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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陆惊泽沉吟片刻,又问:“他两个儿子境况如何?”
猎隼道:“大儿子今年十六岁,身强体壮,小儿子九岁,体弱多病。”他跟随陆惊泽多月,早不再是斗奴场里的斗奴,做起事来更是老练。
“你去劫许尧的小儿子回来,其余的任由那群人带走。”陆惊泽往后靠在柱子上,神情淡淡的。
“是。”猎隼应声。
年关将近,宝房也即将竣工,各种事一堆,焉问津更忙了,日日早出晚归,时常见不着人。
杜冠甫战死,按照规矩,杜煊得守三个月的孝,而这三月内他不得论婚嫁,便一直待在将军府里。
对于焉夏致来说,杜煊一直不出现才是好事。
近来,谢卓凡一次也没来过焉府,倒是谢九钏与王氏来了几次与陈鱼商量酒席的事,谢家亲戚多,遍布五湖四海,所以请帖这些东西得早早弄。
陈鱼明白焉谷语的心思,更晓得谢卓凡的为人,所以这婚礼她是眼不见为净,全让谢九钏他们自个儿做主。
第五日,谢卓凡来了焉府。
“伯母,语儿可是在府内?我有一件要紧的事与她商议。”
陈鱼有些意外地瞧着谢卓凡,她不喜他,但也不好故意拦着,便让下人去风铃院通知焉谷语。
今日天晴,焉谷语心情也好,乐得在屋子里作画。
她画得极为仔细,每一笔,每一划都很认真,先用寥寥几笔勾勒出大致的轮廓,突然,她停下笔,为难地想着,该画谁。
赤獒?还是陆惊泽?
老实说,她两个都喜欢。赤獒有赤獒的好,陆惊泽有陆惊泽的好。
她纠结地咬了一下唇瓣,率先想到谁,便画谁的模样。她捏着细笔继续游走,画出了衣衫褴褛的赤獒。
赤獒的长发总是乱糟糟的,且多用破布条绑着,显得碎发很多。
“小姐。”冷不丁地,揽月进入内室。
“嗯?”焉谷语继续作画,没抬头。
揽月快步行至书案前,气呼呼道:“那个,那个卑鄙小人他来了,在前厅等着,说是想见小姐。”
听得卑鄙小人四字,焉谷语立马反应过来,是谢卓凡。她从那日起便烦极了谢卓凡,说讨厌也不为过。“你去跟他说我不舒服,不见人。”
“可……”揽月鼓起脸,犹疑道:“谢公子说,有重要的事与小姐商量,是关于婚事的。”
“重要的事?”闻言,焉谷语慢慢放下手中的细笔,心想,谢卓凡要与她说什么?莫非他想通了?“让他过来吧。”
“嗯。”揽月转身出门。
没一会儿,谢卓凡进屋,焉谷语端坐在珠帘后头,并不打算与他距离太近。
见状,谢卓凡不快地拧了拧眉头,原本他心里头还有几分愧疚,看到焉谷语来这一出后,他心头的那点愧疚登时少了大半。
“谢公子,你有何重要的事要与我商议?”焉谷语坐在珠帘后头,面容不怎么真切。
谢卓凡坐下身,静静望着珠帘后头的焉谷语,直截了当道:“语儿妹妹,我想与你尽快成婚,时间我找人算过了,正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你意下如何?”
“什么?”焉谷语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卓凡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语儿妹妹,我想将婚事定在初八。”
“谢公子,你怎么出尔反尔?”焉谷语话中带了点怒气。之前他明明答应三月成婚,怎的今日又反悔了。他如此,她自然也说不出好话。
“呵呵,这算什么出尔反尔。”谢卓凡讥笑道,他想起陆观棋说的那事,定定地盯着焉谷语,目光猛烈地穿过了珠帘。“语儿妹妹,我只问你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被要挟
这语气不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而是在咄咄逼人。
“我不答应。”焉谷语挑开眉峰,冷声道:“三月成婚已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谢公子若是执意要改日子,到时便别怪我不懂事, 叫人看了谢家的笑话。”
她的答案在意料之中,谢卓凡也不恼。如今, 娶她成了他的执念, 他在心里发过誓,怎么着都要得到她。为此,他做出了许多不耻的事,哪儿能半途而给。
“语儿妹妹,有件重要的事你兴许还不晓得。”谢卓凡不急不缓道, 他将手搭在膝盖上,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什么事?”焉谷语脱口,神色微动。直觉告诉她, 谢卓凡说的这事并非好事, 而且多半与陆惊泽有关。
谢卓凡扫了眼焉谷语身侧的揽月,好心提醒道:“此事非同小可, 你确定要让揽月留在屋子里一道听么?”
闻言, 焉谷语不安地拢起眉骨, 胸腔里的跳动跟着快了几分。
“小姐。”揽月小声喊了一句, 凑近焉谷语耳畔道:“奴婢觉得他有阴谋。这人不是好人, 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无妨,这里是焉府,他不会乱来, 何况焉一焉二就在外头。”焉谷语轻轻推了揽月一把, 柔声道:“你先出去吧, 有事我喊你。”
“……嗯。”揽月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走之前,她故意大声道:“小姐,但凡他有一丁点儿不轨的举动,您就张口喊人,焉一焉二他们肯定能听着的。”
“好,我知道。”焉谷语笑着应声。
“那,奴婢走了。”揽月撇撇嘴,鼓着脸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焉谷语直截了当道:“别绕弯子,你究竟想说什么?”
谢卓凡整整衣摆起身,他缓步行至珠帘前,却没撩开珠帘进入内室,而是站在外头看焉谷语。
焉谷语不满他的举动,秀眉一蹙再蹙,面上摆足了“不耐烦”的情绪。
见状,谢卓凡面色沉了,他晓得她不喜自己,但他不晓得,她竟然开始嫌恶自己了。他抬手拨弄珠帘,嘲讽道:“说六皇子的身世,你怕是还不晓得他是什么东西吧。”
“他不是东西,是我们彧国的皇子,谢公子,你如此说话是对皇室的大不敬。”任谁都听不得心上人被诋毁,焉谷语也不例外。
谢卓凡一说,她的脾气便上来了。
语毕,不知怎么的,她脑中浮现出许多陆惊泽与她说过的话。之前,她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奈何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没往下深想。
此时听谢卓凡说起他的身世,她的嗓子一下子绷紧了。
“大不敬?呵呵。”谢卓凡放肆讥笑,“他是皇子不假,可他还有一个身份。”话间,他使劲拨弄绵密的珠帘。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珠帘激烈碰撞。
他盯着焉谷语佯装镇定的小脸,一字一字道:“但他并非刘淑妃的孩子,而是长晋公主的孩子。”
“!”
陆惊泽不是刘淑妃的孩子,是长晋公主的孩子?
这话比晴天霹雳还叫人震惊,焉谷语猛地站了起来,双眸怒视谢卓凡。谢卓凡面上挂着类似嘲弄的笑,他站在珠帘后瞧他,眼神堪比毒刺。
倏然,她想起陆惊泽在客栈那夜与她说的故事。
他说,在碧落国里,有一个叫廉的王子,叫影的公主,他们是亲兄妹,他们生下了一个孩子……
“扑通扑通扑通……”她的心跳得厉害,脑中思绪更是混乱。、
原来如此。
他是皇上和长晋公主的孩子。这个真相确实叫人害怕。
焉谷语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谢卓凡正站在她面前,她若是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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