人,也就是傅希言的大嫂,是广信侯的嫡亲孙女,永丰伯举家搬迁前, 两家一直保持往来。所以他是执晚辈礼拜见的。
他们来得不巧。
北地联盟与蒙兀联军接连强攻数日, 不久前才退, 广信侯趁他们疲惫,又带着人马出去追杀,如今正在战场上。
傅希言闻言看了裴元瑾一眼道:“我去看看。”他终究不想将储仙宫拖入国战中来。
但裴元瑾显然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夫夫一体, 既然傅希言决定插手, 那两人便要共同面对。而此时, 有飞剑的他显然来去更快。
他载着傅希言从上空飞过, 出了延州, 北上十里, 终于看到了两军兵马。
广信侯用兵老道, 哪怕打落水狗, 也很小心,绝不让对方有机会围攻。只要对方大部队掉头, 他就立马后撤。
飞剑掠过广信侯头顶, 直接飞到联军上方。
傅希言在裴元瑾的帮助下, 总算昂立剑上,居高临下地说:“犯我北周国境者,杀无赦!”然后用驱物术,将器林”,然后将它们一一降落,画了个大大的“x”!
联军果然大惊失色。主要是他们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人在空中站着。这恐怕已经不是武功,而是神术了吧!
温鸿轩混在人群中,看着高高在上的傅希言和裴元瑾,心情复杂。他早知道裴元瑾并非池中物,也早早地下了注,只可惜……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北地联盟混入镐京的探子今日傍晚回复镐京大阵的铁塔坍塌。他便知事态不妙,与其他人商量之后,立劝蒙兀王退后二十里,以观其变,这才有了这次退军。如今看来,郑佼佼的计谋果然失败了,还惹得储仙宫加入到了国战之中。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退后十里,看看事态发展,谁知还没下定决心,蒙兀王便传令说继续撤退,看那口气,竟不是十里二十里的事了。
北地联盟如今的一切都建立在蒙兀的支持上,一旦蒙兀退军,北地联盟对付北周,等于是蚍蜉撼树。他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道此事不由人,随着蒙兀大军迅速后撤,也只能下令跟上去。
看联军夹着尾巴跑,傅希言与裴元瑾落回地面,与广信侯打招呼,顺便告知他建宏帝驾崩的事。广信侯原本有意回撤,闻言反倒决定继续追下去。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示强,震慑敌人。
傅希言不敢耽误战事,当下与他告别,拿着蒲久霖的引荐信,回延州找知州。
知州正要睡,听说天地鉴主、储仙宫少主来了,又披衣起来,听闻他们问陇南王的事,脸色也不大好看。
傅希言怕他说瞎话,便道明建宏帝殉国,自己是受蒲相所托。
知州大吃一惊,但蒲相亲笔书信不是作假,掂量再三,还是领他们去了城中一座僻静的别院。
戌时刚过,城中万籁俱寂。战火纷飞的日子里,宁静才是最美的声音。但到了别院墙外,他们便听到悠扬的琴声自墙内传来。
傅希言好奇:“没人投诉他们扰民么?”
知州委婉地说:“此处是储仙宫分部,附近住的都是大户。”
傅希言点头表示懂了。大户嘛,一是消息灵通,知道哪些人不好惹。二来住所面积也大,不会贴着墙边听隔壁的墙脚。
知州送到门口就走了。傅希言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他需要召集幕僚好好琢磨一下接下来的打算。皇位更替,是挑战也是机遇。
少主和少夫人驾临,储仙宫分部好一阵兵荒马乱。但管事也知趣,知道他们来此必有要事,很快就将带着闲杂人等告退了。
傅希言望着凉亭里一个弹一个听的一对璧人,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色:“夫妻里有一个懂音乐的,真是很有生活情调啊。”
他讲完,忍不住看了裴元瑾一眼。裴元瑾也正在看他,然后抢在傅希言开口前说:“你学?”
傅希言:“……”竟然嘴慢了。
他干咳一声:“其实我会。”
他们俩原本就朝着凉亭走来,讲话也没避着人,凉亭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陇南王感兴趣地问:“哦?你也擅乐律?”
虞素环谦虚道:“我只是略会几首曲子,不算擅长。”
只会唱《孤勇者》的傅希言干笑道:“我会的更少。”怕他们再问下去,他转移话题,“这些天广信侯有没有为难你们?”
虞素环撩拨琴弦:“不能接触防务,不过衣食无缺,也算不得为难吧。”
陇南王握住她放在琴上的手,轻轻捏了捏。
虞素环便也转移话题:“姜药师几天前启程南下训你们去了,不知你们是否遇上了?”
傅希言忙道:“遇上了,姜药师这次帮了大忙。”
“哦,怎么说?”陇南王有些好奇。既然帮了大忙,就说明他们办了件大事。
傅希言看看裴元瑾,苦笑道:“这事说来话长。”建宏帝与陇南王应该算仇人,可他们本是兄弟,不知自己今天带来的消息,对他是悲是喜。
虞素环听说话长,便起身去准备宵夜了,傅希言原想等她回来,但她去的有些久,到底按捺不住先说了。
王昱大战莫翛然的情景他并未亲眼目睹,银菲羽说得也不算详细,可或许加入了他主观情绪的缘故吧,本是干巴巴的几句话,在他的转述中,竟荡气回肠了起来。
或许风冷,或许夜冷,或许心冷,陇南王咳嗽起来,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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