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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焉谷语点头。
谢开颜盯着焉谷语看了半晌,起身道:“小焉儿,我嫁了之后就不能时常在侯府里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我娘说你,你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别搭理她。至于你跟六皇子的事,只要你想,我还是会帮你的。”
说到陆惊泽,焉谷语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毕竟这屋子里不仅仅只她们两人。
“呵呵。”谢开颜瞬间明白过来,尴尬地笑了笑,凑近焉谷语耳畔道:“我把你们俩安排在了一桌,你找机会再跟他谈一次。”
心虚了
焉谷语刚从院子里出来便撞上了前来寻她的谢卓凡。
谢卓凡今日穿了身喜庆的红衣, 他长得也好看,端正英气,但与陆惊泽相比确实差了几分, 而他选的这件衣裳与陆惊泽的其中一件衣裳很是相像。
“……”
焉谷语看愣了,脑中霎时闪过许多从前的画面, 有悲, 有喜。许是长久没见陆惊泽的缘故,此刻,她竟觉得那些记忆模糊了,模糊得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雾。
见她神色古怪,谢卓凡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 笑着道:“娘子, 你怎么了?”
焉谷语慢慢回神,平淡道:“你来找我么?”
“不来找你找谁。我们是夫妻, 得一道去夏府喝喜酒。”谢卓凡理所当然道, 并未靠近焉谷语,举止间极为有礼, “时候不早, 快些走吧。”
焉谷语对着谢卓凡审视片刻, 隐约觉得他跟昨日不大一样, 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也没了。她失落地想, 果真是自己想多了,谢卓凡怎么可能是陆惊泽假扮的。
“我身子不大舒服,就不去夏府了。”
谢卓凡眼珠子转了一转, 微微慌了, 扬声道:“六皇子今日也会去夏府喝喜酒, 难道你不想见他么?”
焉谷语正想走人, 一听陆惊泽的名字便收住了脚步。她心里自然是想见他的,可如今,她与谢卓凡都拜过天地了,见了他又能说什么。
“卓凡,语儿,你们俩站在这儿做什么?夏家都已经派人过来请你们了。”忽地,王氏出现在两人前头。
被王氏一说,焉谷语也不好再推脱。“知道了,我们这就去。”
焉谷语先走,谢卓凡迟疑了会儿才追上去,有意无意地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直到上了马车,两人也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焉谷语不由觉得奇怪,按理说,谢卓凡不大像是会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的人,莫说昨日的谢卓凡,便是许久之前的也不曾。
这一比较,倒是显得今日的谢卓凡格外古怪。
她侧坐在软垫上,面朝车窗,偶尔拿余光瞥一眼对面的谢卓凡,只见他沉着脸,剑眉频频蹙起,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今日的谢卓凡不像谢卓凡,昨日的谢卓凡像陆惊泽,真真诡异。
她满心疑惑,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没等她仔细再看谢卓凡的脸,马车停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马车,一上台阶便有人领着他们进院子。待他们入座,当即有一大群人围过来。
“哎呀,卓凡,上回你染病缺席实在太遗憾了,正好,今日趁着你和夫人都在,我们敬你一杯。”
“卓凡,你这身子还好么?”
“都说焉家二小姐是美人排行榜上的第一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你们俩站在一处可谓郎才女貌啊。”
……
谢卓凡笑着应付几人,从桌上拿了酒杯递给焉谷语。
焉谷语扯着笑接了酒杯,她还不至于在这里给他难堪。
期间,她陪着谢卓凡在院子里敬了不少亲朋好友,多是上回来侯府喝喜酒的。她酒量一般,自己也晓得,便没喝太多,却还是红了脸。
恍恍惚惚的时候,她想起一些事来。印象中,谢卓凡的身子要比陆惊泽宽一些,至于身量,该是陆惊泽高一些。
而身旁的这个谢卓凡,似乎没昨日的高。
她自嘲地晃了晃脑袋,自己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难不成谢卓凡有许多个么。
“太子殿下,六皇子。”
突然,谢卓凡喊了陆观棋与陆惊泽,焉谷语猛地回神,她抬起眼皮,一眼看到酒桌上的陆惊泽。
对上那道冰冷刺骨的视线,她不禁瑟缩了一下,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娘子,累了吧,坐。”说着,谢卓凡率先坐下身。
焉谷语跟着坐下身,她心虚,半点也不敢瞧对面的陆惊泽。
这最前头的桌子是谢开颜特地安排的,坐的人可多,每人都各怀心思。
先说陆祈宁,她看到陆惊泽坐下时大吃一惊,奈何夏家已经这么安排了,她也不好甩脸子走人,何况陆观棋不会让她走。
自打下毒的事后,她再没见过陆惊泽,一来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二来怕人看出他们俩的关系。于她而言,一辈子不见陆惊泽才好。
再说陆观棋,他就坐陆祈宁边上,两人挨得也近。他看了眼冷脸的陆惊泽,又看了眼谢卓凡与焉谷语,嘴边始终噙着一抹温温柔柔的笑。
没一会儿,杜煊与焉夏致来了,同样是坐这桌。
“夫人小心些。”焉夏致入座前,杜煊小声提醒了一句。
焉夏致不耐烦地瞪了杜煊一眼,像是在嫌弃他多事,然而杜煊依旧笑呵呵的,只是在对上陆观棋时稍显不自在。
毕竟是自家姐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焉谷语侧脸看向焉夏致,她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郁郁寡欢的焉夏致,没料,焉夏致瞧着跟以前差不了多少,反而比前几日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精神许多。
焉谷语暗道,莫非?
她又想,夏致对良舟哥哥用情至深,应该不会这么快变心。
“娘子,吃菜。”杜煊旁若无人地给焉夏致夹菜剥虾,不晓得的还以为他在照顾三岁孩童。
焉夏致的脸渐渐红了,是气的。她碰也不碰被夹满菜的瓷碗,反而从一旁拿了只空碗过来。
她如此,杜煊也不恼,殷勤道:“娘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我不想吃,你别夹了。”焉夏致冷冷道,不知是有人在旁还是其他缘由,焉夏致并没阴阳怪气。
焉谷语垂落视线,好笑地想着,倘若换做以前,夏致肯定要说,“你精气神这么好,怎么不帮坐着的人都夹一碗。”
她忽然觉得,夏致嫁杜煊并非坏事,兴许还是件好事。
“吉时到,拜天地!”礼官站在堂前高喊。
他一喊,院子里的宾客齐齐扭头朝大门看去,门外鞭炮响得震耳,谢开颜与夏知节踏上了铺在中央的红毯,两人手中牵着红绸,一人一头。
猎隼默然站在陆惊泽边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谢开颜从身旁走过,右手无意识地伸出,又猛地捏紧了剑柄。他捏的很是用力,几欲将它捏碎。
他以为自己不在意谢开颜,以为自己能毫无波澜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竟觉得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难熬,心尖似有东西在撕扯,四肢里的血液也在到处流窜。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很清楚,自己没资格喊她别拜堂,更没资格带走她。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名为仇恨的沟壑,只要他活着,这条沟壑就永远隔着。他放不下谢家害死母亲的事,他们就永远不会在一处,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早便将自己的命卖给陆惊泽了,哪儿能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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