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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瑾继续道:“另一本是《碎星留影》,学会之后可身随意动,叫人难以预测,配合你的绵柔拳,可进可退,相得益彰。”

这两本功法显然都不是随意挑的。

傅希言抱着秘籍,怔忡原地。

很久很久以前,他重生到这个世上,以为会有一个龙傲天的开局,却达成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废柴成就。

他每日里苦中作乐,想着哪天会掉下个退婚打脸的未婚妻或捡到一把藏着逆天功法的残剑,助他掀翻棋局,一飞冲天……然而事实上,在他锲而不舍地研究香皂那时起,心里已然是绝望了的——人生哪有什么金手指,都是作者编出来骗人的。

可现在,金手指来了。

是英俊的龙傲天亲自送来的。

这滋味,怎么说呢……

傅希言抹了抹微湿的眼眶,说道:“你说,我怎么就不是你呢?”

这话没头没脑得很,天资惊人如裴元瑾也不解其意:“你想了解我?”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不必当真。”傅希言从天马行空的想象中回到现实。小说是小说,日子得照过,把龙傲天看作嫁妆丰厚的媳妇儿,那他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也挺香。

裴元瑾敏锐地察觉到傅希言望向自己的眼神温柔了许多,甚至带着几分怜惜之意,不由眉头一挑:“明日开始练功,三天之内要见效果。”

傅希言:“……”

媳妇儿滤镜瞬间稀巴烂——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得来的滤镜,果然碎得很快。

他面容一肃,认真道:“必不负所望。”

拜访程家的过程既没有像傅夫人想象的那样,双方一拍即合,当场歃血为盟,也不似傅希言想的那样,尴尬得抠出一座上海世茂广场。

程家待他们就像是平常的亲戚,礼貌客套,但整个交谈的过程中,没有交付半点真心,甚至对裴元瑾为何出现在拜访的队伍中也没有多问一句。

客气而疏远。

傅夫人走时还心有不甘,悄悄将父亲拉到一边:“难得一遇的机会,为何不把握?”

程父看着女儿出嫁后难得流露出的飞扬神采,幽幽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如今的傅家,看似烈火烹油,实则被架到了火上,举步维艰。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按兵不动才有生机。”

傅夫人变色:“什么意思?”

程父不愿多说。当初云中王夺嫡失败,抽光了他的雄心壮志,如今不愿再卷入这些是是非非。

“今年春闱,让礼安好好准备,不管永丰伯府日后如何,程家都会尽力为他铺路。”对于那个沉稳知礼的外孙,程父十分喜欢。

可这言外之意——

傅礼安之外的人,他便爱莫能助了。

南虞的反击(下)

从程家回来之后, 傅希言的私教课便开始了。

初三。

练轻功,飞飞飞,转转转……

初四。

练轻功,飞高高, 转圈圈……

初五。

练轻功, 我要飞得更高, 我要转得更圆……

初六。

私教在院子里摆了一桌茶点,考验三天的训练成果。

傅希言站在院子里,望着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的白虎, 伸出手指,挑衅地勾了勾,然后在白虎蹬腿一跃的刹那,双脚踏空, 几步蹬上屋檐。

裴元瑾给自己倒了杯茶, 然后手指微微一拨。

小樟出现在傅希言身侧,抬手劈出一掌。

傅希言的“碎星留影”还不太熟练, 只能照着秘籍所教的路线,摇摇晃晃地转了个圈避开,然后小桑就在他躲避的路线上等待,见状又是一掌。

傅希言下意识地凌空跃起, 徒步登空。

“吼。”白虎不知道何时上了屋檐, 潜伏在旁, 此时一跃,脑袋正好撞上他的肚皮。

傅希言暗咒一声:老虎上屋顶是什么操作?

“踏空行”虽然有一定的滞空能力,却没什么防撞手段, 眼见着白虎“投怀送抱”, 傅希言牙根一咬, 干脆卸去真气,让身体猛然下坠。

跃起的白虎从他上方扑过,傅希言落到屋顶的刹那,真气重新运行,横掠数丈,恰好避开小樟和小桑的合围,缓缓落到裴元瑾的茶座边。

他舒出一口气,顺手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教官,我这次抽考合格了吗?”

裴元瑾道:“机变有余,运用不足。”

他放下杯子,轻轻一跃,从傅希言刚才所站的位置开始,将傅希言刚才的路线重新走了一遍,同样的路线,他走来便全然不同。

不但“碎星留影”步法走得行云流水,“踏空行”也是从容不迫,中间的衔接更是水到渠成,仿佛两套功法同出一脉。

然而傅希言学过之后,自然知道这两套功法不但真气运行毫无关联,而且步法也是南辕北辙,裴元瑾能做到这一点,想来下过一番苦功夫。

听他如此感慨,裴元瑾轻描淡写地说:“两种轻功我今天是第一次看,也是第一次用。”

傅希言呆住:“然后就会了?”

裴元瑾说:“轻功的本质是移动,只要你掌握了本质,无论真气如何运行,步法如何挪移,都是一个道理。”

傅希言:“……”

这话说的,不就跟向学霸请教解题思路,学霸说“知识融会贯通,你就什么都会了”一样?

他心里不由唱起了一首歌: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你那装逼的身影……

裴元瑾伸出手指,在他额头点了点,傅希言下意识地想偏头躲开,奈何那手指仿佛长在了他的额头上,任由他如何闪转腾挪,始终避不开去,只好停下来。

裴元瑾似乎觉得有趣,意犹未尽地问:“为何不再试试?”

傅希言摆烂:“累了。”

裴元瑾想了想问:“培元丹你服用了几颗?”

傅希言道:“三颗。”

裴元瑾说:“你的气息变化不大。”

傅希言不知道他的衡量标准是什么,但的确说中了。他吃下三颗以后,真元没半点动静,任由他威逼利诱,始终不肯像上次那样一泻千里,遂也小气起来,不肯再喂。

裴元瑾说:“你先练真气运行吧。”

“我每日打坐两个时辰。”刨去白日里乱七八糟的事,他每日剩下的时间本就不多,这两个时辰还是从睡眠里挤出来的,勤奋得一塌糊涂,每每想到此处,自己更是被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

裴元瑾摇头:“真气运行犹如走路。你每日走同一条路,熟练后,固然可以缩减行走的时间,然而一换道,便又生涩起来。好比‘踏空行’与‘碎星留影’的转换,每次都会留出停顿的空隙。可是,既是走路,向左向右本该心随意动,为何要迟疑呢?”

傅希言道:“真气这么乱窜,不会走火入魔吗?”

“你晋升真元,经脉早已打通。既然路路皆通,你行走其间,怎会有危险?所谓的走火入魔,往往是真气化作多股,顺逆相撞,或是不受约束,冲击经脉所致。”

傅希言恍然。

家中修为最高的傅轩也只是个金刚中后期,修行全靠练,对武道理解粗浅,自然比不上裴元瑾这番深入浅出的解析。

“那我再练练。”傅希言兴致勃勃地招呼白虎、小桑、小樟他们。

虞素环在小院门口看了会儿,才端着茶点进来,放在裴元瑾的面前,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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