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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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做饭都十分准时，老周远远的就看见村子上空飘着袅袅炊烟，他年少出来打拼已经许久没看见农家生活的场景了，一时间心中有些感慨。“老周快快快，就等你了。”陆呈文在院子外等他，两人说笑着走进院子，厅堂摆着两张木桌，桌上是一盆白嫩的鱼片浸在红汪汪锅底内，“这是什么菜？”周掌柜自认是见过世面的，可是他没见过这种奇特的做法。“这啊，是鱼肉，你快尝尝，阿嬷阿爷，大家都坐下吧。”陆呈文赶紧招呼人都坐下，陆家人还都比较拘谨。

老周小心的夹了一片白嫩浸满汤汁的鱼肉送进嘴里，“这也太好吃了，还不腥！老弟，这是怎么做的？”口感爽滑的鱼肉底下是脆嫩的白菜，红红的带辣味的是“辣椒”，口感咸辣适中十分的带劲儿，“先吃饭，吃完饭再谈。”听陆呈文这样说，老周也没追问了，两人插科打诨算是和谐的吃完了这顿饭。“老弟啊，你也被和哥哥见外，你这方子怎么卖？”周掌柜知道这个方子虽然食材很普遍，价值确实有的，这种吃法别树一帜，不仅能解决自己眼前的困境，还能作为自己酒楼的一种特色。

“老周，我什么时候和你见外了，你也知道这个方子的价值，你开个价吧，合适我就卖给你。”陆呈文也是市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自然不会让自己为难，轻轻松松的把皮球踢给了周掌柜。老周好像早就知道陆呈文会这样说，当下拍板道：“这个方子我出一百两，你不能再卖给任何人，还要去酒楼教我的人做菜，还有你这个辣椒我买十斤。”“老周是个痛快人，成交。我下午就能去教你的人做，辣椒还没长出来，家里还剩下一斤多我可以先送给你。”陆呈文觉得能卖到一百两已经够了，这个做法食材简单，只要行家稍微琢磨一下就能研究出来，老周也是想为酒楼立起一种特色菜，更何况他不想失去客来酒楼这一条线路，总不好狮子大开口。

旁边的陆家人都有些呆呆的，怎么一道菜就卖了一百两！？农家人看到十两白银就很稀奇了，一百两银子岂不是闪花了眼睛！周掌柜先付了五十两银子定金，陆呈文当天下午就和他一道去了镇上，教酒楼里的厨子怎么给海味去腥味和做这道麻辣鱼片。片薄的鱼肉加入盐、生姜、大葱、加一些烧酒，再把辣椒香料大蒜炒香倒进开水，水滚了下鱼片，鱼片楚国撒上香葱浇上一道热油。这又辣又香好吃的把舌头吞掉，连几位经验丰富的大厨都对陆呈文刮目相看了，自己手中的难题在这小后生面前也是简简单单就解决了，怎能让人不佩服。

“陆老弟，还有什么特色的方子都可以来找我。”周掌柜乐呵呵的把剩下的银子给了陆呈文，为了他方便拿特意都换成十两和一两的，“好说好说，对了老周，这个方子不仅仅能做鱼肉，猪肉羊肉鸡肉都能做，素菜也可以做，你懂我的意思吧？”陆呈文把银子放在篓子最下面，再把周掌柜送的桂花酥和自个买的猪肉压在上面，财不外露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周掌柜眼前一亮，感激的冲他作了个揖。反正老周早晚也会知道，还不如自己卖他这个人情呢。

两人一番道别后，老周这才让小喜送他回陆家村。到了村口，陆呈文就下车准备走回家去，马车接送还是太招摇了。“咦，呈文哥，你这是从哪里来啊？”一个年轻的女人好像在村口等了很久，一看见陆呈文回来就上前打招呼，明明就是在等人还要装成偶遇，陆呈文有些语塞，“去镇上办事。”他尽量说的简洁，脚步不停的往家走走去，这少女还跟在他后面问东问西，陆呈文实在对这个人没印象，“你家里没事吗，总跟着我做什么？”陆呈文被问的烦了语气不耐烦道，“呈文哥，我们是一块长大的，怎么你醒了之后都没来找我，还成亲了”陆余秋快步走到陆呈文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有些伤心的看着男人。

她家算村子里比较富裕的，而且是个为数不多的女子，十二岁就被送到镇上有钱的亲戚家做丫头，一个月才回家几次。她是和陆呈文一起长大的，以前两家人还开玩笑着说要订亲，可是陆呈文傻了之后她就更不怎么回家了，她好歹也是个女人，年轻又貌美，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呢？

可是这月她回来，村里人都说陆秀才不傻了，还十分的会挣钱，他还娶了顾水那个粗壮的双儿，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想去找他却看到他和镇上酒楼的老板一起走了，于是又在村口等他。近看，她发现陆呈文更好看了，不像以前那样文弱的好看，蓬勃挺拔的那种俊朗，肤白浓眉浅浅的勾起嘴角能迷死人。虽然他娶妻了又如何，她是个女人，可比那种双儿好多了吧。陆呈文看她脸色变了又变，再也没了耐心，“你到底要干嘛，不要挡着我的路。”“呈文哥，你还愿意娶我吗，我不介意和那个双儿一起做你的平妻。”陆余秋往前踏了一步抓住陆呈文的双臂。

“你撒手，你愿意，我可不愿意，我才不要什么平妻。”陆呈文真真十分恼怒这女人，莫名其妙的上门要给别人做平妻，简直是在挑拨他和阿水的夫夫关系，一把甩开女人的手臂，英俊的脸庞只有冷漠：“我不管你谁，我都不会娶你，我的夫郎只有顾水一个，你也最好别去我家闹事，不然我不会让你舒坦，我陆呈文说到做到。”说完面无表情的路过她。

陆余秋再怎么大胆也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她求嫁陆呈文却被狠狠的拒绝的事情在村子里传开了，一些八卦的媳妇双儿都说她不要脸，硬赶着要人家娶她，这不是破坏人家家庭和谐嘛，连她爹也骂她不知羞耻，最终她顶不住压力回到了桐花镇。这件事传到陆家时，顾水还没说什么陆阿嬷先跑到陆余秋家把她爹姆骂了个狗血喷头，其内容大概就是我家呈文傻了没见你家帮忙，如今他好了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又上赶着想来享福，做你的春秋大梦，诸如此类。

陆呈文有些心虚但是又有点不开心，顾水的反应太平静了，都有人来抢老公了还这么的波澜不惊，要么是不害怕被抢走，要么就是不在乎吧。连着几天他都没有碰顾水，他觉得顾水没有想象中那么在乎自己，无论和谁成亲了他都会好好生活吧，成亲对象是不是他陆呈文，也没那么要紧了。

晚上，陆呈文看着头顶没被污染的天空发呆，直到被蚊子咬的受不了才慢吞吞的回屋了，屋里只留了一盏红灯笼，顾水贴着墙根那头面朝里面好像已经睡着了。陆呈文灭了灯笼，躺在了另一侧。另一边的顾水根本没有睡着，他努力的捂住嘴不想让哭音传出来，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淌打湿了红色的枕巾。他们成亲还不到半个月，陆呈文已经四天没碰他了，顾水以为他已经腻了，玩腻了自己然后就会娶陆余秋进门吧，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想哭。

顾水好不容易止住眼泪，转过身来轻轻的贴在陆呈文后背，“呈文，你会娶陆余秋吗？”陆呈文察觉到男人话里的哭腔，他转过身来反问道：“你希望我娶她吗？”高大的汉子听到这句话，身体不受控制的抖的厉害，顾水只觉得心被用力握住一抽抽的疼：“你难道不想娶她吗？她是个女人，比双儿更容易有孩子，而且长的比我好看、比我纤细。你就是腻了我是不是？不然为什么不碰我？”陆呈文听着男人的控诉刚开始还很生气，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什么叫我腻了！

“顾水，你是笨蛋吗？你知道我在为什么生气吗？”陆呈文生气于这笨男人的迟钝，“你心里头有我吗？是不是我随便娶谁你都不生气？”这句话问出之后，陆呈文才觉得自己真幼稚，顾水本来就有些自卑的，他没办法像其他的妻子一样哭闹，他觉得乖乖的才能讨丈夫欢心！顾水觉得更委屈了，什么叫我心里有没有你，若是没有你何必这样患得患失。“我心里只有你啊，难道要我像个泼妇一样哭闹吗？”顾水揽着陆呈文的肩膀，哭声已经憋不住了，陆呈文觉得自己像个钻牛角尖的笨蛋，他的阿水本来就是不会表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