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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长公主这豁达的话,姑侄二人都松了口气。
“不过……”
长公主话音一转,继续道:“我倒是好奇,姝儿择婿的标准是什么?除了两心相许,还有什么?”
本以为长公主还要说什么严肃的话题,谁知一听是这,宁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这个大嫂还是笑吟吟的和气模样,还问侄女这样亲昵的问题,宁氏彻底放心了,抢着替侄女开口道:“说是要相貌俊的,看着舒心,脾气软和的,过日子好让着她哄着她,官衔低于她爹的,受欺负了可以打回来……”
“姑母!”
见姑母将自己的小心思完完全全摆在长公主面前,饶是宁姝脸皮厚些,也知道害羞了,几乎是跺着脚嗔出了这声姑母,让宁氏和长公主都忍不住笑了。
宁姝面上攀了些热意,只在后头补救道:“殿下见笑了,实在是姝儿脾气不够软和,父亲也觉得应当配个好性儿的夫婿,要不然家宅不宁。”
长公主笑得花枝乱颤,表示自己理解,但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了。
大儿子被拒了,本想着小儿子有没有那么一丝可能,但又听见人家这番话,想起小儿子的泼皮样,长公主觉得彻底没戏了。
哎,注定是没有婆媳缘分……
寿宴
据长公主那日说亲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自那日宁姝拒了这桩婚事后,虽然知道长公主是个豁达的,但宁姝怕秦珏知道她拒了自己的婚而多少产生些不满。
毕竟男人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大多数被拒了婚, 想必心里都不舒坦。
宁姝怕下次见了秦珏, 对方猝不及防给她来个冷脸臭脸什么的, 凭白地叫人膈应。
然这都是宁姝多想了,秦珏见着她, 仍是一如往昔, 温和有礼,好似长公主没跟她提过这桩亲事, 宁姝也未曾拒绝过。
宁姝这下放心了。
五月十七的这一天,英国公府开始陷入忙碌, 原因很简单, 明日便是秦老夫人的生辰, 英国公上下正密切准备着。
二姑娘秦琳说在外面给秦老夫人订做的衣裳好了, 要亲自过去取, 问宁姝几人要不然一起出去逛逛。
宁姝自然求之不得, 因为秦珠说,仙客楼又推出了新菜, 还有应时节抬上来的酥山,在这炎炎夏日更是不容错过。
下了学,姐妹几个就结伴出去了, 准备在仙客楼好好搓一顿。
到了仙客楼, 大堂里鱼龙混杂, 胡姬伶人遍布陪客,偶尔还有醉汉发癫, 她们自然是不习惯待的,跟掌柜的要了一个雅间时,姐妹几个欢欢喜喜地上去了。
秦珠说,仙客楼的酥山是夏日的招牌,做得最是清凉可口,旁的酒楼没有比得上的。
正是最热的时候,仙客楼怕热着客人,在雅间四角都摆满了冰鉴,寒气自其中散出,让暑热褪去了大半。
其中还有一只最大的冰鉴被摆在桌子附近,上面是被打得更碎些的冰,其中摆满了瓜果甜酒,只待客人取出,便可品尝到这夏日的凉盈盈了。
仙客楼的荔枝甜酒也是一绝,酿造的手法独特,比起其他地方的荔枝酒要更清冽甘甜些,姑娘们都很爱喝。
宁姝自然饮了不少,尽管酒量好,两颊也生了些晕红。
再看看秦家姐妹,都已经醺醺然了。
在仙客楼歇了片刻,一群姑娘们又在坊市买了许多吃得用的,还有些新奇的小玩意,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回到英国公府,借着残余的酒意,宁姝小睡了片刻。
……
秦琅自宫中风驰电掣赶回来时,天色渐暗,日头已经开始西沉。
将马交给门房外养马的小厮,秦琅火急火燎地进了家门。
本以为此番被舅舅召过去顶多一两日便能回来,谁成想耽搁了足足五日。
在宫里被稀罕了两日,秦琅正打算告辞舅舅回家时,高句丽那边突然遣了使臣过来,还带了一支精良的马球队,秦琅自然是走不掉了,一连战了三日,也赢了趾高气扬的外族人。
若不是秦琅急着赶回家,怕是宫中还要再留他几日。
日头西沉,热意也比白日降了许多,秦琅疏散着心头的热意,强压胸腔中怦怦直跳的心,一进家门便往母亲那里跑。
他可是记挂着那一桩事呢!
然一路上奴仆往来,处处透着忙碌与热闹,秦琅猛然想起祖母的生辰就是明日。
来到濯英院主屋,秦琅还没进门,就听见母亲同府中管事商讨明日寿宴的声音,虽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沉着,明显透着些疲惫。
秦琅轻快的步伐一顿,在门外踌躇了起来。
这时,长公主婢女玉苓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屋内枯萎的花枝,瞧见秦琅,面上浮上喜色道:“二公子回来了,我这就去跟殿下说……”
说着调头就要回去,然秦琅叫住了她。
“不必,母亲正忙碌,我就不过去扰她了。”
玉苓浅笑,心中叹一句孩子长大了。
点了点头,玉苓就要往院外去,然还没踏出几步,就被这小祖宗叫住了。
“玉苓姐姐且慢……”
玉苓闻声回头,见少年有些期期艾艾,疑惑道:“二公子还有何事?”
在玉苓乃至全府的印象中,二公子向来是个有事说事,干脆利落的,少见如此扭捏情态。
秦琅想着既是母亲的贴身婢女,应当是知道那事的,想着从玉苓这里问出个结果也行。
于是他清了清嗓,佯装随意道:“那件事情,结果如何了?”
玉苓被这含糊不清的一问整得有些懵,诧异道:“那件事情?哪件事情,二公子还是说清楚些罢。”
秦琅见玉苓没有懂他的意思,心里愈发急躁。
然他知道这事急不得,于是耐着性子重新措辞道:“就是、就是宁家丫头那事,我走前,母亲说要过些日子去问的,想必我不在的几天也问过了,是个什么答复……”
说到最后一句,秦琅声音隐隐有些放低,带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心思。
玉苓当即明白了是什么事,刚想笑,但想到那日宁家姑娘的拒绝之言,下意识叹了口气。
“怎么了?”
秦琅瞧见玉苓神色,又闻她叹了口气,心中一紧道。
“宁姑娘拒绝了。”
入伏的天,秦琅像是被冻住了,浑身都僵了起来。
尽管他知道那丫头不喜他,甚至可以说厌烦他,然知道长辈这个心思时,秦琅是满心期待雀跃的。
可如今,这份雀跃被玉苓这句话散了个干净。
“为何,她要拒绝?”
不死心,秦琅继续追问,面上满是执拗。
玉苓有些奇怪,目光掠过少年冷硬发沉的脸上,心中有些诧异。
二公子跟大公子的感情当真是好,大公子被拒婚,二公子倒是比大公子还不忿,真是奇了。
听到二公子闷声问起了原因,玉苓回忆了一下当日宁家姑娘的长篇大论,觉得不好解释,便同秦琅道:“说来话长,婢子也交代不清,不如二公子去问问殿下吧。”
秦琅木木地点了点头,胸腔中好似裹着一腔滚烫的洪流,既灼烫,又让他喘不过气来。
直到玉苓走远了,秦琅还站在原地,木楞楞地望着西面,棠梨院的方向。
她不想嫁给我。
这句话像是咒语一般绕在秦琅心头,一直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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