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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象异常,雷云中心漫开至外界,形似将要落雨。府中奴仆皆闭门躲避,独陈蕴撑携了油纸伞往外离,他亦不知为何,越发逼近那黑云处。
但也没走多久,黑云渐渐散去,天边一道光影,他不确定是自个儿眼花了,竟仿佛看到当年被他请进陈府那修士。无怪他记性好,却是那冷面修士的形容天威过于难忘。
“阿爹……”
脆声声地一响,而立之年,陈蕴听声回头。
正有如花美眷,携幼子寻他,他不该再乱走。
许多年后,破庙被拆,那是陈家的地,就连陈蕴也不明白先人为何在那处造庙,仆人从碎石中拾出块碑,碑上竟是亓国皇族姓氏,可翻阅史书,竟无玦字之人。
大抵是皇家辛秘,陈蕴遂吩咐仆人将那块碑埋于棺位填平。
……
鬼修被摄入匣中,不晓得这是个什么法器,竟连元婴境都轻拿,里边虚空一片漆黑无光,它居然使不出灵力,弄一点莹光也不行。
柳苍术……!
亓官玦内里漫骂千百遍,后来漫骂不在心而在口,吼骂无应,它在虚黑中被抑得躁动。
拳打脚踢,拱来滚去……抓耳挠腮的难受,却只能瞪眼虚无。
心力衰竭,那姓柳的捉它这般折腾做甚!
暗黑死寂无度
它竟恍惚间听到一阵泣息,鬼修被吓的毛骨悚然,后知后觉自个儿也是只鬼,它怕什么?!
它惶然发觉那泣息是它自个儿的,亓官玦骤然痛苦捶首。
不知过去多久。
乍见光彩,鬼修不适,神色恍惚。
“师兄?”亓官玦见着个活物就扑,那虚无中他快被憋疯了,紧紧抱着柳苍术。明明是个鬼,此刻却极其贪图温热血肉……
而放它出来的人,仍旧是那副少言少绪的尊容,他比鬼修高半个头,柳苍术垂眼,祸害偎在他胸口,半响,他道“松开。”
亓官玦缓和后,惊觉这姿势也叫它不适,立时蹦远,它打量周遭,还是圣极峰那院子,而一人一鬼正在寝居中。
一脚绊在木床上,床褥异常香软,它刚想问柳师兄竟也喜欢这些,后又立时住嘴。仿佛被刺烫一般赶紧飘离那床,重新找了只马扎。
“柳……师兄,那会子走的快,不及与你说。掌门发现我,破了结界,说宗门如今不便留我,所以。”
“我不该再到此处。”亓官玦平淡的讲,它本就对圣衍宗不念,顾华山一死,它如今更是殊异中的殊异,更不愿意留。
“你想至何处。”修士问。
“四海八荒不定,便不告知师兄。”自少时流迹,圣衍宗算是他待得最久的一处,仅是而已。它自幼便自晓与旁人不同,不敢融入,这般认定久了,哪怕后来在衍宗也算如鱼得水,到底心独。
“何处。”修士再问。亓官玦却恼了,强压着心火,极尽平常道:“我知是师兄助我重塑,此大恩我日后定竭力相报,但我要去何处,柳师兄便不必再过问了!”
它自是记得那些缠绵悱恻,但更不忘柳苍术如何将它带来,动则关束,当它是什么?!它如今也不能探这姓柳的的修为,这人面前它回回憋屈,又不能翻脸,它不烦恼才怪。
“你不愿在此处,我可同你前往。旁的,便不必再想。”柳苍术冷凝而视,亓官玦大问“为何!”
“你心中自当有数。”
“莫不是柳师兄肏我肏得趣了,舍不得!”鬼修话带讥讽,一张嘴脸激扬。它心中该有何数?分明是这男女不忌的伪心修士弄它雌穴弄舒服了,想拘它在此做娈宠。
别当它好糊弄!亓官玦眼神渐凶。
但还不待它凶像显露,便已被人扼住喉咙。
鬼修大惊,它竟不知它这元婴是纸糊的!毫无感知性命便被人捏在手中,柳苍术的手指收紧,它竟也觉着难受。
热息冷声扑面,其音质凛“昔日抢夺丹蛊,原便是你自个儿择路。我容你至此,你却自寻苦头。”亓官玦被掐得几近尽绝,便做鬼也难消受这禁锢气消的苦头,它这鬼修之体也怪的很,半人半鬼掺和,人与鬼的苦楚皆受,又灼既窒,十分痛苦。
亓官玦面孔扭曲,它几乎要认为柳苍术要将它掐灭时,这姓柳的终于松了手,鬼修咳然大动,“这咳……与丹蛊何关!”
它身死柳苍术瞧着无损,那玩意儿不是解了便无牵连大碍,肏他祖宗的柳苍术,亓官玦不敢骂出来,眼神颇为怨毒。
“咳咳咳……”泪落珠子,眼眶泛红。
柳苍术多瞧了两眼,才轻睨它说道:“尔死蝼蚁不足惜,却损我修为境落。”
蝼蚁?!
什么蝼蚁?!亓官玦听懂后彻底怒了,当即脑袋一热,不作思量扬言“我现在便自爆!!”看看谁才是蝼蚁!
它说完便被修士封脉用缚仙绳捆了,鬼修这一看更怒,才要发作,却被那双死水不见深的墨眸端详得身子一僵,心头发怵起来。
这姓柳的火木双修,灵根恐怕也是极天火灵,那灵力烧人灼痛,烧鬼……它最是知晓其中滋味。亓官玦僵视,两团灵火贴着它的鬼驱游走,它顿时收敛:“我说着顽师兄……我最是惜命不过了……”
鬼修尚红着眼竟很真切。
“师兄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哪儿也不去,惜命修炼,定不叫……师兄为难……”亓官玦磨动唇齿。
它倒也不是真愿自毁,不过是瞧着柳苍术那张,自视甚高故作高深的嘴脸心瘀气堵,冲动一怒。这会儿被灵火游两圈,脑袋被炙清醒,不由得暗骂自个儿脾性总是收不住。
“师兄……”鬼修长长地叫着。
柳苍术收了灵火,却任由它在那马扎上捆束坐着。
亓官玦的话他半句不信,鬼话恼人,极欠管束。
由此它便被晾在马扎上许些天,叫柳苍术松解它,修士俱不理会。它又嚎捆坐着太过难受,柳苍术这才把它扔到木床上。
木床上鬼修恨恨,到底躺着踏实,话少许多,眼珠子整日转溜。
而柳苍术虽然捆禁它,却并不苛待它。它不能动被封脉于修炼之事惫懒,柳苍术便隔几日往它口中塞丹。
那些丹药非凡,俱是八品。
用过后即便封脉不能调动灵力,它亦能感知那些丹药的药力增灵迅猛。
自重塑后它的修炼速度堪称一步登天也不为过,亓官玦自个儿都惊得啧舌,不晓得那姓柳的为何这般助它。但它少年浪迹,自知天上不会掉馅饼,许多事皆是,予取先予给……
但这也没阻止它吞吃八品丹药如嚼糖豆,初时它也稀罕,后来一想那姓柳的本来便是个丹修,不定多得是够它吃,嚼起来便也不再心疼,不过还是每每为此手笔心惊。
他喂它便吃,喂得多了,总是有几回因着喂丹吸吮手指,一人一鬼对此一言不发,事后俱作无生此事。
丹药喂成难免浮虚不受,双修的增益自是比喂丹好上很多,丹蛊结情更是倍增,只是如今一人一鬼都无愿。
这日,又到了喂丹的时辰,修士恐在丹房未至,鬼修便从床上扭下来,蹦跳到屋中的方桌,这是它新学的法子,不过从来不在柳苍术面前扭。
桌上边搁着一壶茶水,并几只玉瓶。它看那姓柳的平日都是取那里边的喂给它,亓官玦还有几根手指能动,扯了那几只玉瓶的塞,以一种扭曲之势,将那桌上的丹吃尽了。
那几只玉瓶的丹倒也不多,统共四粒,其中有三粒还是它吃熟悉的。它用完原想跳到外边去看看,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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