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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微张,眼眸迷离地口耑。
脚上的金丝莲花软底鞋不知何时被踢落,掉在床踏边,那小巧精致的足裹在足衣里,蜷得紧紧的。
不多时,男子的玄墨劲衣和女子的藕粉襦裙皆散落在床榻边。
幔帐落下,朦胧的光线中,苏珞浅坐着。
陆璟肆胸口还缠绕着纱布,苏珞浅的手只能落在他条理分明的腹肌上,紧张又无措地摇头,“你的伤”
她半醉半迷离,沉淪其中,却仍旧惦记着他的伤。
陆璟肆抬手摸她汗湿的小脸,低哑的声线中藏着隐忍,“浅浅辛苦些。”
她确实是辛苦,没一会儿便趴下来,软绵绵靠在他胸膛上。
陆璟肆瞥了眼底下,不禁失笑。
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房|事多回,这截细腰有多敏感他一清二楚。
藏着无限春光,也藏着惑人的娇媚。
他今夜足够温柔,且念着她醉酒,没反复折腾,只浅浅解了馋便叫守夜的人进来送水。
一室旖旎仍未散去,待到收拾妥当时,屋外的雨还在继续下着。
苏珞浅已经被他抱上床,藏在被窝里睡得深沉。
陆璟肆站在半开的窗牖边,颀长身姿被烛火拉长着映在地面上。
他听着外头的雨声,间或还有廊道上承影在汇报着什么的声音。
末了,他眸色沉沉,“看来,是非去一趟扬州不可了。”
备马车,回苏府
翌日清晨。
苏珞浅辗转醒来,身侧的位置已经变冷。
她昨夜喝了酒,又被他弄去了好几回,着实有些疲软。
现下还是觉得累。
但今日秋狩的队伍要整装回京,时辰是耽误不得的。
她抬手拢起身前薄衫,遮住一身的暧昧痕迹,掀了床帐下来。
候在外间的泽兰和银朱听到里头的动静,连忙进来服侍。
苏珞浅纤指按了按太阳穴,问道,“外头如何了?”
“王妃,时辰刚刚好,没耽误。”
银朱接过话,“该收的行装下人们都已经收好了。”
按原本王爷的交待,王妃还能再睡一刻钟的,没想到现在倒是自己醒了。
苏珞浅强打起精神,用过早膳之后,便出了小院。
外头巡防营和禁军的队伍已经分列两旁,从前往后,皇室至诸位王公贵族的马车一列排开,气派非常。
与来时不同,如今回去队伍的最后边,多出一辆囚车。
上边囚着的,正是任运光、任元玉父女俩。
因着昨夜那一场雨,现下围场周围有些湿漉漉的,但好在今日天气不错,再过个一时半会儿,这路应当不难走。
苏珞浅的目光仅是扫过那儿一眼,便收了回来。
秦舒凝从不远处走来,见着她时,兴奋地挥挥手,“浅浅。”
苏珞浅浅笑盈盈地同她打招呼。
二人之间早已免了那些虚礼。
这回秦舒凝学聪明,没想着要和苏珞浅一辆马车,两人仅是交谈了几句,她便转身回了自己那辆马车旁。
一整行队伍望到头,皆没见到陆璟肆的身影。
泽兰自是明白自家王妃在找谁,凑近了轻声告诉她,“王爷今日一早便被陛下召去。”
苏珞浅心思被戳穿,耳根子微红,嘟囔了句,“就你机灵。”
泽兰弯着眉眼笑,说完这话又规规矩矩退至她身后。
不多时,帝后相携而出,身后是舒妃、太子和承安王。
候在马车行列旁的众人纷纷行礼,陆璟肆来到苏珞浅身旁,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倒显得快了些,苏珞浅本就疲累,真真又是一路睡回去的。
中途秦舒凝来敲她车窗都不见她醒。
惹得秦舒凝怪异的目光在陆璟肆和太子之间来回,悄咪咪地嘀咕了句,“兄弟两倒是真挺像。”
这话是走远了说的,承安王倒是无从听晓,但周胥珩却听了个正着。
他揽着她的肩,将人挽进怀里,大手握着她的腰。
秦舒凝不由得挣扎,“这是在外边呢。”
便是寻常夫妻,在外头也少有这么亲密的。
太子眼眸微眯,有些不悦,“你我夫妻,况且你如今有孕在身,孤扶着你点怎么了?”
这话倒是有点道理。
秦舒凝被他顺毛,不再抗拒,任由他扶着自己的腰,回到马车上。
——
而苏珞浅这一边,自始至终都睡得熟。
陆璟肆或是看书,或是闭目思事,有时会给她理一理锦毯,车厢里十分安静。
只有外头马车车轮辘辘的声音不断传进来。
到达裕京城中时已近傍晚,大皇子带着人在宫门口迎接。
众人一路劳累,帝后便也没拘着,放大家回去各自休整。
但太子和承安王被一同召进宫中。
任运光的案子,影响甚广。
他作为吏部官员,收受贿赂买卖官职,这拔出萝卜带出泥,朝中受到影响的朝臣不少。
之前在天路山,皇帝不好直接发作,如今回到京城,那这后续该如何处理和审判,便得一并交由典狱司手中。
大皇子倒是对这个决定没有异议,他明白承安王是何等行事风格。
这桩案子中,藏得住的藏不住的,必然会被典狱司连根揪出。
至于最终要如何处理,那是圣上需要考虑的事。
这些,便与他这个大皇子无关了。
他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因为任运光的案子,陆璟肆回京之后这几日早出晚归。
苏珞浅趁着空,回苏府探望了苏良卓和崔安岚。
初冬将至,近来衣裳都换了厚些的。
在苏府用过晚膳之后,趁着夜风未起,崔安岚催她赶紧回王府,别待会儿夜深风凉冻着了。
苏珞浅恋恋不舍,却也知道父母是为自己好,磨蹭了好一会儿,终究是踩着车凳上了马车。
悬挂在马车车头的承安王徽记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回到王府时,苏珞浅下意识问了句,“王爷可回来了?”
福临行礼恭敬道,“回王妃的话,还未。”
“适才王爷让人带话回来,今夜或许回不来了。”
陆璟肆忙起来时,以前也有宿在典狱司内府的司廨中的事,是以大家并不觉得奇怪。
苏珞浅更是心知他最近正在忙任运光的案子,忙些可以理解。
因此听到福临的话,只是微微颔首便入了廊道。
夜色渐深。
梳洗过后的苏珞浅入了榻间。
或许是因为今日回了一趟苏府,她入睡没多久便做起了梦,梦里尽是年幼时在苏家与兄长一同嬉戏打闹的场景。
四岁时,她被西市的一只黑犬吓得抖着两条小短腿不敢动,甚至哭都不敢哭,是兄长将那黑犬赶跑,牵着她的手带她回了铺里。
七岁时,阿兄带她爬上家中后院的柿子树摘柿子,被阿爹发现之后,将阿兄好一顿斥责。
十一岁时,兄长巡视东市商铺会带上她,教她如何看账,如何点货。
曾经那些与兄长相处的场景一一在脑海中闪现,皆是美好意趣的画面。
然而下一刻画面一转,商铺不见了,苏府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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