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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上说,彻底地忘掉一个人需要七年的时间。
上官叶宁花了将近二十年,把司成戎忘得干干净净,现在提起他,只是心头烦闷,那些美好的记忆、糟糕的回忆,全部都已化作泡沫,散于海边的浪潮,隐于天地的边际。
一点一点
上官叶宁说是十个小时就到,还真就十个小时!
司斯年从白云市的国际机场走出来,外面的天空很黑,像是暴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已经入冬的季节,连空气中浮动的风都是刺骨的。
司斯年动作优雅地坐进车里,手里接过闻宴递过来的平板,上面是整个白云市的地图,每一处地方标的明明白白。
司斯年看着图上几个被圈出来的红圈,声音低沉地说:“找到人了吗?”
闻宴坐在副驾驶,手机一直和正在寻找沈屿的司家人保持联系,听见司斯年的话,回过头,表情有一瞬间的没有控制住,流露出懊悔的神情,语气里夹杂着司斯年能感知到的无力,说:“三爷,还没找到任何与沈先生有关的踪迹!”
司斯年不仅仅只是出色的领导者,心思缜密的大佬,更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感知到身边人逾矩的行为。
司斯年眉目微皱在一起,黑眸快速地闪过什么,对闻宴继续说:“催!司家不养无用之人!”
闻宴身后冒着虚虚冷汗,点头答复道:“是,三爷!”
司斯年神色顿了顿,说:“闻宴,你跟着我几年了?”
闻宴感觉刚刚的虚虚冷汗变成了狂奔的长江,心脏鼓鼓地蹦跶,再次发声的语气带着对上位者的畏惧:“三爷,十二年了。”
司斯年把手里的平板放在旁边的座位,语气带着施压,说:“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不该管的别管,还有——不该想的,别想!”
闻宴再次低头,收起自己流露出来的多余的情感和神情,神色恢复以往的冷漠,“三爷,我知道了!”
司斯年脑海中忽而想起某个人跟自己说的那件事,薄唇轻启,缓缓说道:“闻宴,等找到沈屿之后,你就自己去申请调离,去云岗市那边的分公司帮帮我哥的忙吧。”
闻宴眼底闪过不解和失落,顿时又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点点头,“好的三爷!”
司斯年不再说话,拿着手机联系一个许久不联系的好友。
距离沈屿失踪已经过去将近20个小时,所有寻找沈屿的人依旧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搜到一点苗头,跟着摸下去时却是个死胡同。
三个小时后,司斯年看着手机里发来的新地址,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些许。
他从别墅里迈腿离开,于两个小时后,出现在沈屿被绑架的那几栋废弃的楼下。
穿着黑色西装的手下们从车里下来,先司斯年爬上楼层探索情况,确认安全之后,才对着司斯年打着手语提示可以行动。
司斯年手里带着闻宴递过来的白色手套,手轻轻捂住鼻子,防止胡乱飞的细小微尘卷入鼻腔。
他一脚一步,举手投足间带着威严,步伐沉重地上楼。
保镖们一层接一层,地毯式地搜寻每一个地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在寻找了将近十层楼,却依旧没有找到沈屿的位置。
司斯年脸色越发深沉,双眸黑得要命,犹如外面黑色的天空,甚至比那还要黑,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骇人。
又十层楼,离顶楼只有一两楼的距离,终于有人探到沈屿。
先找到沈屿的保镖没有用多余的视线多观察他两眼,而是立马回过头快速跑到站在楼梯口的司斯年的面前,动作训练有素地弯腰:“三爷,找到了!”
司斯年回过头,“带我过去!”
不大的毛坯房里站满保镖,他们自觉地为司斯年让开一条直通沈屿位置的小道,低着头不敢多看其他地方两眼。
司斯年走在不算长的过道里,他也不知为什么,越是往里走,心口越是泛起疼,就像是被人用力狠狠捏着一样,就连呼吸都变得和步伐一样沉重。
刚走到那道小门,房间里的一切,眼睛里能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化为一把无形的利刃,重重地、狠狠地朝着司斯年一刀劈下。
司斯年的心,也在此刻,像是真的碎成两瓣。
高大的身子瞬间变得不稳,走路都是肉眼可见的摇晃。
司斯年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往后阻止着他人的目光。
说出的话带着狠戾,带着怒气,带着无法宣泄的痛,“全部低下头!不该看的!别看!”
沈屿嘴唇泛着暗紫,两边嘴角都是撕裂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深红色的痂,整张小脸布满各种痕迹,青的,紫的,白的,红的,右半张脸高高地肿起,左半张脸上有一个咬得不算浅的牙口印。整个人了无生气地躺在又脏又乱的毛坯房里,鼻尖的呼吸孱弱至极,胸口不细细感受都看不到任何起伏,手腕、脚腕被磨得不成样子,裸露的地方全是各种各样的伤,白皙的肤色被糟蹋得没有任何一块是好的,身下是裹着灰尘、凌乱至极的床单,身上的衣物被人扯得稀碎,细细看还能看见双腿之间已经干涸的、与灰黑色水泥地融为一体的血迹。
这一幕幕狠狠地刺痛司斯年的双眼。
他能猜到沈屿经历了什么,能猜到沈屿腿间的血昭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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