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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古意。”
祁寒之轻飘飘道。
谢星尘脑子顿时宕机了下,转了转,又恢复过来了,回顾祁寒之方才说的话,猜到余古意的经历。
他慨然,“余长老也是可怜。”
“他可怜?为师不比他更可怜?”祁寒之反问。
“为师满族被灭,他只是满门,而今为师却还要东躲西藏,他又有何资格可怜?”
谢星尘:“师尊,话不能这么说,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怜之处。”
他想了想,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不都是天道的玩物?比如他自己,天道让他来,他便不得不来。
祁寒之偏执:“你可怜他,为何不可怜为师?”
拜托,我怎么不可怜你了?
谢星尘委屈极了。
听到祁寒之被抓消息,真正担心他的只有他谢星尘一人,所有人都在叫好,劝他与祁寒之分开。
谢星尘叹气,善解人意道:“弟子这辈子,最可怜的就是师尊了。”
祁寒之听到想听的答案,笑意浸染眼底,轻声道,“为师也会可怜你。”
谢星尘隐约觉得这话不对,但没多想,走向原主爹娘居住的府邸。
天空泛灰,朦胧的烟雨笼罩整条街。
街道上湿漉漉的,苔藓从石砖缝隙悄然滋生,藏在阴湿处。
谢星尘依着原主记忆,和祁寒之走进谢家。
谢家里面和外面一致,一股落寞世家之气铺面而来,房梁上的蜘蛛网,老鼠的吱吱声,纤毫毕现。
祁寒之收好伞,看到这幅景象不由得皱眉,着实看不下去,掐个清尘诀,却被谢星尘摁了下去。
祁寒之抬眸,见他情绪不对,担忧道:“怎么了?”
谢星尘身形抖动,咬着下唇,唇被齿贝压出痕来,强装无事。
“没事,师尊,就是弟子脑袋有些涨。”
谢星尘压着声,却压不住其中的痛苦,声音轻如雨丝。
进入谢家,一直有个声音在撕扯着他的大脑,大概率是原主,那声音多种多样,有悲伤的,有痛苦的,有绝望的……悲戚的可怕。
但谢星尘却听不清,难受。
祁寒之看他也不是没事的样子,有些怒意,更多的是担忧与害怕,“还说没事。”
他探指,贴在谢星尘眉心,源源不断的灵力从中涌入,却被排挤在外,始终到达不了脑中。
祁寒之蹙眉,愣愣地收回手,怔然地盯着手指。
没用?
怎么会没用?
来不及怀疑,他指尖凝聚成刀锋,对准自己胸口便刺下去,心头血便渗透白衣,是浓稠的黑色。
祁寒之将心头血,灌给谢星尘喝。
他厌恶他的心头血,厌恶至极。
龙族心头血又黑又脏,仿佛时刻在提醒着自己,他也是阴沟里又脏又臭的恶虫。
若非不得已为之,他不会让谢星尘看到,实在太丑陋了。
久在樊笼里
谢星尘喝下他血,脑中原主杂乱不堪的念想受到压制,苍白的脸,这才回流过血色。
他抬起脑袋,看见祁寒之衣领下方一片血红,声音发哽:“师尊,你给我喝的什么?”
“为师的心头血。”
祁寒之即使厌恶心头血,但不得不承认,他身为龙族,心头血的功效很大。
他特意没除去衣襟血迹,让那血洇湿染透了衣衫,露出脆弱一面,“为师心口疼。”
谢星尘到底功力尚浅,他哪里知道龙族恢复伤势速度的恐怖,何况以祁寒之的修为,不至于被重伤。
他凑上前,颇有愧疚。
祁寒之是因为他才受伤。
“师尊,弟子替你上药,上药后就不疼了。”谢星尘说着,便着急地要从锦囊中翻出各种伤药,途中却被一只大手阻止了。
祁寒之淡了淡眸子,道:“为师不上药了。”
“啊?”
谢星尘困惑了。
这受伤还有不上药的道理,都说心口疼了,那不得上药好生养着。
不想上药?难道祁寒之想上天?
谢星尘拗不过,只好把药塞了回去,之后再找个时机给祁寒之上药。
“这些下人也真是懒惰,收了钱也不好好干事,早知道不出这个冤枉钱了。”
“都怪你这个没用的!我那苦命的闺女,至今下落不明!”
泼辣妇女的谩骂声,隔着门传来,接着门被打开,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妇女,拧着那个男的耳朵,就这么提着走。而那男的面相怯懦,不敢反抗,任妇女提他耳朵,一味地喊着,“夫人息怒。”
“息怒?你要是把琳琅找回来了,我就不跟你算账!”
“可怜我那苦命的琳琅,这么多天不见,不知道是生是死……”
说到悲戚处,妇女干脆扑在地上,抽抽搭搭哭了起来,眼眶都哭红肿,浓妆艳抹的妆被泪水抹花了。
“哎呀,夫人,我保证,琳琅很快就会找到的。”谢父看不得她哭,好生安慰着。
安慰好了,谢父谢母这才发现庭中的两人。
谢母张口骂道:“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擅闯民宅,等我告官府,去吃牢饭吧。”
原主亲娘说话还是这么泼辣,刻薄,不给别人留一点余地。
谢星尘不知道开口叫什么,这是原主娘。想了下,他决定等谢母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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