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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瑾说:“你若一直是金刚期,应该熬不死。”

傅希言:“……那个,其实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一些虚伪客套来维持关系的。”

裴元瑾说:“我知道,我不想。”

傅希言:“……”好的,少主牛掰。

他打开车窗,装模作样地朝外看了两眼:“陛下既然放我们走,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不会是去储仙宫吧?想到虞素环的形容,寿南山的作风,他不由紧张起来。万一他们逼良……呸,什么鬼用词,万一他们乱点鸳鸯谱……好像也不算乱点。总之,万一他们……那自己……

傅希言纠结得差点胃抽搐,裴元瑾才缓缓道:“去南境。”

“啊?为什么?”论关系亲疏,他们怎么说也应该去西边投靠姑父海西公世子吧。

裴元瑾无语地看着他,似乎在怀疑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傅家亲生的:“因为傅家的军中势力都在南境。”

傅希言瞪大眼睛:“那陛下不是纵虎归山?”

裴元瑾:“……”

这个清奇的思考角度,应该是皇帝亲生的才对。

裴元瑾道:“南境目前掌握在刘太尉的弟弟手中。”

傅希言品出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压低声音道:“所以父亲和叔叔此去,是为了……”

“我没看到密旨。”事实上,裴元瑾透露关于南境的消息都是风部搜集的,傅辅收到密旨后,只是请他派人去一趟刑部牢房把傅希言接出来,其余的没说,他也不关心。

傅希言心中盘算。

自古皇帝都喜欢搞制衡,他们家被皇帝送去南境,应该是为了制衡刚刚失去太尉哥哥的刘弟弟。但以建宏帝一贯的作风,像这种边关大将,应该会留质子在京。

他突然紧张地抓住裴元瑾的手:“我大哥呢?”

裴元瑾说:“不知道。”

联想过年前被匆匆送走的傅冬温,傅希言顿时提心吊胆,正要再问,裴元瑾突然打开窗户——窗外,之前在刑部牢房门口与廖商聊天的剑眉星目青年正快步追上来,抱拳道:“在下岑报恩,见过裴少宫主,傅公子。”

傅希言见他一身武者打扮,不太想公门中人,莫非是皇帝的秘密部队?

他问:“你是陛下的人?”

岑报恩道:“是。”

“陛下让你跟着我们?”

“送到延兴门外。”

“你是羽林卫吗?先前没见过。”

“在下秦岭派弟子。”既然投效朝廷,秦岭派就没想过藏着掖着,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对外宣传靠山也是一种隐形福利。

傅希言觉得秦岭派听着有些耳熟,不由看了看裴元瑾。

他看的时候,并不指望能得到答案,完全是无意识的一瞥,裴元瑾却心有灵犀般地回答:“楚少阳也是秦岭派。”

岑报恩说:“是,楚师弟是王顺山分支的弟子。”

傅希言八卦地问:“是不是资质比较差的分到分支?”虽然他目前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楚少阳,但结下的梁子没那么轻易化解,像这样羞辱对手的素材他必须攒下来,留着以后放大招用。

岑报恩道:“并非如此。王顺山的马师叔也是秦岭派数一数二的高手。”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傅希言兴致索然地关上了窗。

马车一路行来,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顺顺利利地从延兴门离开,又走了一段才停下。

傅希言打开门下车,就见傅辅、傅轩、傅礼安夫妇……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围坐在一棵树下享用点心,旁边停满马车,那架势,说他们准备走陆上丝绸之路都有人信。看他们怡然自得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不久前才收到皇帝要把他们关起来的旨意。

傅希言眼睛看来看去:“怎么不见虞姑姑?”

裴元瑾说:“她先走一步。”

“那我家虎儿和猫儿?”

“一起走了。”

储仙宫的人一向来去如风,他叹了口气,便也没有在意。

胡誉在人群中,遥遥便向裴元瑾拱手致意。

作为钦命要犯,傅希言看到胡誉,心里还有些发虚,悄悄往裴元瑾身后靠了靠。

胡誉春风满面地迎了上来:“辛苦裴少主跑一趟。”又对傅希言说,“从此山高水长,小傅大人一路保重。”

傅希言入职羽林卫后,和他还算有交集,见他态度和蔼,胆气又壮了:“多谢胡叔叔,不过胡叔叔要小心身边人。”

“哦,你说哪个?”

“那个朱什么,什么宇达。”傅希言从来不是你打我我给你脸的性子,朱宇达接二连三地害他,他自然也要抓住机会给他上上眼药。

胡誉笑了笑:“朱宇达是容家党羽,自然不会错过。”

傅希言愣了下。

虽是恶有恶报,但也是昔日故人,回想当初自己进入羽林卫的点点滴滴,不免悲上心头——青春果然都要喂一次狗。

他也是知情识趣的人,客套地说:“此次麻烦胡佥事了。”

胡誉笑了笑,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意思:“傅大人走后,由我接任指挥使。”羽林卫自楚光走后,傅党独大。他若不在傅家的事情上出一把力,傅轩怎肯将手下好生生地交到他手中?他若不能指挥羽林卫,如臂使指,那指挥使这个位置又如何坐得长久。

说起来,都是利人利己的事。

傅希言了然,当下又是一阵道谢。

两人寒暄完,傅希言终于走到亲爹亲叔旁边,胖乎乎的和气脸顿时一变,狠狠地板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也不跟裴少主说清楚,一路急煞我也!”

傅辅不满地说:“把你人接出来之后,自有解释的机会,非要事先讲清楚吗?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裴少主的意思?”

老爹怎么会露出恶婆婆的嘴脸?傅希言揉了揉眼睛,赔笑道:“我的,我的,他不在乎这些。”

傅辅更不满了:“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怎么还不在乎呢?”

傅希言打自己的嘴:“他没不在乎,他在乎极了,是我说错话。”

看他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傅辅更更不满了。

傅轩忙拉住陷入奇奇怪怪婆媳剧情的哥哥,对傅希言说:“陛下想让我们入南境,守边疆,与刘坦渡一道对付南虞。此事复杂,但我们有密旨在手,狐假虎威绰绰有余,倒也不怕此行艰难。”

傅希言说:“那傅家其他人呢?”

这次走的是嫡支,旁系还留在镐京。若他们没有修好也就罢了,刚修好,就出了这档子事,从旁人来看,永丰伯府就是畏罪潜逃,那傅家其他人还能有好果子吃?傅家旁系被他爷爷欺负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要是再受牵连,未免也太惨了,怕是要恨他们入骨。

傅轩说:“此事已托付给胡誉和蒲相,有他们在,只要不是陛下亲自为难,就出不了事。”

傅希言想着自家父亲叔叔做事一向可靠,便也不再婆婆妈妈地追问下去,只是还有一桩心事:“爹啊,我房间里有个箱子,里面有些密码书,你给我带来了吗?”

傅辅哪知道这个,摆手道:“你母亲把你房间全抄了,应该不会漏下。”

傅希言还是不放心,又跑去问傅夫人,傅夫人便让管家帮着找,很快就找到了他的《cheistry》《physics》们,只是……还少一本,他翻了翻没找到,问傅夫人也不知道,只好跑回来问傅轩。

“叔叔,你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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