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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抓紧时间问那些吃食的来处,找到了一家糕饼店,但包糕点的油纸瞧着不是同一种。他上前问店家,挨了一枚白眼,还是拿出一块碎银子才问出张祖瑞手中的油纸是城西一家糕饼铺用的。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张祖瑞在城北买到了城西糕饼铺的糕点?

傅希言莫名在意答案,甚至有种奇怪的预感,解开这个谜团,北地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等他赶到城西,店门已经关了,但里面还有窸窸窣窣的人声。

他趴在屋顶上偷听,里面的人拨着算盘算今天一天的营收。

这是一家夫妻店,妻子抱怨近来生意不景气,一整天下来,只做了三笔生意,其中两笔还只买了一块。丈夫安慰她,好歹有一笔大生意。

妻子叹气:“要是没有傍晚这笔生意,今天一天又贴钱了。”

傍晚?

张祖瑞送虞素环糕点,肯定不会是一块两块,那就应该是傍晚这笔大生意。可傍晚在城西买的,为何张祖瑞要在晚上去城北拿?

……总不能是张家的菜鸟驿站在城北吧?!

傅希言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想不通,不如下去问问。他跳下屋顶,敲响了糕饼铺的门。

夫妻顿时没声音了,过了会儿,丈夫才问:“谁啊?”

傅希言说:“今天傍晚是不是有人在你们糕饼铺买一大袋糕点?我有点事来问问。”

丈夫打开店门,探出头来:“你想问什么?”

“那糕点被下了泻药,吃的人拉了一晚上肚子,老爷让我来问问,到底是你们下的药,还是买的人下的药。”

傅希言给的信息很含糊,但夫妻一听说有人吃糕点拉肚子,就慌乱了,也没有仔细甄别,连声道与他们无关。

丈夫说:“不信可以拿剩下的糕点验证一下,绝对没有下药!我们开了十几年的老店,不可能做这种

事情的。”

傅希言说:“那就买的人下的药了?”

“我,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们。”夫妻俩握着彼此的手,警惕地看着傅希言。

傅希言道:“你还记得买糕点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记得。”妻子连忙形容了一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傅希言一听就排除了张祖瑞今天晚上出来的六个人:“就他一个人。他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可以靠近糕点下手的?”

丈夫紧张地唠叨着:“没,没有,就他一个进店里,马车在外面等着。他经常来的,是老主顾,我们家糕点肯定干净,不可能下药。”

傅希言心中一动:“每次都乘马车吗?什么样的马车?”

妻子见丈夫看自己,忙补充道:“都乘车,就普通的,常见的那种。”她边说边比划着,的确是大街上经常能看到的那种。

傅希言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问题,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才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姑且信你们。记住,这件事切不可对外说起。”

两人见他不但不再追究,还给了那么大一笔钱,又惊又喜,却不敢要,傅希言也不管他们要不要,丢下银子就走了。

买糕点少年和马车的出现证明了两件事。

为虞素环买糕点的另有其人。

第一,

第二,第二,那人住的地方离糕点铺有点远,需要马车来回。比如……城北。

根据以上条件,他是否可以假设,今晚他追丢的张祖瑞,其实是在那段时间去见了一个人。那人傍晚买了虞姑姑喜欢吃的糕点,让张祖瑞转交?

那人会是谁?

是忘苦,还是……陇南王?

傅希言略微振奋精神,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谜团的线头——不管是谁,那人就在他跟丢张祖瑞那条街的附近。他可以根据脚程推算范围,一家一家找过去,他不信揪不出来!

听起来像大海捞针,但实际做起来,应该算荷塘捞鱼。毕竟榆京城北统共这么大,还没到海的地步,而且,这人藏得深,住所一定会有警卫,自己可以拿石头探路。

于是榆京城北一部分居民今晚遭了殃,睡得好好的,就听到屋顶上,院子里想起丢石头的声音。傅希言丢完路过时,时不时听到屋里迷迷糊糊的声音。

“什么人!”

“来者何方神圣?”

“??????????????????????”

“гaдaaxэh6anha?”

……

丢了半天的石头,没听到一句英语,傅希言准备的那句“goodnight”终究没能找到欣赏的人。

大街小巷潜行,上天入地找寻,然而前路黢黢,不见光明。就在夜色浓黑,一天最暗的时候,一辆马车低调地闯入了傅希言的视野。

站在远处看,马车并无特异之处,兴许里面只是坐着一位普通的“都市夜归人”。但傅希言连躺在屋里打呼的人都不放过,怎么会放过他,当下偷偷摸了过去。

靠近后,他便发现了马车的不凡。首先车轮和马蹄都用东西包起来了,与地面碰触时,声音很轻,驾驶车辆的人穿着一身黑袍,整张脸都藏在斗笠之下,而且看对方的身姿气势,应当是个练家子。

不仅如此,马车周围还有其他人随行保护,虽然不如栖凤组、潜龙组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却也是难得的高手了。

要不是傅希言保持警惕,也不会发现对面屋檐上,其实匍匐着两个人。

他慢慢矮下

身体,等马车慢慢远去,对面屋顶的人跟着跑了,才轻手轻脚地跟上去。他已经尽量放缓心跳呼吸,将身体能够发出的声音降到最低,可就在他要跃下屋檐的刹那,就看到对面还有一个人,面向他而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要不是他在心跳骤停前认出了对方是谁,傅希言觉得刚刚一刹那,自己可能就被吓得灵魂出窍,英年早逝了。

他捂着心脏,没好气地说:“要不是我年纪小,你刚刚就经历小小年纪丧偶的人间惨剧了。”

可惜裴元瑾没有理解:“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傅希言心跳渐渐恢复正常:“你怎么在这儿?”

尽管马车越来越远,却没有离开裴元瑾耳力范围:“跟踪温鸿轩。”

傅希言精神一振,自己这一夜的辛苦果然是……白费了啊!早知道就跟着裴元瑾一起去温府,不知省去多少弯路!

“刚才马车里是温鸿轩?”

裴元瑾点头。

傅希言问:“他住城北吗?”

裴元瑾道:“我跟着他从城东温府一路来到城北。”

“走!”

傅希言也不多啰嗦,拽着裴元瑾的手就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下去。马车并没有走得太远,他们追上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马车驶入一间民居。

跟着马车的保镖们立刻四散开来,分布在屋顶和屋舍周围。

傅希言面露难色。

打败这些人不难,但要在对方眼皮底下进去,几乎不可能。

“要是小桑小樟在就好了。”

这是他今夜第二次冒出这个念头。

裴元瑾道:“你想进去?”

傅希言眼睛一亮:“你能带我进去?”

“不能。”

傅希言:“……”

裴元瑾说:“但我能进去。”

小桑小樟他们使用的轻功叫“疾风隐”,就是以极快的速度模糊掉自己的身影。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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