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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每年都会拍很多照片,白静丹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记录孩子一点一滴的成长。可她也知道,孩子终究会离自己越来越远的。
白静丹指着一家三口在海滩上的照片说:“这时候你才十四岁。”
“那时候我太调皮了,你让我去抹防晒,我偏不去,天天在大太阳底下跑,晒得都分层了。”江汀往后翻相片,“这张是不是在我学校操场拍的?那个旗杆都挪地方了,教学楼也拆了。”
白静丹静静听着江汀回忆小时候的事,露出温柔的笑。
“还有这个。”江汀突然翻到一张合照,最右边有个躲得只剩下个头的少年,“贺川也在。”
白静丹的笑忽然顿住了。
“那时候我们好开心啊。”江汀抬起头,“你们那时候也很喜欢他。”
白静丹把那张照片从相册中抽出来,凝视很久,沉沉叹了口气,“江汀,我明白你的意思。”
江汀眼圈红红的看着她。
白静丹把脸边头发夹到耳后,将相片放到桌上,“这些年妈妈看了很多心理方面的书,也不是没想过——就算没有贺川,你可能还是喜欢男孩子。小贺很好,他家的那些麻烦事也都解决了。所以,我现在也没法确定,自己不能接受的到底是贺川,还是他的性别。”
江汀往她那挪了挪,撇着嘴巴握握妈妈的手。
白静丹满眼含笑,眼泪却顺着滑落:“可是妈妈知道,无论是哪种,你都没法改变。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小贺的错。”
江汀眼圈红得更厉害了,甚至噙着泪。
白静丹伸手摸摸孩子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不管怎样,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幸福。”
“我会的。”江汀扑过去抱住她,“我会超级幸福。”
兜兜很厉害
这顿饭吃得气氛尴尬,两个人都没吃饱,草草扒拉几口,道别离开了。
两个人打完车,心里都揣着事儿,坐在一起不说话。窗外海风吹得空气都咸咸湿湿的,鼻腔里全都是海的味道。
江汀靠在贺川的肩膀上浅睡,手机突然响了,是剧团发来的短信。
江汀迷蒙着眼睛拿起手机,先是草草看了眼,后来跟不确定似的,揉揉眼睛,又反复确认了三遍。
“哥……”江汀忽然坐起来,“我面试过了。”
贺川眼睛也亮了,在座椅后的视角盲区亲他的脸颊,“恭喜,就知道你很棒。”
“你帮我看眼,是不是真的?”江汀兴奋地不太会说话了,“我有点不敢相信。”
贺川接过手机,听话且认真地看了两遍短信,然后确认道:“是真的。江汀,你通过面试了。”
“啊!!!”江汀不顾司机的侧目,兴奋大喊,“贺川,我们去喝酒吧!”
正巧前面经过一酒吧,江汀赶紧说:“停车吧!我们去喝酒。”
见贺川犹豫,江汀又怂恿道:“快去嘛!”
贺川点头说“好”。
话音未落,江汀便拉着人下车,一路狂奔穿过街道。
天色渐晚,下起一点小雨,路上人已经不多。江汀的身体很轻盈,在雨中跑跑跳跳,像是有华尔兹的bg。
贺川被他牵着,一脸宠溺地笑着,左手在他附近护着怕他摔倒。
江汀跟贺川进了一家清吧。灯光很暗,人不算多,有驻唱歌手在唱一首苦情的民谣。
“哥!你快点!”江汀穿过热浪,在卡座上冲贺川招手。贺川没办法,长腿一跨迈到他身边。
“喝什么?”贺川问。
“我也不知道。”江汀照着酒单看了一圈,问贺川,“这都是啥啊。”
江汀就没喝过几次酒,第一次是毕业的时候喝了一堆樱桃气泡,第二次是过生日被同事喂的几口香槟,虽然当初跟贺川打嘴炮打得起劲,可真正儿八经来酒吧坐着还是头一回。
前·酒吧老板在旁边瞄到酒单,自告奋勇:“要不要我来选?”
江汀差点忘了贺川的老本行,赶紧说“好”。
贺川问他能接受多高度数的,江汀满口大话地说越高越好。贺川不信,坚持给江汀来了杯果酒。
“瞧不起谁呢!”江汀把单子抢过来,顺着往下看,说,“我要这个,长岛冰茶。”
贺川欲言又止,架不住小江同学的撒娇与淫威,无奈对前台说:“一杯长岛冰茶和一杯樱桃气泡酒。”
江同学可厉害了,一杯酒上来之后就跟贺川碰杯,一边碰还一边问:“哥,你是不是从来没跟我喝过酒呀?”
其实江汀每一个重要的、值得开瓶的人生仪式贺川都没有错过,但是像这样坐在一起好好碰杯确实是头一回。
江汀今儿高兴得有点昏了头,一会儿要哥一会儿要酒,没出半小时那杯长岛冰茶就被他喝完了。贺川一直在旁边提醒他“不能喝别逞强”,江汀倒急了,非说贺川是不是看不起他。
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贺川越不让干什么,他越要干什么,最后居然还要再来一杯,被贺川压下来才算消停。
“你醉了。”贺川摁着他的杯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汀才不承认,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才没有!”
“醉了的人都这么说。”贺川没跟他继续掰扯,叫了个车,把人架到自己肩膀上,“回家。”
江汀一路上还不老实,醉醺醺的像个小流氓,一会用嘴唇在贺川的脖子上贴贴,一会跟他十指相扣。贺川的皮肤本就比一般人敏感太多,现在更是受不了他这样,红着脸,强行压制语气:“江汀,司机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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