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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景罗留下了赵通衢,打发走了那些雷部主管事,傅希言不禁眼睛一亮:“男……难得景总管如此干脆利落。”

生硬的转折并没有引起裴元瑾的注意,身边躺着心爱的人,他紧绷了几日的神经自然而然地放松着。

傅希言又感慨道:“要是在前世,赵通衢大概是很多

老板都会喜欢的下属。”

裴元瑾蹙眉:“为何?”

这个问题已经问得很含蓄了,其实他更想问,你们前世的老板有什么问题?

傅希言突然抬起头,凑到他面前,小声说:“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找到和晋升金丹的功法口诀了?”

裴元瑾眼睛一亮。

傅希言说:“不过我还没有完全参,什么真为贵,元为本,什么道无极而至极,气有形而去形……我当初要学文科就好了。”

虽然只是一段口诀,却已经是一大进步。尤其在储仙宫众多长老总管频频出现问题的时候,这段口诀就是一枚强心针。

裴元瑾不懂何谓强心针,但药效明显到位了。

所以傅希言才感慨:“所以赵通衢这就好比,明天公司要上市了,正想着裁员呢,他就主动带着心怀不轨的员工辞职了,还一分补偿都不要。这种兢兢业业为公司的员工哪里能找啊。”想着想着,他就着自己才懂的那些梗,一个人呵呵呵地笑起来。

裴元瑾低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傅希言茫然抬头。

裴元瑾顺势问起了莫翛然出现在荥州与傅希言见了一面的事。

傅希言说:“他问我要不要去长寿山回龙门看看,我拒绝了。他换了一张脸,看着和我有几分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真脸。”

当时吓得够呛,但此时靠着裴元瑾,他已经能够用极为平和的心态回首之前的遭遇了。

裴元瑾慢慢地转过身,傅希言松开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说话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一个轻柔地吻落在他脸上。

傅希言有点害羞。

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这些亲密的举动便显得有些生疏,可出现在这个时候,又是极为恰当的。

互诉衷肠有许多方式,鱼水相欢显然比枯燥的语言更加动人。

不过傅希言还是用一句话稍微掩饰了一下:“你的体温又有点高了。”

然后这高高的体温直到快要破晓的时候才退了下去。

等傅希言从房间里出来,秦姨他们便都知道裴元瑾昨夜又回来了,紧接着病中的傅夫人她们也都得到了消息,高悬的心终于放下,身体也好转许多。

第二天村庄依旧是热热闹闹的,对这个偏僻小村庄来说,突然来了这样一群花钱大手大脚的贵人,简直比过年还要让人激动兴奋。

可惜这群贵人吸取了第一天的教训,不再那么轻易的开门。

车队在这样的环境中休息了天,然后在傅夫人的催促下重新启程,正好,嫁妆队伍在忠心耿耿的带领下赶上来,双方在官道集合,重新朝着府君山的方向进发。

傅夫人在津门定制的嫁妆也已出货,队伍进入津门,便去了侯家胡同。之前秦姨在傅家对面租了房子,如今,这侯家胡同的房子便是傅家临时的住所。

景罗还在这里,谭长恭却已经带着于艚以观礼之名回山上去了。

一伙人浩浩荡荡的进来,免不了一番寒暄客套。

景罗毕竟是男子,只与傅礼安等人打了个照面,然后依旧躲进了自己的小院子里。

正如赵通衢所说,冰冻尺非一日之寒,储仙宫要将长歪的枝叶修剪干净,并非易事。那些被驱逐下山的雷部主管事们还在专研着如何联络赵通衢,如何找裴雄极诉苦求情。但这些事都在景罗的意料之中,也在掌握之中,如今按部就班,慢慢步上正轨。

唯独有一件事,另他有些在意。

小书房里灯火晃动。这间书房虽是暂用,这些天却也陆陆续续增添了水晶灯罩、金丝软垫之类的日常用品,看着便贵气逼人。

傅希言想,果然贵气逼人的精髓就在于贵……烧玻璃是真赚钱啊。

理科男的算盘珠子又在蠢蠢欲动。

景罗见他中意,笑着说:“贺礼中我送了一对。”

裴元瑾看过来。

景罗又补充:“当然不止这个。”

裴元瑾略有些满意。

傅希言减肥成功之后,

脸皮就有些薄,尤其在男神面前,多少想维护一下自己“富贵不能淫”的气概,非常形式化的客气了一下:“让您破费了。”

景罗笑笑:“对我来手,这不算破费。”

傅希言突然好奇储仙宫总管每个月的薪水是多少,有没有绩效,像景罗这样的,应该比其他人高吧?

景罗走到书案后,随手抽出一张纸条递给裴元瑾,不过在裴元瑾伸手之前,他又改变主意,递到了傅希言面前。

傅希言受宠若惊,该不会这么早就把礼单给他看了吧?唉,看来他们家以后还是要自己执掌财政大权了。

……

这张纸会不会有点小,是不是正方面?

他展开来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露出凝重的神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景罗说:“你离开荥州的第天。”

裴元瑾将纸条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微微蹙眉,似乎不明白为何这件事会拿到这间书房里讨论:“这是朝廷的事。”

景罗看向傅希言,似乎在问他的看法。

傅希言想了想说:“我见许院长时,见过那篇控诉建宏帝随意诛杀大臣的文章,的确是许院长亲笔所书。不过那时候他神情平和,不像打算以死明志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毕竟他与许越、许夫人都有一面之缘,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死讯。

其实当时看了许越要发表的文章,他就有不好的预感,甚至暗暗担心会连累忠心,没想到院长就将周忠心遣回来了。他心中难免内疚,若是周忠心还在院长身边,或许就能避过这场死劫。

他叹气道:“且许院长发表《太平疏》两日之后,便缢死家中,官府还想要仓促结案,看着很像是……那位的手笔。”

他指了指上面,裴元瑾和景罗不解。

傅希言说:“你们隐喻皇帝的时候,都不是这样指的吗?”

裴元瑾说:“我们不隐喻。”

傅希言:“……”失敬、失敬。

一般人看到许越写完骂皇帝的文章,随后吊死家中,都会将这笔账算到建宏帝头上,但景罗联想到另外一件事:“但莫翛然曾在城中出没。”

这才是他格外关注这件事的原因。

细究起来,近来南北两朝皇帝的异动背后,似乎

也有莫翛然、宋旗云的影子,他们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又有何目的?

傅希言说:“也许是建宏帝收买了莫翛然?对了,当初建宏帝想杀铁蓉容,最后就是莫翛然杀的,说不定亲徒弟价钱翻倍。真是恶毒!”

虽然只是猜测,但傅希言已然决定将这盆脏水泼出去,且覆水不收。

景罗说:“可能不大。”

傅希言好奇道:“为何?”

景罗摇头道:“还记得在罗市截杀莫翛然的那一次吗?我曾经请了一位帮手,若是莫翛然落败逃逸,由他发出最后的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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