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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相,敢问贵府的三小姐可是许了人家?”杜冠甫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看着焉问津。
焉问津看向站着的两人,杜成峰他自然是晓得的,而杜成峰身旁的这人他不晓得,但他听过一件事,杜冠甫养在外头的小儿子回帝都了。
他暗里盘算着,自己没了官职,往后借机挑事的人一定多,他是无妨,可两个女儿不成。
杜家是将才世家,杜冠甫又手握兵权,无人敢惹,确实是个好婆家。
“夏致还不曾许配人家。”焉问津勉强扯了个笑,故作疑惑道:“怎么,杜二公子这是要来提亲?”
“哈哈哈,非也非也。”杜成峰爽朗一笑,偏头示意杜煊说话,“焉相,这是我家的四弟,杜煊,前些日子,他在街上有幸遇着焉三小姐,一见钟情。此次出征,我们兄弟二人也在其中。”
杜煊左瞧右瞧,四处寻着焉夏致的身影,直到杜成峰喊他,他才收敛目光,对着焉问津躬身行了一礼,“晚辈杜煊,见过焉相。”
接着,杜冠甫转过脸道:“焉相,我们俩同朝为官多年,你应该清楚老夫的脾气,老夫最不喜欢说些虚的东西,你若是觉得我这小儿子还能入眼,那就点头答应,正好给这次出征讨个彩头,等我们凯旋,便将他们俩的亲事给办了,如何?”
焉问津仔细将杜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姑且还算满意,“四公子,小女的脾气一直不大好,你能担待么?”
“能能能。”杜煊使劲点头,怕焉问津不信,他举手做发誓状,“晚辈可以对天发誓!不论她如何发脾气,晚辈都不会说她一句。”
“那倒不必。”焉问津缓缓摇头,沉声道:“杜将军,这门亲事老夫答应了。”说罢,他站起身,举茶代酒,“祝你们此次出征大获全胜。”
“好。”杜冠甫跟着站起身,满面红光。
焉谷语转过身,惴惴地想着,父亲怎么问都不问夏致便将她的亲事给定了,等轮到自己时,他不会也如此吧?
这一想,她开始慌了。
十月初二的晚上,月黑风高,杀人夜。
华灯初上时,陆惊泽带着猎隼来了斗奴场。今日有两场拍卖会,他特地从皇宫里赶过来,不为别的,只为一个人。
眼下,白狮是斗奴场的管事,见陆惊泽过来便给他安排了视野最佳的厢房。
渐渐地,厅内挤满了人。
陆惊泽坐在二楼的厢房里,单手撑着太阳穴,冷冷地看着人满为患的大厅,有几人的身形极为熟悉,是朝廷里的大官员。
其中便有陆赢的心腹。
朝廷命官来斗奴场并不罕见,他当赤獒那会儿也见过两三个,而他们,在看到他作为陆惊泽出现时差点吓破了胆。
屈辱之仇他自然是要报的,可惜还没到时候。
他当初要这斗奴场也不全是为了暖阁里的回忆,也为打探各种消息。来斗奴场寻乐子的男男女女众多,男人可以直接套消息,而女人,可以间接套消息。
蓦然,他视线一转,定格在一人身上。
辛逐己。
他还记得她是如何鞭打自己的,老实说,那些鞭子抽在身上不算疼,迟些动她也无所谓,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放火烧妙点书肆,更不该惹焉谷语。那日若非他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陆惊泽盯着人群中的辛逐己,薄唇轻轻一开,“绑了她。”
猎隼应道:“是。”
没一会儿,拍卖会开始,众人相互竞拍。
“一万两!”
“一万一千两!”
“三万两!”
……
台上那人不是赤獒,辛逐己也懒得拍,她在台下找着白狮,拎起他的衣领问道:“赤獒呢,赤獒去哪里了?你给我说实话!”
白狮什么人没见过,哪里会怕辛逐己这样的小丫头,他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弱弱道:“赤獒前天被一个外族人买走了。”
辛逐己显然不信,她使劲拖着白狮去了大厅后头的角落里,再从衣襟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晃悠,“我给你一万两,你老实告诉我,赤獒是不是被皇宫里的人接走了?”
“咕噜。”白狮对着银票咽了咽口水,双眼放光,刚伸手过去,辛逐己立马将银票拿走。
“你说实话,我才给你银票。”
“这位客人,我说的就是实话,真不骗你,骗你我天打雷劈。”说着,白狮再次忍不住伸手过去。“银票能给了么?”
“做你的春秋大梦!”辛逐己果断将银票放入怀中,狠狠道:“你再不说实话,我便让人砸了你的场子!”利诱不成,她又想到了威逼。
“客人高抬贵手啊,小人真没说谎。”白狮苦着脸,下跪道:“赤獒被外族人买走是事实,客人就是让人砸了斗奴场,小人也还是这句话。”
“哼!”辛逐己嗤了一声,什么线索都问不到,她也不愿在这种地方久留。
刚走几步,冷不丁地,她感受到一道刺骨的视线,不由往上看去,然而那里空无一人,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继续往前走。
辛逐己走出小道,正准备去前厅,没想后脑被人重重敲了一下,随后,她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是情蛊
“啪!”
黑衣侍者拿起瓜瓢, 舀起一瓢水便往辛逐己面上泼去。
“啊,嗯……”辛逐己被刺骨的冷水泼醒,浑身直打颤。她慢慢张开眼, 只见面前站着一群戴面具的黑衣人,不是斗奴场里的白面具, 而是恶鬼的面具。
周遭是个四方的石室, 四角上点了火盆,然而火是绿色的,十分诡谲,看得人心发慌。
“这是阴曹地府?不可能,不可能, 我怎么会死, 一定是在做梦,是梦……”辛逐己使劲晃着脑袋, 左一下右一下地掐着大腿, 妄图从自以为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她记得,自己在斗奴场里找白狮询问赤獒的下落, 然后被人打了一下。
结果被打死了?是谁害她?
掐了几十下后, 大腿都被掐肿了, 她也还是在这儿。辛逐己平日里嚣张跋扈, 天不怕地不怕, 但论年纪终究是个小姑娘,直接吓哭了。
“呜呜呜,我死了, 我真的死了……”
她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真吵。”忽地, 一道不耐烦的男声闯入耳内。
辛逐己抬眸看向前头, 为首之人坐了石室内的唯一一把椅子,他同样戴着恶鬼的面具,面具后头的那双眼睛正发着幽幽的光。“你们,你们是,谁……”她牙关发颤,说出的字句更是抖得不成样子。
这群人不发一语,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面颊上的獠牙张牙舞爪,仿佛下一刻便会咬断她的脖子。
“呜呜呜……”辛逐己低声抽泣,没敢哭大声。她越想越伤心,自己怎么就死了,她还没嫁给太子哥哥,还没在选票上赢过焉谷语,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没做。
“再吵就拔掉你的舌头。”为首之人再次开口,他说话的声音很冷,冷得像冒着寒气的冰。
一听他的话,辛逐己当即止住了哭声。
“啧,你这张脸长得不错。”男人俯下身,似乎在打量辛逐己。
辛逐己还以为男人是看上了自己,心里又害怕又厌恶,却也只能试着讨好他,“若是阎王大人喜欢,我愿意侍奉大人。”毕竟这是在地府,她自觉没什么心气高的资本。
男人鼻尖哼出一声,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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