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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胥珩答得理所当然,“孤觉得,更应该用汤婆子的人是你。”
秦舒凝的视线又落回他手上,他在车厢里等得久,而她刚从外边进来,男人的手确实比她暖和。
听到他的话,秦舒凝这才抽回自己的手,顺带连汤婆子也一起收回来。
掌心落了空,周胥珩将手背至身后,指腹在不经意间摩挲。
问道,“今日宴席上,可有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
“嗯?”
秦舒凝诧异望向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刚才明明没有表现出来的。
周胥珩目光落在她脸上,笑而不语。
秦舒凝嘟了嘟唇,“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
“小的时候总希望自己快些长大,长成大人了,便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如今却发现,长大了,束缚便多了,很多事也就身不由己了。”
就好像刚才宴席之上,她听到不少人在嘀咕,说钟沁以后会许给哪个小郎君。
可许给哪个小郎君,不是钟沁说了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
在大多数人眼中,这每一个条件,都比钟沁自己的意见更重要。
这些事,不由得让她想起自己以后。
毕竟没过多久,她的及笄礼也要到了。
听到她的话,周胥珩眸中笑意微敛,温声道,“凝凝果然长大了,都已经开始有烦恼了。”
不过秦舒凝却转了心思,问起他,“太子殿下,那你为何还未选太子妃?”
今日这宴席之上,有人谈论钟沁未来的另一半,有人讨论这裕京城中的世家公子,而说到尚未婚配的郎君,那就绕不开太子殿下和承安王。
眼下话题中心之一的人就在自己面前,秦舒凝也有些好奇。
闻言,周胥珩轻咳一声,“孤在等一个人。”
“等谁?我可认识?”
周胥珩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视线有如实质般,像是要将她细细临摹。
须臾,他才低声答道,“要不了多久,你便会知道。”
他没有正面回答,秦舒凝便越发好奇,还想继续问,却被他转移了话题。
“凝凝,孤有一事想问你。”
“何事?”
“你曾说过,要一直保护孤,可还作数?”
他没头没尾提起这么一句,秦舒凝耳尖染上可疑的薄红。
她目光有些闪躲,看看车顶,看看车窗,这才不太自在地轻咳一声,答道,“那是自然。”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定不当那说话不算话之辈。”
周胥珩剑眉微挑,苍白的俊颜上浮现点点笑意,“好,凝凝一定说话算话。”
然而令秦舒凝没想到的是,这一句“说话算话”之后,她等来的,居然是一道赐婚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秦家小女秦舒凝,及笄已过,朕欣闻其毓质令名,品貌出众,才学独擅。
逢太子年二十有三,及婚娶之时,择女以配,特将秦家小女许配太子为太子妃,择良辰吉日成婚。
钦此。”
太子太子妃(七)
良辰吉日,绸锦漫天。
十里红妆,绵延不绝。
皇家婚娶,声势浩大,裕京城中那些稍微知晓些太子秉性的世家子弟无不在感慨,太子妃人选迟迟未定,原来是在等秦家小娘子及笄。
东宫之中是前所未有的热闹,房檐廊角,亭台楼阁,无一处不挂着大红锦花与红绸。
月光清辉洒下,织就一片红艳艳的华丽。
夜已深,宾客散去。
东宫寝殿中,大红色的蜡烛燃得正旺。
秦舒凝一身大红色繁琐喜服,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喜床之上,一双纤玉似的手在红袖中紧紧搅在一起。
真到了嫁人的这一日,说不紧张是假的。
刚接到圣旨时,她对于要和周胥珩成婚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但之后又觉得,如果相伴一生的人是他,好像也并非不能接受。
更何况,她答应过他,要保护他的…
圣旨下达之后,秦炼曾单独找她去书房谈话。
他担心她并非自愿,不过那时她已经想清楚,对这桩婚事也已经全然接受。
只是,她从未想过,男女成婚之后,竟是要这样那样的…
当娘亲和教习嬷嬷拿着那些小册子教授她时,她才知道自己以前看的那些话本,还是过于浮于表面。
可可这事如此耗费力气,以太子那文弱的身体,只怕是过于为难他了。
秦舒凝脑子里跟糊了一团浆糊一样,将自己困于思绪之中,满脑子想的都是若实在不行,她也可以鼓励鼓励他?
只不过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听得寝殿外传来动静。
门开了。
紧接着,是她熟悉的脚步声。
只是这脚步声,今日好似有些不太一样。
她下意识抬头,隔着红盖头,只能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身影,一双镶着金丝边,坠着祥云暗纹的黑金鞋履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周胥珩低沉微磁的嗓音传来,“凝凝。”
孤终于,娶到你了。
话音一落,秦舒凝眼前骤然明亮起来。
盖头被他掀开。
她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大手,秀眉微蹙,“你怎么没用喜秤?”
小姑娘今日一身金丝双层广绫宽袖婚服,胭脂轻点,唇瓣嫣红,再往下,婚服将她姣好的身形勾勒出来。
周胥珩眸色骤深,喉结轻滚,“无碍。”
他弯腰俯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啊——你做什么!”
秦舒凝下意识尖叫,随即意识到现在是寝殿内,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娇斥出声。
“你身体不好,快放我下来。”
然而周胥珩并未将她放下,反而抱着她往圆桌边而去,“该同饮合卺酒了。”
那双曾经握过她手的大掌如今格外有力,就连直坠喜袍之下的身躯,都是超乎她想像和意料的温热结实。
秦舒凝还想说什么,但从床边到桌边的这段距离,男人已经几大步迈了过来,将她放到椅子上。
她抬眸,清澈的目光落在他俊颜上,总觉得今夜的太子殿下有些不同。
平日里的他对她温润亲和,还带着丝丝散不去的文弱,但现在在她面前的他,像是一只丛林中狩猎的雄狮,蓄势待发。
秦舒凝心中颇觉奇怪,正要问出口,他已经倒好合卺酒,举到她面前。
她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抬手接过。
二人手臂勾缠,凑近,仰首将杯中酒饮尽。
杯盏落桌,周胥珩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再度俯身将人抱起。
直至此时,秦舒凝终于反应过来究竟是哪里不同。
她本能地探手在他身上摸索,“你的身体”
他不是动不动就生病吗?不是很文弱病气吗?
为何这般有力?
她挣了挣,却半点也挣不开他的怀抱。
男人的手臂结实,隔着喜袍能清晰感受到肌理的流畅硬实,像是铸铁一般,丝毫捍不动。
秦舒凝被他放在床上,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喷洒而来,她本能地歪头,随即又看向他,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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