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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浊其实连自己都道不明对舒又暖的情愫。

他学着她在纸上画着圈,想0透她在想什麽,但是除了作废一张又一张作业纸,没有半分的收获。

焦浊不喜欢上学,以前都是母亲打骂他才勉为其难去了学校。

他讨厌看到那些「好学生」认真听讲,奋笔疾书的模样。在他眼里,那些人都万分丑陋。他知道自己思想偏执,但是他仍然免不去这样的想法窜入脑海里。

是从什麽时候这样的想法变得如此强烈?

是他把自己满分的试卷骄傲得拿给母亲看,却换来扔进炉灶下场那时吗?

还是他国小毕业时,把一等奖的奖状拿给母亲看,却换来一顿毒打时呢?

焦浊已经忘了母亲微笑的样子,自从父亲出轨离家後,母亲再也没笑过,只有对他动辄打骂。

他不知道如何让母亲开心,或许父亲回来了她才能开心。

但是他知道父亲不会回来了。

他曾经攥着父亲给他写得地址纸条,去父亲的新家瞧过一两眼,他看见父亲跟陌生的阿姨在帮一个弟弟庆生。

焦浊知道,父亲不可能回来了。

他看见他溢出眸光的笑颜,以及唇角上扬的弧度,他揽着阿姨的腰,两人相视而笑是那麽的默契。他从来没见过父亲这麽幸福的样子。

那天他趴在窗外偷偷往里瞧了很久,一直到他双唇冻得青紫他才回了家。

母亲的小吃店已打烊,她忙里忙外的收拾着环境。远远地瞧见焦浊,拿着竹扫帚大步流星地往他迈,张口yu言,却被狠狠地打倒在地。

他双手摀着脸,忍受着母亲的拳打脚踢,她拽着他的胳膊,他的身子在粗砺的柏油路上,被一路拖行。

天空覆上一片y霾,小雨淅沥的落下。

他的血掺着小石子,在雨里流到路边:「妈妈,我错了、我错了。」

那天他大哭着不断道歉,双腿并拢跪在店前,额头一次次磕在沥青路面。

焦浊都磕破头了,在他前面,却只有那紧锁的大门。

那时候的他好小啊,门在他眼里堪b高耸入云的山巅,目之所及,皆无法触之。

母亲总是这样,让他在外头跪着,跪到左邻右舍都已经懒得再过问了。

母亲是俄罗斯人,她当初对父亲一见倾心,选择远嫁。

但却落得身处异乡,独自抚养孩子,又得维持生计的日子。

原本漂亮的脸庞,也爬上皱纹,头发花白大半。

酗酒後的母亲,对焦浊的打骂更加的恶劣,她会拿皮带要求他褪去衣物,趴卧在地上,一下一下ch0u打着他,他身上全都是刀疤和伤疤。

刀疤是母亲喝飘了,拿刀砍的。

每道伤疤都怵目惊心,但他却从不躲闪,因为他知道,那只会更加惹怒母亲。

在反覆的否定下,他自己也决定放弃自己了。

犹记有句话是这麽说的:大多数霸凌者,自己都曾经是受害者。

这或许就是如今焦浊的情况吧。

因为自身遭遇,所以他讨厌那些所谓的「好学生」。

如今让他自主去上学的动力,就是舒又暖。

他隐隐约约觉得……舒又暖和他是同类。

自从上次焦浊在圈子内表示不准动舒又暖後,连戏谑喊「小哑巴」的人也锐减许多。

日子过得平静不少,但这份平静并没有感染给舒又暖,因为她依旧不见人影。

她家窗子的灯火从没有亮过。

有好几次焦浊都在忖思:难道舒又暖伤得很严重,在医院出不来吗?

由此,他问了附近的医院,却以必须保证当事人个资隐蔽x,拒绝告知了。

焦浊从此开始三点一线得过生活。

家里、学校、舒又暖家门前。他乐此不疲。

过了一个多月,班里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和舒又暖一样同为转学生的男生。那天下着雨,路面泥泞不堪。

他掬起一抹温润的笑:「同学好,我是徐砚青。」

徐砚青形象翩翩似公子,如玉。

台下好多nv生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沸腾起来。

老师将课本卷成轴,敲击着讲台,却没能拉回同学一丝半缕的注意力。

而始作俑者徐砚青神se依旧,彷若未闻一切喧闹。

他礼貌x的向老师询问:「老师,我能自己选择座位吗?」

在徵得老师的同意後,他迈开长腿走向舒又暖的座位。

焦浊见此,拧紧眉头,从後面的置物柜跳了下来,嗓音挟着愠怒:「那位置有人坐了。」他上前一把推开徐砚青,後者被推得踉跄,但仍然维持着礼貌的笑容。

老师发了话:「又暖同学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徐同学你坐那边吧。」

她尾音方落,就收到焦浊冷冷的一瞥,她顿时背脊发凉,抿唇不语。

焦浊慵懒地一脚踏上舒又暖座位旁的空桌,鞋子上的泥w在桌上留下一个印子,俩人对视着,嘈杂的教室又再度归回宁静。

众人皆是屏气凝神,有人担忧着徐砚青才刚转学过来就惹怒了校霸,也有人抱持着看戏的态度,想瞧瞧焦浊下一步如何。

徐砚青不疾不徐地开了口:「同学,我不能坐这里吗?」

「不能。」焦浊几乎是瞬间就吐出这二字。

他拉开座椅,好整以暇地坐了上去,骨节分明的指头在桌上敲了敲:「这是我的位置,你自己往别处去,别杵在这。」

徐砚青了然的笑了笑,回给他一个单音,提起书包往别处空着的座位走去,并未打算与焦浊继续对峙。

焦浊身边的跟班刚好坐在附近,他压低嗓音问了句:「欸,阿浊。你不坐你最喜欢的置物柜啦?你不是说这样才有俯视众人的感觉吗……」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焦浊斜睨了他一眼,抬手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带到自己眼前。

居然敢打他的脸?焦浊在学校可不会让自己受这气。

语罢,他松开手,跟班赶紧闭紧嘴巴,不敢再乱多言,只是闷闷地咳着。

盯着徐砚青的侧颜,他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似,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

不知为何……徐砚青的到来,让焦浊感觉到十分的不安。

他的第六感,一向非常准的。

徐砚青自从转学过来,行为举止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这让焦浊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第六感这回是不是出了错?

可是又想起他一开始就盯住舒又暖的座位这件事情,他就感觉心中有个疙瘩……

他们一群混子又群聚在校舍後方隐蔽的一隅,一个染着金毛的男生率先开口,唇齿间烟雾缭绕:「他是转学生,怎麽可能知道那是小哑巴的位置?」

或许是别扭,所以他对舒又暖的称呼仍然是小哑巴。

焦浊不ch0u菸,但他却喜欢叼着菸。

他母亲特别讨厌菸味,因为他父亲总是和朋友菸酒不停。

焦浊光是身上染上菸味,就会被母亲用皮鞭ch0u得背部血淋淋的。不过挨打这件事情,他已经见惯不怪了,只是每次回家时,越靠近家里,那种窒息的感觉总是愈发强烈。

脑海里反覆充斥着一句话:快逃、快逃、快逃。

但是他骨子里是放不下母亲的,虽说他在学校无恶不作,但是他在家里却是个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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