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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其他证据吗?”当年金芫秀为了生下自己保护自己,对莫翛然可是狠狠得罪了,傅希言并不希望她落到莫翛然手上。
鄢瑎说:“这几个月,他一直在找我们。为了躲他,我们搬了好几次家。如果不是你和傅辅,他就是最可疑的人。”
傅希言觉得这不算证据,只能算有嫌疑,可看鄢瑎如今的样子,大概也是无计可施了。他说:“若真的是莫翛然,你打算怎么办?”
鄢瑎歪歪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抢回来。”
傅希言皱了皱眉。说实话,因为鄢克是神医,他原本对鄢克、鄢瑎这一脉还是抱有几分期待的,如今看来是天真了。
无回门下,哪有好鸟,都是一群法外狂徒。
他朝着门外走了一步,冷不防地扭头问:“当初我娘是自愿的吗?”
鄢瑎说:“后来是。”
傅希言:“……”
拳头终究还是挥了出去,鄢瑎因为没防备,躲晚了,被结结实实地揍了一拳,整个人飞到床上,脑袋还撞了下墙。
傅希言听到非常清晰的一声“咚”。
鄢瑎在床上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揉了两下脑袋,将淤血揉开,便起身背上行李道:“那位梅师兄住哪儿?”
傅希言没好气道:“永丰伯府。”
鄢瑎微笑道:“打扰了。”
傅希言头疼。他家现在都快变成魔窟了,什么妖魔鬼怪都来。他咬咬牙说:“想住交钱!”
是否有蹊跷(上)
鄢瑎全情代入继父身份, 交钱交得很是大方,一瓶瓶外面难求的灵丹妙药一股脑儿地送出去,养生的, 培元的, 养颜的……几乎照顾到了方方面面。但他注意到,他给了那么多药,但没有最常用的伤药。当然,这有很多种可能,不过他最先想到的是——鄢瑎知道了他身怀地鉴, 也知道地鉴能够迅速愈合伤口。
与消防大队告别, 他们去时三人,回来四人, 说不清是赚了是亏了。
傅希言带着他们回家,正想让管家准备一个僻静的小院子让他们住下, 就听管家说有客来访, 如今正在客厅里等着。
……
当着梅下影和鄢瑎的面,傅希言没有问具体是谁, 但头皮有些发麻, 生怕又来一个麻烦。
他问梅下影:“该不会是你师父来了吧?”要真的是郑佼佼, 那他家里的无回门可就三缺一, 就等着莫翛然到镐京开局了。
梅下影微笑道:“我师父应该没有这么快到。”
傅希言点点头:“那就不方便让你们见客了。”他让管家带他们去安置。
梅下影倒是无所谓,鄢瑎却迟疑了一下:“真的不需要我出面么?”
傅希言被他问愣了:“有你什么事?”
鄢瑎担忧地说:“家里没其他大人在, 怎能让你一个孩子出面?”
傅希言吞了好几下口水才把那个差点滑脱的“滚”咽回去。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不但成年了成亲了,我还快成精了!精神病的精!所以别给我杀人不负刑事责任的机会, 赶紧走!”
鄢瑎看着他, 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 塞到傅希言的手中:“此药可养精……”不等傅希言有所表示, 他又吐出两个字,“蓄锐。”
傅希言作势要发火,鄢瑎已经迤迤然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傅希言收起脸上丰富的表情,冷静地说:“你猜他是想对付莫翛然,还是对付我?”
裴元瑾说:“都有可能。”
傅希言分析道:“如果我娘真的在莫翛然手中,很可能会以此要挟,让他对付我。若没有要挟,那他来找我,也许是认为莫翛然会来找我,想守株待兔。”
裴元瑾点点头,显然与他想法一致。
傅希言按着额头:“甭管他是什么目的,我们先来会会客厅中的不速之客吧!”
两人肩并肩走着。
不管前途是黑暗是光明,他们一起走着,便有无穷的力量与勇气去应对一切的未知与危险。傅希言想到这里,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若这世上没有赵通衢,也就没有他和裴元瑾这段姻缘,两人的际遇或许全然不同。
裴元瑾或许会与班轻语、夏雪浓、温娉其中一个或三个在一起,生活可以预见的跌宕起伏。而他呢,终究还是要遇到莫翛然。但失去了储仙宫的庇护,开局就可能挂了。
当然,故事也可能会朝着另外的方向发展,但不会比现在更好了。
傅希言暗戳戳地坚定无比地下了定义。
即便有平行时空,平行时空里的傅希言没有吃混阳丹,却成为了天下第一人,金丹元婴化神……一路顺遂直至飞升,也不会比现在更好了。
他们走到客厅外,就知道客厅里至少有一个人受了伤,另外一个人,裴元瑾能够感觉到对方带来的压力,那是一种习武者的直觉,却听不到对方的动静,说明对方的修为还在他之上。
莫翛然、郑佼佼、裘西虹……
裴元瑾已经大概猜到里面的人是谁。
客厅的门敞开着,一个人头戴金冠的紫衣人正负手站在客厅里面,欣赏着墙上的书画,听到脚步声,他并没有回头:“笔力浑厚,极富金石气。”
傅希言见着他,眼睛顿时一亮,脚步也轻快了起来,走
到他身边道:“这是建宏帝的字。”
王昱登基前,是远近闻名的书画才子,这字还是他爷爷——老永丰伯当年收集的。王昱当皇帝的是非功过自有历史评说,但他写的字,即便是当下,也是饱受赞誉的。再过个几百上千年的,大概就能放在博物馆里了。
紫衣人缓缓转身,不是景罗还有谁?
他杀了赵通衢之后,就带着任飞鹰来了镐京。任飞鹰的伤势在舟车劳顿中又有些恶化,此时起身行礼也显得有气无力。
裴元瑾见他还活着,也是惊喜。
几人见面,自有一番叙说。这一说,便是白天变黑夜。管家准备好了膳食,他们吃完了又继续秉烛夜谈。
傅希言听说赵通衢写信怂恿阿布尔斯朗,又听说他最后死在了景罗手中,不禁叹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景罗又问起了裴元瑾在信中写的事:“我虽然未曾参加新城之战,但宫主早将发生的事与我说了。他当初阻止阵法,是与于长老、谭长老一起推倒了一座铁塔。之后,阵法就不再源源不断地汲取百姓魂魄,自然就中断了。”
傅希言说:“一定要那座铁塔吗?”
景罗说:“应该是不可或缺的。我已经收到消息,当初新城的那座铁塔已经离开了南虞,正在往镐京的方向来。”
傅希言震惊:“这么大一座铁塔,就这么大摇大摆一路运输过来了?”
景罗说:“是一家叫‘和气生财’的新开的镖局。”
傅希言:“最近大家都很喜欢开镖局嘛。”
秦岭派在镐京也是开镖局。
裴元瑾问:“镖局是何来历?”
景罗说:“一家坐落于雨城附近小镇上的小镖局,若非接了这趟镖,只怕除了当地人,根本不会有人察觉。”
傅希言说:“那知道是谁托的镖吗?”他嘴上那么问,心里却已经有七八分笃定是莫翛然。
“是一位姓王的富商,来历成谜。”景罗顿了顿道,“我已经让陕西分部主管事戚重前往拦截,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傅希言对戚重有些印象。他们当初在裴介镇见过,就是他刚认识裴元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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