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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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给家里打个电话啊。”叶知夏看一眼时间，就知道他是下班后去的书店。

林驰霄也不可惜：“也没几个钱。而且你好像没买教科书，也不算买重了。”

叶知夏不好解释她其实都会，跟着一起将书整理到书架上。

林驰霄拿起写过的卷子扫了一眼，凝眉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放回去道：“还是请家庭教师吧，”

怕不是已经看不懂了。

“再看看吧，我眼下还能捡起来。”

林驰霄却不太赞同：“你要是想参加明年高考的话，现在就该忙起来了。”

叶知夏清楚，在高考没改革的当下，考上大学的几率其实并不高。但这显然不在她需要担忧的范围。

“那也先去帝都再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俩人把饭做好了再接女儿们回来。

两个孩子都是刚学，但小孩子代谢快学的也快。才几天功夫，捏内胳膊和小腿都觉得结实了。叶知夏对会打拳的小崽崽毫无抵抗能力，十分捧场的让她们每天回来都表演一遍。

别说，教练都说这俩孩子是学的最好最快的。

“教练还说我跟瑶瑶都可以去参加省里比赛呢！”月月提起这个还有些激动，毕竟那些比她们早去的小朋友都没达到这个水准。

叶知夏挑眉：“什么时候的比赛？”

这倒是难为住月月了，看向瑶瑶，瑶瑶也不大懂：“但听那个大姐姐说，每个月都有比赛。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才能去。”

叶知夏恍然，哪里是不能去，多半是家长不放心不让去。就算不缺钱，也少有家长有那个时间陪着一起去。不陪着的话，叫教练带孩子走那么远也不放心。

因为人少，常常一个队伍都凑不齐，就难怪连新进去的月月瑶瑶都被邀请在其中，纯粹的凑数的。

又听林驰霄笑问：“那想不想去比赛？”

两只崽崽异口同声：“想！”

“那可只有勇敢的小孩才能去，去了哭鼻子可就丢人了！”

月月把腰一掐：“爸爸你别看不起人！我们可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屁孩！”

叶知夏差点没绷住，回头瞧见林驰霄对她眨眨眼睛。也明了了。

既然准备去帝都了，就多在这边留下一点痕迹。

到了家就给教练打去了电话，约好了大概比赛时间。这期间不用大人督促，荣誉感超强的月月就已经拉着瑶瑶一有空就扎马步打拳，叶知夏每每瞧见都要笑一会儿。

从大人到孩子都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也是这个时候，叶知夏又一次接到了吴迪的电话。

“叶知夏，我老毛病又要犯了。”

叶知夏下楼接电话手里还拿着笔随手转着：“又被老同学说心软了？”

最近她接触道的烂事也就这些了。

吴迪清了清嗓子，才道：“这回可真跟我没关系。是那个吴敏，巴巴的又打电话找我。跟我说你妈和她小叔又勾搭一起了，说要一起进城把你和你闺女领回去。就说你闺女是他小叔的，就是警方来了也不能拦着。”

“啪！”油笔落在瓷砖上，叫叶知夏一激灵。

一场好戏

吴迪的语气显然是不信事情有这么荒谬。

“我是不信, 可我这脑子你是知道的，还得跟你商量商量，你要是也不信……”

“我信。”叶知夏俯身将比捡起来, 看看笔尖，不知道有没有摔坏。

吴迪压低了嗓子：“真的啊！你妈这么邪乎？”

虽然叶知夏把叶大梁弄进去判刑了，可那也是叶大梁自己犯法了。叶知夏没有再为难剩下的一家三口。他们就这样一点都没打算放过？

叶知夏心底有数，但没打算跟吴迪深说。心思转了几道弯, 又开口道：“你还有蒋雅丽的电话吗？我找她有点事。”

跨度有点大，吴迪反映了一下才道：“她最近一次联系我是在她娘家村里。我也不敢保证能联系上。那先给你？她以后联系我再告诉你。”

叶知夏顺手将电话号写在手心，没写一半就没水了。果然再好的东西摔一下也是要坏的。

笔是如此, 何况亲情呢。

靠着记忆拨给了蒋雅丽的村里。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叶知夏是猜想到了的, 甚至一定程度上推波助澜了。他们的动作比叶知夏预料的晚一点。

好在是在离开之前。这种糟心事，早解决早好。

省着像上辈子那样, 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时候了, 忽然捅过来一刀打个措手不及。

————

这是钱素云第二次来市里, 进了市区又兜兜转转的前往盛夏厂房，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高楼耸立，道路两旁的车水马龙。她身上衣服还带着补丁, 那样格格不入。

“妈！妈？”

恍惚着被叫回神, 钱素云回头看了一眼吴上进都没压抑住眼中的憎恶。吴上进就是吴敏的小叔, 其实比钱素云也就小十岁。只是他不修边幅又常年嗜酒，身子被掏空了, 打眼看上去就跟钱素云同岁似的。

一靠近就能闻到不知是嘴里还是身上的浓郁酒臭味。钱素云没忍住将人推后了一点。

“妈什么妈！等见到人了再说。跟你说的都记住没！别被一吓唬就都忘了！”钱素云四下看看, 确定没人瞧见才往外走。

吴上进舔了舔黑黄的牙, 笑里藏着怨毒：“这哪能忘啊，咱是一家人, 你想办成的事我肯定帮。不过她真跟你说的穿的跟电视里似的？真要这么的，我领回去不是挺好的吗？”

钱素云步子加快，冷笑道：“你要带得走就带呗，我又不管。”

吴上进连连点头：“也对，只要不少了你钱，闺女在哪儿不一样？你放心，我要是能把人领回去，以后肯定好好孝顺你。你不也是发愁怎么养孙子吗？以后那就是我亲儿子。”

钱素云怔了下，回头又仔细打量吴上进。似乎真的在认真想了。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有人问：“你们是来找人的？”

钱素云回头瞧见了盛夏厂的大门，才发现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盛夏的广告铺天盖地，报纸上就有详细地址。进了城稍微打听就能找到。

回头瞧见是个穿工装的中年女人，长发用鲨鱼夹夹着，看着就很干练。

“你，你好，我是……”

嘴里拌蒜就更紧张了。还是吴上进高声喊了句：“我是叶知夏男人！叫叶知夏带孩子出来见我！”

钱素云回过神来，四下看一眼，心一横跟着喊道：“我是叶知夏的妈！她傍上大款怎么就不认娘了！还叫闺女认别人当爹！”

中年女人都蒙了：“我说大姐！话可不能乱说啊！叶知夏我可认识，你胡说八道我可报警了！”

她越维护钱素云就越兴奋，声音都高了八度：“你去报啊！打天边上去她也不能不认亲娘！我生她养她，月子都是我伺候的！她现在嫁得好了就不认娘了！天底下没这个道理！”

吴上进紧跟着道：“那是我三媒六聘娶进家门的媳妇！咋就带着我闺女又嫁人了？你们老板有钱也不能抢人老婆孩子啊！把叶知夏给我交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声音高亢，本就是大早上的上班时间，很快就围了些人。

吴上进越说越上头，脏的臭的顺嘴就骂了出去！只是他买没骂尽兴，一个石子就砸了过来。

吴上进哎呦一声，手一摸额头，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