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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乱步的名字,却被一个爆栗打的下意识地捂住了脑壳。
“小爷我还没死呢,安静点让我缓缓行不行,你小子有点长进,敢捅人,却根本没捅对地方,嘶,疼死了。”霍乱步被他吵的烦躁,抬手往张乱法脑袋上敲,敲完了又虚弱地闭上眼睛,斯哈斯哈地痛到吸凉气。瞧他还生机勃勃的样子,张乱法破涕为笑,碎梦也松了一口气,探了探他的脉搏,虽然由于受伤而变得虚浮却还好没有危及到生命,只需好生养几日就无碍了。
白皙的指头沾满了血迹,碎梦熟练地用布条在霍乱步腹部扎好一个活结,看着血没有再往外渗才微微放下心来,他站起身来吩咐张乱法好好照顾霍乱步和牢里昏迷的弟兄,想来顾惜朝早有安排,定不会再对连云寨的弟兄们下手,他能腾出手来,准备去支援阮二哥那边。
“少侠!”正当碎梦踏上台阶要出门去地时候,乱法喊住了他,“你要相信大当家,他绝对没有背叛连云寨。”
“为什么你这样说,有什么依据吗。”碎梦没有回身看他,只瞧见地牢未关严的门缝里,外面的阳光透进来照的那里一片亮堂。
“虽然我只是按大当家的吩咐做事,也不知道他的全部安排,但他是个好人,他一定不会做对不起兄弟们的事情。”张乱步瞧见碎梦抬手推开地牢大门,碎裂的袖口中那红痕印记遮掩不住,眼底微动继续说道,“就像霍大哥一样,霍大哥他假意投靠四当家,不也是为了咱们连云寨吗。”
“你要……相信他啊。”
张乱法的声音随着地牢门的关闭被碎梦挡在了后面,他依靠着木门,思绪却飘回了昨日自己与顾惜朝对峙的场景。张乱法是那样毫无保留的信着二哥,但二哥昨日那样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求自己信他的时候……自己却,选择了怀疑,还步步紧逼想要强迫他给自己一个答案。也许二哥真有不好言说苦衷,可眼下官兵环伺,他又该如何是好。碎梦攥紧自己的刀,一时竟不知道何去何从,突然一声清脆鹰啼响彻云霄,被打断思绪的少年抬头一看,微风正从苍穹滑过,向着仁义堂的方向飞去。
这厢,碎梦匆匆赶到仁义堂时,发现这里已经被层层重兵围困,堂内气氛诡谲似有大事发生。少年站在房檐上低头巡视了一番仁义堂周围把手的官兵,没找到一丝破绽,看来只能强攻过关了,碎梦抬手吻了吻刀柄,利索地轻功点地就杀入了门口巡逻的官兵之中。昏庸的朝廷腐败了太久,连这宋军的训练都十分落后,一个两个的纸老虎的确不够碎梦看的,可是架不住他们一轮一轮的人海战术,密密麻麻的人群蜂拥而上,碎梦只好瞅准了时机,借助承影剑的力量一口气撞进了大门。
少年踉踉跄跄地刹住车,身后叫嚷叫杀的士兵们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敢往堂内凑,还不等少年抬头,一杆子长枪突然插在了少年面前,冷冽的声音随之传来:“我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原来是你这个毛头小子。”
是黄金麟,在雁门关谋害楚相玉大侠的家伙……碎梦眉头一皱,咬牙反唇讥讽:“黄将军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有你。”
“那本将军还倒要让你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枪杆子硬。”黄金麟一点即炸,舞着长枪猛然就向着碎梦扑过来,锋利的长枪上红缨濡湿着滴下血星子,带着杀气扑面而来。
“阮二哥!!”内门中忽然传来戚少商痛心疾首的嘶吼,少年急忙躲闪,边撤着身位边向仁义堂大殿方向移动,不能在这里跟他纠缠,大哥和阮二哥还在仁义堂内,自己必须去帮他们。
“顾、惜、朝!!!!”戚少商愤怒的嘶吼声几乎贯穿了耳膜,少年霎时间躲闪不及,被黄金麟一个正蹬踢中了腹部,直接踹进了门内。
“呜……咳!”少年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直直地撞在了拜香仪式的高台下才停了下来。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滩乌黑的血泊……和倒在血泊之中的,阮明正。
“阮……阮二哥!!”碎梦的瞳孔收缩到极小,挣扎扑到阮二哥身前攥住了他努力前伸的手,不等他探上阮明正的脉搏,就被后脚赶来的黄金麟一脚踩上了后背死死按在了地上。
“三弟……我早就说了,不要再插手这件事。”顾惜朝始终没有回头,他抬着剑指着被束缚住手脚的戚少商,语气冰冷的让人心寒。
“我怎么可能不插手!”碎梦挣扎着抬起头,怒视着那青衣背影,“难道眼睁睁看着你把连云寨出卖给朝廷,再把自己的兄弟都赶尽杀绝!?”
恰在此时,少年感觉自己掌心微动,他的瞳孔随之轻轻地骤缩了一下。
“我不想杀任何人,我要的不过是大哥的一句话。”
“什么话……”
“三弟,这不关你的事。”
“顾惜朝。”一声带着愠怒却低沉的嗓音制止二人这在他眼里过于啰嗦的废话,一直在旁边看着大局的江自道猛地搁下手中的茶盏道:“本官没时间在这里听你们兄弟情深,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惜朝闻言,提着剑转过身来,沉冷的面色看不出一丝波澜,他缓缓向着被黄金麟踩着的少年走过来,本压着少年的黄金麟也看热闹一般松了脚,退到了一旁,幸灾乐祸地期待着即将出现的兄弟相残的好戏。
“三弟你快走!!他根本是处心积虑,不要被我再连累了!”戚少商咬着牙努力挣着扣在他身上的枷锁,可是被封锁了内力的他根本有心无力,强行运行内功却适得其反地被药物逼出一口污血,手腕被那枷锁勒出血痕累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青色的身影将手中的剑一翻,直直地向着刚站起身的碎梦刺去。
“铛”的一声脆响,是刀与剑的碰撞,少年鼓足了力气用力一推,顾惜朝顿时连退数步,他不漏破绽地勾勾唇,立马又举起剑与碎梦缠斗在了一起。两人打的声势浩大,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以至于阮明正是何时起身,何时偷偷解了束缚着戚少商枷锁都无人注意。可当他们正要逃离时,江自道大喝一声,忙喊顾惜朝去阻挠二人。
“阮明正,你没死!”顾惜朝顺着江自道的话立马出声,眸子却看着碎梦,少年亦没有回头,目光紧紧定在顾惜朝身上,想来是对阮明正的动作有所预料。顾惜朝向他使了使眼色,伸手从怀中掏出手斧,直直地向着戚阮二人射去。少年立马轻功起身,抬脚就将那小斧往江自道方向踢去,顾惜朝慌忙去为江自道挡下暗器,碎梦也即刻掩护着戚阮二人破窗而逃。
“顾惜朝,你个废物!难怪相爷信不过你,令人失望!还不快追!”身后传来江自道愤怒的打砸声和咒骂声,碎梦与阮二哥一左一右搀扶着戚少商,急急忙忙地通过暗道向空明居转移。
“阮二哥,你的伤。”碎梦抬手看向自己的掌心,一个血红的“安”字已经模糊道看不清形,但是阮明正趁着碎梦与顾惜朝对峙之际在他手心中写下的血字,确实让碎梦那一瞬间安心不少。
“无碍,是血袋。”阮明正撩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内衫上绑着的血袋已经瘪了下去,他随手揪出来扔到了暗道里,“与顾惜朝在雁门关共事之时我曾随口提过我有绑血袋的习惯,没想到他还记得。”
“血袋……记得?”碎梦早已察觉出一丝不对味,他心里庆幸着阮二哥没事,也庆幸着刚刚二哥给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快走的时候,坚定地相信了他。
“我追寻大寨主的踪迹到仁义堂时,看到他们三个主谋正在逼问大寨主,我本想救下大寨主,不料被黄金麟发现,顾惜朝举剑来杀我时……刺上了他明知道有血袋的位置。”阮明正喃喃地将自己经历的一切娓娓道来,他与碎梦相视一眼,继而两人又都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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