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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的手僵住。
“云小姐怎么不接我电话?二面不准备来了吗?”
……爱人走了,仇人上赶着来了。
运气还能再背点吗?
最不想看到的人,在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出现,食欲彻底消失。
视线从那一身精致衣装上一扫而过,我咬了咬牙:“不需要。好走不送。”
垂头硬塞了一口饭进嘴里,只见这人把拿来的餐盘摆正,和我的紧贴在一起。
“我就开门见山吧,关于肖武的事,我想和你好好聊聊,”她环视四周,表情平常,“在这里,还是一会出去聊?”
即便“滚”字已经冲到嗓子眼,理智还是让我保持了冷静。
——如果不一次性把话再透彻地说清楚,恐怕这人是不会善罢甘休。
我将嘴里的饭吞下,道:“就在这里。有什么想说的,一次性说完,我没那么多时间。”
“好。我想知道的就是,意外发生当天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她认真看我,“或者说,那一天,真的只是意外吗?”
“那还能是怎样?我知道的,都写在笔录里了,”我叹气,“说真的,权小姐,你应该去找那个姓张的大爷,他才是始作俑者。我不希望你再因为过去的事来骚扰我,我这个人做人坦坦荡荡,不想莫名其妙地卷入事端……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案件本身我已经了解过,就是因为有疑点,我才会找你……”
“是因为有疑点吗?还是因为,听说云肖武的三姐嫉妒他很久,名声又臭得不行,觉得肯定就是这个人干的了?”我不示弱,盯着她,“撇开其他不说,我告诉你的,又一定是真相吗?你大概自己都没明白你要什么。”
嘴里味同嚼蜡,这饭已经吃不下去了。
我站了起来。
“在这个事上,我已经帮不了你了。工作的事,我也不再考虑,我想,你们也不缺候选人吧。”
“你如果问心无愧,又何必这样逃避我?说出那天发生的事对你来说真就这么难吗?”
手腕被握住,我甩开。她也站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堆东西,放在了桌上。
当我看清那几张照片时,心跳有一瞬的停滞。
照片上的人,姿势亲密,耳鬓厮磨。
想必是个人都不会怀疑她们之间的关系。更何况,是别有用心的人。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那一天晴若看到的,不是幻觉。
……我们真的被跟踪了。
我抬眼,冷笑:“你可真够下作的。”
“别乱想,我也只是凑巧看到你们,觉得谢小姐挺面熟,就去了解了一下。”
“你想怎么样?如果我不告诉全世界云肖武是我杀的,你就告诉这里所有的人我是同性恋?你以为我会怕吗?”
“谁叫云小姐你一定要躲着我,我用了点小心思而已,如果有冒犯也请你见谅吧。”
“……我真是低估了你们这种人的自大,搞别人一身骚,自己还能一副受害人的样子。”
我不禁提高了音量,她思索两秒,表情依旧的松弛,靠近了我。
“一个生了三个女孩终于得到一个男孩的家庭,可以猜想你受到的待遇。于是,你面对不公恼羞成怒,在极端情况下选择牺牲自己的弟弟……”那双狭长幽深的眼直视我,带着讽刺的轻佻:“你敢说,在意外发生的时候,你不想他死吗?”
我攥紧拳,看着她。
“你想知道答案吗?”
手边的水杯被我握住,抬起。
然后,对着那张自信的脸倒了下去。
……哗。
精致的五官上马上布满了狼狈的水幕。
滴滴答答,水珠往下滴着。
女人睁开眼,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身边的几桌,还有一旁经过的学生,都惊诧地看了过来。
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将手中空了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这一杯,是对你的骚扰行为的,最后的警告。还有……”
我拿起了桌上她还没喝完的汤,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盖在了她的头上。
哗——
更加壮观的“瀑布”从这张令人厌恶的脸上缓缓地流了下来。
身边传来惊呼声。
“……这一杯,是对你目中无人的惩罚。”
我的手颤抖着,将水杯重重扣在了桌子上,对面前怔愣着的人道:“我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如果没有教,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尊重别人,是会倒大霉的。”
“还有,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我逼视着那双寒到极点的眼,“我确实想云肖武死,如果,我想他死他就能死的话,他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但是我不会动手——”
“因为,我不会为了他,毁掉我自己。”
这样近的距离里,我看到权至柔的嘴角微微颤动着,冷到冰点的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了一样。
一时间,我体会到了一种无可名状的报复的快感,转身就往食堂的大门口走。
等出了门,我竟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我。
于是加快了脚步,上了最近的教学楼。
刚换的假肢还不太习惯,为了摆脱身后的人,我抄了近道。
心中,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污浊。
仿佛是半年前的那一天,漫天的烟雾,又将我重重包围。
我拼了命地爬着楼梯,也不管身后到底那个人是否还在追。
好累。
气都快喘不上来,但是我还是想到达那个地方。
在顶楼的门打开的一瞬,一股强风扑面而来。
视野里,是一片空旷的水泥地,空无一人。
这个地方,好像只有我知道。
关上了门,坐在了一旁大箱子上,拿出了烟,点燃。
尼古丁的威力,就是在让你感觉疲倦的时候,给你一些短暂的安慰。
只要是安慰就很好了。
在风中,我依稀听到门外的呼喊声。
“云焰书!你没事吧?你快开门!喂!……”
那人已经喊了很久了。
这人真有意思,刚刚还一副恨不得我马上暴毙的样子,这会又担心我有没有事?
在这里能有什么事?……
难道是,怕我跳楼吗?
我不禁笑了,提高音量,对着门说:“门没关死。”
“……”
“拧那个把手,往里拉。”
吱呀一声,权至柔走了进来。
方才嚣张跋扈的样子全无,齐肩的发还带着水渍,一团糟的样子,像是经历了极大的折磨。
这副样子,好像一直骚扰挖苦别人的人是我一样。
她慢慢走近,哑声道:“你……没事吗?”
我看她一眼,笑了笑:“放心,死不了。”
她有些迟缓地点头:“那个……”
“坐吧。”
我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位置。
她坐了下来,抬起头时,似乎被眼前的风景震住了。
s国首都,在我曾经的印象里是一个典型现代都市,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钢筋水泥,但从这个角度看去,远处的山地郁郁葱葱,近处国大有名的紫色花海在风的撩动下翻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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