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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宵被硕大的性器撑得头晕目眩,偏着头连连呕了几下,但什么都吐不出来。陆衡扣着他的腰发狠地把他按在性器上,难以克制地重重顶了几十次,贺宵被操得整个软在他身上,性器吃到再难以前进的惊人的深度。

他眼前闪过雪崩般坍塌的白光,视野在颠倒,幻觉在疯长。视线鞭笞伤痕累累的胸口,恐惧如同密密麻麻附骨的菌丝,他感到体温流失,如同工业废水淌出锈蚀的管道。他喘息了半声,喉咙如同被扼住,吞咽困难也难以呼吸,只有深处溢出一点滞涩的、泡沫似的气音。

确切地说,事实上他在升温。陆衡摸着他滚烫的躯干,肉体散发出燃烧殆尽前盛大的高温,如同一声不响的焰火,如同在深水般的尘埃中焚香。陆衡低哑地喘息一声,被那团闭合在皮肉中的热度熏得浑身发烫。

贺宵冷得一直发抖,轻轻抽了一口气,又再次哽在喉咙里。他再也说不出话了,被接连不断的顶弄撞得越来越深,他觉得自己要被整个顶破了,除了越来越过分地流泪外什么都做不到,浑身又是眼泪又是浇透了水一样的汗浆,他胡乱地呻吟着,失去控制的呻吟在猛烈的攻伐中断成几截。他哭得越来越厉害,连求饶都求不出声,只能被按着腰一下下操到深处,在撕裂的痛觉与崩塌的快感中射得一塌糊涂。

陆衡再拔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后穴的热度烧得意识昏沉了。他从对方膝上瘫软下来向后仰倒,摔下去的姿态狼狈得简直不能看,他像一尾窒息的青鱼,胸腔里声嘶力竭心脏的闷鸣,汗浆流水似的淌下来,穴肉里又是肠液又是血混成黏腻的粉红色的一团,像清洗旧衣的水打成泡沫。他濒死般渴水地喘着,大概是真的被“折断”了,腰软得没有骨头一样爬不起来。陆衡扳过他湿淋淋的侧脸,射在他眼睫上。精液粘稠如同滴不下来的沥青,好一会才从眼睫上垂下来悬在潮湿通红的面颊上。

陆衡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再压过来的时候贺宵挣扎着乱七八糟地呜咽起来。他竭力摇着头,动作脱力而崩溃的急促,像个磕了药沉沦在幻觉里的瘾君子。陆衡在他耳边低声叫先生,他听清了,但他无法回应。他嘶哑地哀鸣着,肠道里淌出来的血把大腿内侧涂抹得像大片渗血的纹身。

——实在是太狼狈了。

贺宵昏昏沉沉地想,这种死法也太难堪了。

这么被操坏了的话,会被丢掉吗?会重获自由吗?丢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因为被操穿了而原地烂掉吗?不会有人有耐心医治他,他的薪水微薄,光是除去房租就不剩多少存款;施暴者没有义务为他处理伤痕累累的肉体,除非他想在这团烂肉僵冷之前再操一次。

也算是物尽其用。

他因耗力过度而剧烈地颤抖着,手指虚弱无力地勾住了陆衡的尾指。

他用这副叫哑了的一塌糊涂的嗓子,搅和着难听的哭腔说,“能……救救我……吗?”

陆衡有些吃惊似地与他对视:“什么?”

他闭上眼,残余的泪水和着浊精从眼睫上滴下来。

“别这么……丢了我、……”

他残破的喉咙里涌出嘶哑的抽泣声,“太难看了……我不想……”

陆衡俯身深深地亲吻他,带着餍足的,亲昵的笑意。

“您在想什么?”他以那种华丽的,低沉而冷静的弦音般的语调说,“您要一直留在我身边才行。如果您死了,我就把您的骨灰做成沙漏挂在胸前,然后带着您一起步入墓穴。”

贺宵便在这样的话语里怔了很久。

剧烈的酸楚袭上鼻尖,本来以为已经干涩起来的眼眶里再次涌出温热的泪水来。他为这可笑的、虚无缥缈的情话而心口发烫,眼眶也发烫,骨骼在颠倒的错觉中焚烧殆尽,心口处仿佛化作虚无,只有不知来处的搏动声在胸腔里如同打钟般空荡荡地震颤着。

啊,即便是在那些凉薄的谎话里。

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被爱着过。

……

沉没入深水般无望的漆黑梦境之前,他听见自己以气音低低地这样说。

“骗子……”

贺宵一连烧了几天。

起先温度不高,但迟迟不退,后来热度逐步攀升,高烧烧得他睡眠中也觉得干渴。他被这四肢百骸里透出来的热度蒸得精疲力竭,如同焚尸炉般慑人的高温。陆衡彻夜抱着他,他每次醒来都在对方温热的怀中,于是便也恹恹地睡个不停。

体表蒸着高温,骨缝里却溢着寒气。他头晕目眩地睁开眼,视野颠倒融化捣碎糅合在昏暗的灯色里。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镣铐被解开了,掌心有细微的酒精气味,被子尚未被冷汗浸透,但也微微潮湿,他下意识环视四周,陆衡不在,门外传来因隔着墙壁而显得很轻的讲电话声。

他从未听见陆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高高在上的矜贵,厌倦又慵惰的低音。他在听对方汇报什么,回应的声音不辨喜怒,难以捉摸。可陆衡对他的任何回应总是那样恪礼,无论何时都维持着温和的声调,哪怕是拒绝他强迫他,也绝不会流露出颐指气使的意味来。

啊,原来他私下里是这样的类型。因为被他温和对待过了,所以产生了短暂的安全错觉。如果陆衡这副假面戴得厌烦了,觉得他贫乏的情绪与不够漂亮的肉体索然无味,他必然会被归于这类可以随意践踏的范围。

镣铐已经解开了,陆衡显然因为他的高热放松了警惕,要趁着这样的机会逃吗?

陆衡回到房间的时候,神色仍然是闲散慵倦的。贺宵甚至不敢装睡,只能望着天花板假装自己尚未完全清醒,陆衡立刻便注意到了,语气里骤然带上了明显的欢快意味:“您醒了!”

好在声音不需要伪装,已经足够沙哑和干涸,如同在粗砺的树皮或砂纸上摩擦。贺宵疲倦地闭了闭眼,低低地问:“我睡了很久吗?”

“您这一次睡了十五小时。”陆衡有点担忧地握了握他垂下来的指尖,“家庭医生来的时候您都没有醒呢。”

贺宵低低笑了一声。陆衡盯着他看了半晌,神色有捉摸不定的阴翳。半晌他翻出一管软膏,轻轻揭开贺宵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该再上一次药了,我来帮您……”

贺宵颤了一下,被轻而易举地拆开衣物如同拆解礼物包装。陆衡手指带着药膏探进来,胀满古怪的清凉触觉。他禁不住发起抖来,被摸索体内伤口的感觉太过怪异,他在刺痛中微微有些眩晕,视野如同灌入透明胶质般粘稠的绞成一团的混乱色块。他疲惫地喘息起来,抓住陆衡的手指,哆嗦着道:“停一下……”

陆衡充满耐心地给予他注视,神色温柔得一塌糊涂,“要涂抹开才行的。”

他表情太过正直,看上去不像有什么坏心思。贺宵却先受不了他的视线,只蜷缩着捂着脸,耳尖已经烧出洇透了的绯色。于是陆衡靠过来在他耳尖亲了又亲,贺宵被他黏得又快要哭出来,断断续续地喘息着:“别……别摸了……”

实在太过羞耻了,他被亲得心口发烫,还是被陆衡按着腰在里面均匀地涂好了软膏。被体温偎化了的药膏从后穴里湿漉漉地淌出来,黏腻地在陆衡指尖扯出半透明的痕迹。

“啊,好像您被我操出水了。”陆衡拉开他的手,指尖在他眼前晃了晃,“您的身体在说喜欢我呢。”

贺宵呜咽着推他的手,声音艰涩得快要听不清:“不要说了……”

陆衡含混地笑起来,在他腰上瘙痒。贺宵胡乱躲闪着,他们笑着闹成一团,彼此拥抱着在床上打滚。贺宵精疲力竭地蜷在他怀里,喉咙里溢出低哑的笑声来,“好了,好了,我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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