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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那这么想想,好像确实有可以操作的地方?
越想,他的眼睛就越明亮几l分。于是酒也不喝了,他随手拨开有些混乱的桌面,抓出一张宣纸和方便速记的炭笔来,目光炯炯精神奕奕看向天幕。
来吧!后世人!多给他爆些猛料!让他写出一本足够畅销养家的小说出来吧!
—
陆西星:阿嚏——!
总感觉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莫名其妙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商周革命,我们首先要谈一谈周的起源。
这个问题学术上的争议很大,重点在于采用了姜姓,这个从字形本意来看,指的就是羌人之女的最初族姓的周人,可能来源于羌人族群分布密集的关中地区的周人,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来源于羌人
而与此同时,这个羌人,和被商朝同样蔑称为羌人的夏人又是什么关系?夏周难道真的是同源的吗?毕竟只有商朝的政治文化可以说与二者截然不同,鲜明展现了自己征服者的色彩。
——我们在这里不展开说很多,因为没有证据,没办法互相说服。我们只指出一个最能得到共识观点:
周和商不是一伙人,或者说,商人从没把周人当做自己人过。】
孔·鲁人·先祖出自宋国国君一脉·商人后裔·周公激推·丘:……
有种微妙的尴尬感,就好像自己的身份,突然表达自己对西周的好感和对周公本人的景仰都不那么合适了呢?
但那当然是错觉。孔子摇了摇头,把这个突然生出的念头抛之脑后,关注回前面后世人提出的一系列问题。
“我原本还以为三代都是一脉相承,谁知道连夏周同源,后世人都抱有怀疑态度呢?”
商更是被明确表示,绝对不和剩下俩一个祖先——这种多元观念,春秋战国时期的人们尚且可以接受,更往后,已然习惯了一家一姓朝代更迭,但主体都是汉人的文人,才是三观崩裂的。
尤其是宋明两个朝代的文人,很难不幻视一些辽金西夏元的影子——不少人痛苦抱头。
自然有人试图挣脱出这样的局面:“周天子的族姓不是姬姓吗?!姜是太公的姓啊!后世人这是学艺不精吧!”
“——因为周人始祖后稷的母亲名唤姜嫄啊!”有熟读《诗经》的人尝试阻止他继续丢脸下去。
“姓氏随父啊?”第一个人倒是理直气壮,甚至嗤笑蔑视:“只能说后稷其父纳了一位夷狄女性吧。”
然后他就被周围所有的饱学之士联合嘲笑,讥讽的目光让他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姓随母,氏随父。周族最初的族姓,不随后稷的母亲还能随谁呢?更何况后稷没有父亲啊!”
要是后世人在此,指不定得翻个大白眼:你当母系社会谁在乎生身父亲是谁呐?
光是《诗经》里头对姜嫄因为未婚生子的恐惧,就可以看出来经过一轮后来成为男性社会的周人的改写了。
后稷之所以叫弃,和他是私生子估计没多大关系——它不吝于用调侃的话语开个地狱笑话:因为他是个儿子不是姑娘,所以才被抛弃名叫弃,这样还差不多吧?
【因为商王册封周的时候,给它的称呼是周“伯”,而非周“侯”。
西周以降,以周天子为代表的周人,对于这两个称呼是逐渐混用的。尤其是前者,更多会被他们用以和“叔”形成年龄上的对比,逐渐成为一种对特定年长强大诸侯的称谓。
周天子会称呼他们同姓的诸侯为伯父、叔父,称异姓诸侯为他们的伯舅、叔舅,利用这样血缘亲戚的关系称谓,将整个诸侯体系纳入进他们的宗法制中,试图维系“封建亲戚,以藩屏周”的愿景。
而我们讲春秋时候,齐桓公开启了他那“尊王攘夷”的举措,用的名词是齐桓霸业——但“霸”这个字,本意其实只是月相的含义,在霸业这个词中最初出现的时候,我们实际上讨论的是“伯”。因为武王称王两年后便去世,继位的成王年龄尚幼无法主政,于是在当时形成了以周公召公为主的伯长制。在这种伯长制中,哪怕后人为了周公的美誉,一直坚称他只是辅政的臣子,周旦依旧事实上承担起了周王的职责。
在周颂,也就是成王亲政之前。他将负责处理一切的事务,拥有王的全部权力,使用王的全套礼仪,乃至于臣僚们也都可以称呼他为王。】
王莽眼前一亮。
风度翩翩、谦逊有礼的“新时代周公”,在听到后世人这番话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全然要飘飘欲仙了。
周公当初能够事实上坐上了周王的王位——他为何就不能代汉天子执政呢!
他难道不就是汉天子的周公吗?
心头一阵火热,但王莽的脸上还是一派温和内敛的神色。
他只回首,和刘向对上了一个目光。后者心领神会,顿悟了他想要自己做些什么事情。
对于一个正重新编纂古史系统,掌握了全国学术文化话语权的人来说,通过舆论攻势为一位篡位者造势,实在是太过轻松。
于是他欣然点头:是,周公做得,王公为何做不得呢?
——周旦听了恐怕恨不得眼前一黑,拉着亲哥侄子一起去找你们算账吧。
【正是因为这样特殊的国家记忆,在春秋时期,周天子的权威还没完全沦丧的时候,齐桓公才会选择这样一条特殊的“伯业”之路。毕竟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那毫无疑问是一条最轻松,收获的抵抗力度最小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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