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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要是敢乱来, 她一定咬死他。
“你近来怎的都有空,延德宫的差事这么清闲?”男子停了动作,低声问道。
女子哼道:“不清闲,是,皇后娘娘,总让,我们夜里别守着,寝殿,出去候着。”
“还有这事?哈哈。”男子发出两声贱笑,揶揄道:“莫非皇后娘娘也耐不住寂寞了,偷偷摸摸找了侍卫鬼混,一个还是两个?”
“别乱说,要杀头的。”女子有气无力地拍了拍男子的手,隐有催促之意。
陆惊泽虽起了冲动,脑子却是清醒的。在他看来,这是个意外又极具价值的消息。辛白欢如此行径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之后,那两人没再说话。一时间,假山里全是诡异暧昧的动静,与戏园子里刚演完一场好戏的声响差不多。
许是隔壁的野鸳鸯行事太过激烈,焉谷语的呼吸也不由快了几分,她无意识地捏紧了陆惊泽的衣衫,用力往自己身前扯。
“……”
她凌乱的呼吸声落入耳中,像是在无助地求人一般,勾得人要发疯,陆惊上下泽滚着喉结,深深吐出一口压抑的气息,伸手在她掌心写道。
“你再大声点,他们就听见了”。
陆惊泽的手指很烫,写在掌心是又麻又烫,焉谷语觉出了他的意思,瞬间,火气上来了,她使劲捶了他一下。
“嘭!”这一捶可响,直接惊到了旁边的野鸳鸯。
“好哥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儿?”女子吓着了,呼吸气都平缓了些。“是不是有人在啊?”
男子不满她走神,回嘴道:“什么声?你听错了,这儿除了水声儿,哪来其他的声儿。”
“住嘴,你坏死了。”女子娇滴滴地捶了男子一下。
“别管什么声儿了,有也是同我们一样的野鸳鸯,人家说不定在偷看你呢,浪货,专注些,春宵一刻值千金……”
随后,耳边全是戏园子里的声儿。
焉谷语从没听过这些东西,也从没这么窘迫过。她推着陆惊泽的胸膛,妄图挣脱他的怀抱,结果,她一挣扎,他抱得更紧了。
许是假山堆里狭窄,加之陆惊泽抱得太紧,焉谷语只觉自己此刻跟被暖炉包围了似的,闷热得喘不过气……
放开我。她在他手上写字。
偏不放。他回她。
登徒子。她继续写。
陆惊泽笑了,促狭地哼了一声,抬手先是捂住她的嘴,随后往她肩头咬去。
他咬上来时,焉谷语猛地瞪大眼。这让她想起了梦中他咬她锁骨的事,简直一模一样。她气极,使劲踩了他一脚。
陆惊泽没躲,任由她踩,他用牙齿磕着骨节……
“唔!”不仅仅是疼,还有点微妙的滋味……她颤栗着想捶他,奈何手被压在两人之间没法使力。
好半晌,他才松开口……气息若即若离,最后停在耳畔,调笑说道:“这才叫登徒子。”说完之后他便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
焉谷语气恼地呼着气,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扎几个窟窿。一等缓过神,她抬手便往他面上打去。
陆惊泽一把扣住她的手,两人在黑暗中对视。
忽地,隔壁的动静停了。那俩慢悠悠地穿着衣裳,期间还说了几句腻人的情话,甚至约定明晚再见。
“哒哒哒”,脚步声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你无礼!”焉谷语大力推开陆惊泽,“你混蛋,你下流,你……”后头的话,她一下子说不出了,该骂的都骂过。她一边瞪他,一边在脑中想着骂人的词儿。
陆惊泽没管自己如何……他站在黑暗里,声音淡淡的,“我们来做个交易。”
“不做。”焉谷语果断拒绝。刚走一步便踩着了大石子,她咬牙忍住脚底的疼痛,两手扶住假山石,摸索着前行。
陆惊泽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视线如结冰般凝固,轻飘飘道:“昨日父皇同我说,他打算让你父亲彻底从丞相这个位置上消失。”
闻言,焉谷语倏然停下脚步,咬牙道:“你想做什么交易?”
陆惊泽斜靠在假山石上,徐徐道:“我能帮你父亲复职,条件是,抱我。”最后两字他说得很轻,轻得像羽毛刮过。
“我方才抱过你了。”又来!焉谷语羞恼道:“起码一刻钟,不,半个时辰!”
“我要现在,只要你过来抱我,我就帮你父亲复职。”纵然在黑夜里,陆惊泽也能准确无误地看到焉谷语,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捕捉她面上的细微变化。
焉谷语不动,此刻,她脑中思绪纷乱。今晚她开诚布公地说了自己的目的,反而无法像之前那般自然地演戏了,甚至有点乱,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再者,他如今也不是斗奴场里的赤獒,是六皇子陆惊泽,谁知道他是不是在骗人。
而且他现在还……难保她抱了之后他会不会做出什么无礼的事。
“你之前答应过的事都没说作数,别想再消遣我。”语毕,焉谷语飞快跑了出去。
她一走,假山石里便陷入了无声的冷寂中。
陆惊泽烦躁地呼吸几声,强行将身体的冲动压了下去。似乎,她不在,他的身体便那么敏感了。
出了假山后,焉谷语朝着宫门一路飞奔,生怕自己错过时辰出不去。
她着急地想着,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父亲让良舟哥哥送自己回丞相府,可她方才在假山石碓里待了许久,良舟哥哥多半已经回去了。
路上宫灯明亮,前头还有零零散散的宾客。
“你们听说了么,皇上将原本焉相做的事交了其他几位大人。”
“听说了。我看啊,皇上是想削焉相的权。”
“不一定,说不准皇上是想直接废了丞相这个位置。”
“你们快别说了,叫人听见可不得了,我可不想被连累。”
……
焉谷语愕然,慢慢停住身。原来方才陆惊泽说的话是真的,皇上打算让她父亲从丞相这个位置上消失。
不管是为父亲还是为自己为焉家,她都不愿父亲被隔去职位。
如此一想,她又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不该拒绝得那么快。以陆惊泽的手段确实能帮到父亲,即便帮不到,日后他做了皇帝,父亲也能复职。
焉谷语懊恼地跺了跺脚,此时回去找他也来不及了,只能先出宫。
“小姐。”“小姐。”一见焉谷语出来,焉一焉二便迎了上去。
“你们怎么还在?”焉谷语愣了愣,左右一看,贺良舟已经走了。她心道,良舟哥哥应该是死心了吧。
“小姐在看什么,不上马车么?”焉一疑惑道。
焉谷语摇摇头,踩着马镫上了马车,然而马车里只有冷着脸的焉夏致,并不见焉问津。她转过脸,对着进入马车的焉二问:“焉二,我爹呢?”
焉二坐在外侧,回道:“方才有个尚书大人找老爷问事,老爷便与他一道坐马车走了,还叮嘱我和哥哥等小姐出来再走。”
“哦。”听得焉二的话,焉谷语更自责了。她一直都知道,父亲爱护百姓,许多事上都亲力亲为在府里的两月也没闲着,又是看地图又是研究律法的。往后,他要真没了官职该怎么过。
她一声一声地叹息着,妄图将胸腔里的郁闷全抒发出去。
“驾!”焉一坐上车舆,当起了马车夫。
马车缓缓前行,焉谷语侧坐着,木然望着帘子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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