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晓-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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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身旁站了一个人吓得夏勤勤惊呼出声：「啊！」

定睛一看，是江澈，他穿了件白衬衫，一条高挑的人影倚在隔板，恍然一看和鬼影没有两样。

那人倒是一脸无辜，眨了眨眼：「怎麽了？」

「你站这g嘛？」她惊魂甫定。

「问你这个。」江澈手上拿着企划书，「但你好像在思考很严重的事。」

「喔??没什麽??」夏勤勤有些心虚，整理了仪态，问他：「你要问什麽？」

「这个案子的预算表，照之前的标准抓的话??」江澈把企划书给她，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她浏览一番，平静道：「喔，客户砍预算，所以钱会不够，没关系你这几项缩一些就能过了。」

「那到时候执行怎麽办？」他不解，随意调整预算项目到时候销帐帐目不会差很多吗？

夏勤勤拉起假笑，指着老板办公室的方向，像是在教育小朋友一样告诉他：「那位h先生aka我们老板，执行专案从来没有照着预算表，这只是用来骗客户的快乐数据而已。」

这话不假，基本上大部分的专案都不是照着预算表执行，实际成本少於呈报预算，公司的获利也多於平均行情。

「所以，快去改吧，实习生。」

江澈愣怔点头，刚转身离开，电脑突然发出声响。

啪——

萤幕一片蓝，电脑当机不动，刚刚的资料大概是保不住了。

夏勤勤恍若失神地盯着萤幕，几秒後绝望地扶着额头，长叹一口气。

她该离职了对吧？

此时江澈拿了两罐咖啡走来，撇头往外头示了示：「走吧，休息一下。」

晚风有点冷，城市霓虹闪烁，yan台内侧透出来的微光映出两人的身影，夏勤勤侧过脸看着江澈，他们的每次相遇好像都是在夜晚。

手上的咖啡温热，她温了温手。

身旁的江澈忽然靠近，伸手过来，她一惊：「g嘛？」

「帮你开啊。」他以为夏勤勤打不开，张了手就要拿来开，手指触到她的手背，她急忙甩开。

见她如此，江澈也收手，反倒显得夏勤勤小题大作了些。

气氛尴尬，此时夏勤勤注意他手上打架的伤，先前因为避着他没有问，此时赶紧搭了句话：「怎麽弄的？」

他不以为然，「撞到了，小伤而已。」

夏勤勤不信，加上他嘴角的伤口，八成是打架了，前几天还听见周嘉伟关心他这些伤哪来的，不过不信归不信，她却也没继续追问。

「你心情不好？」江澈没看她，看着远方城市夜景，不时低头啜饮。

「也??还——」

「真的？」话还未完他便打断她。

她回头，男人的双眼澄澈透亮，直视进她心里，她好像没办法向他说谎。

不知道是舍不得骗他还是知道自己骗不过他。

「一点点。」她垂眸。

看见岳晓筑的婚讯时，心中拧了一把疙瘩，除了想起以前求学的回忆也担心会不会遇到不想遇到的人。

「你跟以前的朋友还有联络吗？」夏勤勤这句话问得很随意，却恰恰戳到江澈痛处。

他顿了会，开口：「没有。」

「为什麽？」她歪头。

他撇了头看着底下街道的车流，好一会才答：「我跟他们吵架了，他们不想看到我。」

夏勤勤一滞，想起周嘉伟曾提过江澈以前曾和同学起冲突，八成就是那件事。

後知後觉反应自己开错话题的夏勤勤顿时有些局促，张了张嘴想收回话题，对方却开了口。

「但那又怎麽样？」

「我一定要联络他们吗？要跟他们和解、解开心结变成好朋友才是对的吗？吵架了之後一定要互相道歉把话说开才行吗？」他的语气很平静，不是生气怨怼，而是真心感到疑问。

「我也想过要不要去找他们说清楚，可是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变了，他们也变了，我和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见面又怎麽样呢？」他的脸庞在细微的光雾下鲜活生动，五官带着浅淡的笑意。

「伤口放着不处理会溃烂的。」她低下视线，手指轻轻碰触他手背上的伤痕。

「已经结痂了。」他说的是手上的伤，也不止如此。

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又何必跟当时的自己过不去？

夏勤勤深思他的话，手中的咖啡罐蓦地被ch0u走。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江澈将她的咖啡罐「啵—」的一声打开，动作流畅俐落，他拿着罐子，「凉了，喝吧。」

这人奇怪，明明帮忙打开了，还一副要给不给的样子，她伸手要拿，对方却刻意把手上罐子拿远，上身靠地很近，面庞贴近，他的眼神清晰沉着，定定凝视她，男人的气息若有似无，明明没有触碰到却令她心生麻痒。

她差点以为男人会吻她。

转瞬间，男人放开手上的罐子，眼神却没有离开她，yu盖弥彰的气氛让她退却。

「我、我先??先进去——」她甚至有些慌乱。

「夏勤勤。」这声呼唤极清楚。

她身躯一滞。

「不要选周嘉伟，选我。」

「什麽意思？」夏勤勤怔怔凝视他。

「只是想找一个人陪的话，选我也可以。」

「你该不会——」

「我喜欢你。」

江澈一瞬不动地注视她，重述了一次：「我喜欢你，夏勤勤。」

夏勤勤哑然，惊讶之余在心中构筑婉拒他的说辞，好一会才开口：「江澈，我不适合你。」

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我不适合你」。

「那你喜欢我吗？」他问。

她不敢看他，也没有回答。

「我会b他更适合你。」他也知道自己很蠢，明知夏勤勤忘不掉另一个人，还要傻傻的奉上自己的心，可是有什麽办法，就是喜欢她。

他也忘了从哪里开始喜欢夏勤勤，是他们一闪而过的一夜情、她表里不一的x格还是心中隐隐预感他们是一样的人。

不够好的人。

应该说，不够好却渴望ai的人。

「先走吧，很晚了。」夏勤勤只挤出了这一句，走回了办公区。

电脑坏了，至少明天才能修好，两人只能先下班，那句告白让夏勤勤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满是别扭疙瘩，一路上都心不在焉。

倏地，一直跟在身後的男人突然切到她身旁，走在道路靠车那一侧，她斜斜瞄了一眼，看见男人起伏立t的侧颜，不知在想什麽，面上神情欣喜，在他回头之前夏勤勤迅速收回眼神。

像作贼心虚的猫。

「这样算加分吗？」江澈突然开口。

「啊？」她不明所以。

「这样。」他b了b，示意自己走在靠车一侧的这件事。

等她意会後，终於读懂他脸上「表扬我吧」的小表情。

这男人原来是在得意呀。

她不以为然，自顾自地往前，江澈见状耸拉着表情，不满意地停在原地，像一只郁闷的哈士奇。

她回头，男人表情委屈地站在路灯下，灯光拉出长长的影子，他眼神无辜，直直望着她。

「不走？」她笑。

他还是没有动作，像是在等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