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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像是不太疼的样子。然而到了床前再看,却见到他们爹爹的眼眶都红了一圈,此时只是强行忍耐着。
雨沐这几天原本还有些埋怨他爹爹现在一心只想着郑夫人和他们的新孩儿,此时见状也一点怨气都没有了,连忙上前去握住他爹爹的手。而康明帝却是看看他又看看云奴,反而勉强勾出一抹笑,安慰道:“这才刚开始,用不着现在就着急……桌上有刚烤出来的蛋酥,你们两个拿去吃了吧。”
看着爹爹这样疼,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雨沐急得也红了眼圈。不过刚烤的蛋酥实在好吃,他和云奴分别都吃了两块。
没过多久郑季?就回来了,于是雨沐和云奴端着那盘蛋酥,又被从里屋赶了出来。
他俩和温雅在外面等着,一直到了晚上,蓬莱宫的郎君们都来劝他们去就寝了,那里屋康明帝还是没有半点要生的迹象。雨沐害怕得直落泪,也不顾这是在蓬莱宫里,就不停地抱怨他爹爹明明年长的儿子们都长大成人了,却非要给那郑夫人再生一个,现在如此高龄生产不顺利都是自己作的。
若是在监国军大营时,接生的军医肯定要责备他危言耸听:其一是康明帝的年纪并不算大,其二从进产程到现在不过四个时辰,时间也算不上异常。然而京城的御医却不敢指责皇帝,而其余不懂产科的人被他念得信了,还以为形势有多危急,于是产房外的气氛便胶着到了极点。
不过雨沐虽然心里焦急,却还是顾着他家宝贝表姐,先将温雅抱到偏房去安顿好了,再同云奴一起守在门外。
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产房里的动静突然变大了起来,守了一夜的雨沐和云奴从昏昏欲睡中惊醒,又是提心吊胆地等了快半个时辰,里面方才传来婴儿的啼哭,御医出来报喜,说太上皇平安生下了一个男孩。
雨沐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拉着雨沐进屋去看爹爹,可一进去就瞧见郑夫人正伏在床边,而他爹爹一脸幸福依恋地拉着她的手,像是再也容不下旁的人,顿时觉得有些不愿也不该再上前,于是只去看了他们刚出生的宝贝幺弟。
不过实际上康明帝还是对于已经成家孩子们特地来陪他十分感动,在同他孩儿的娘亲腻歪够了以后,也将雨沐和云奴召到床前推心置腹了许久。
当然,这个活动是温雅没有参加的。虽然昨天雨沐答应了要回去上早朝,但因为舅舅在清晨时生产,也不能强行要求雨沐离开刚渡过难关的爹爹和新生的弟弟去干活,于是今天仍然是温雅替的班。
下朝之后自然也清闲不了,因为望楠关哨站发来了电报,昨日货运火车在望楠关站以东约二十里处发生脱轨。这事故造成了小范围的火灾,好在已被车上的维修勤务官及时扑灭,然而之后泄露的燃油仍然对周围农田所使用的水源造成了颇大的毒性污染。
随着铁路覆盖日益增加,偶有事故在所难免。然而陆上运输一直是监国军向民间推广、鼓励商贾交流的重点,因此此类事故均需要严肃处理。
于是温雅便去请机造司司空排查故障原因,又对检修人员进行问责,再亲自主持对事故点附近农户的赔偿,断断续续小半个月才将这事结了。
等她终于得了闲,少见地在酉时之前就回了家,却刚进殿门就听见月染在跟雨沐嘀咕:“小姐这些日子都夜里才回来,怕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原来月染因为遍读话本奇思妙想颇多,到了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堆里颇受欢迎,而他又一门心思要巴结主君,很快就跟雨沐混熟了,自告奋勇地声称要帮他协理后宫。
雨沐也是真的信了他有些能耐,还按照月染——从话本上抄来——的提议组织新选进宫的小郎主们举办赏花会比赛诗词,逼得宫里几个外族出身的小郎君们不得不恶补了一番平仄对仗,才勉强能作出几首打油诗来。不过莱叶的诗倒是作得很好,比起那些京卫二城出身的小公子们也不差。
但涉及到温雅,雨沐却不会轻易信了:“肯定不是。姐姐只是公务繁多,偶有顾不上家里的时候。再者说若是在外面有了新人,为何不带回来,难道宫里还能养不起么?”
“谁知道,兴许是不为世间常理所容?”月染想到了好几种话本里的情节。
然而雨沐只是说:“青荬可也住在宫里呢,姐姐从来不在意世人的眼光。”
“说的也是,可是总有进不了宫的情况吧?”月染还在想着,“比如是招人讨厌的男子,又或者……哥哥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
雨沐像是仔细想了一下,就看向他——毕竟之前威胁皇权的几个叔伯后代都被杀绝了,只剩下月染这条漏网之鱼。
月染也意识到了,却还是换了人选强行说:“那若是别人的仇敌呢?像是莱叶、扎散那般外族元首的身份,保不齐跟别人有什么血海深仇——”
他正说得起劲,温雅便走到了屏风后面,看见雨沐正抱着最小的小满喂奶,而月染在一旁拿不知道是什么草的叶子扎玩具。
看见小姐来了,月染立刻噤了声,装作全神贯注地在扎手里的草蚂蚱。不过温雅不打算管他在家里胡说八道的行为,只是对雨沐怀里的小满好奇了一下:“怎么把这个单拿出来了?”
“小满比元宵他们晚出生太多,跟哥哥们放在一起要受欺负的。”雨沐怜爱地用指尖碰了碰小家伙面团似的脸蛋,“况且他现在每次吃得还少,因此要多喂几次。”
温雅也在软垫上坐下,从袖袋里掏出之前撕下的《格物院简报》书页,借着秋日下午的阳光看了一会。直到坐在她对面的月染扎好了草蚂蚱,先是用细竹竿挑着去逗雨沐怀里的小满,又像是怕把小家伙逗哭了挨主君的骂,却反而将那蚂蚱伸到温雅面前。
温雅的目光不自觉地随着那草扎的蚂蚱来回晃了两圈,而后锁定在对面的月染脸上:“我看你是想挨骑了。”
月染连忙将玩具放在一旁,护着尚且平坦的小腹露出了些讨好的笑。而雨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位科其国大公的管家男仆也已经生了吧。”
温雅许久没听说彦塔尔的事了,不过按时间算,他现在倒已经出月子了:“前些日子扎罗夫伯国通过雁观哨所发来了电报,说彦塔尔生了个男孩。”
雨沐听说又是个男孩而略有些失望,但也算是意料之中:“再过些时日就让那个彦塔尔带着孩儿过来吧。”
他是自认为主君而端着大家长的架子,可没想到温雅却说:“他可是科其大公的主心骨,不能离了卢尼格拉。”
雨沐想想觉得也是,退而求其次道:“那便让别人将孩儿送回来吧。”
“让刚满月的孩子离了生父,这怎么能行?”温雅有些惊讶,这连她一个没有亲自孕育的女子都觉得不妥。
“是啊,这样不好,所以还是叫彦塔尔一起来吧。”雨沐只是说,“科其大公那边可以放放,他既然尚了我朝监国公主,就该以家里为主。”
这让温雅多少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直说道:“虽然我和彦塔尔在那边行过了婚礼,但那也不过是给他的孩儿一个符合礼法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雨沐听后不禁有些不快,大概是内心里觉得身为天子和主君的威严受到了挑战:“那这科其国着实有些不服管教,该教他们好好认清自己的地位。”
可是温雅却劝道:“得了吧,与科其国结盟固然是以我方为主,但既然称为‘同盟’,也就并非同附庸一般的关系。况且科其国气候严寒国土广阔,又是阿苏朵教宗领的辐射范围,就算我方以重兵威慑收回其自主权,日后便也会面临作为异教政权与阿苏朵教短兵相接的问题。届时局势于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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