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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鱼煮了好一会儿,等着无聊。”丁黎如是说。
神仙,钟月涓心想。
“介意我看看吗。”
“你看吧。”丁黎无所谓道。
丁黎将碗一个一个放进洗碗机,钟月涓翻了翻那本书,从头到尾,没看懂一句话。
只看到了大段大段的长难句和不明觉厉的分子式。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本书摆回原处,恨不得给点上三根香。
丁黎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
三万愉快玩耍去了,钟月涓决定找点自己能看懂的:“阳台上那些花草都是你种的?”
“嗯,搬过来费了不少工夫。”丁黎递过来一条白色毛巾,钟月涓也跟着擦了擦手。
阳台从上到下,植物布置得错落有致,钟月涓认出了多肉,吊兰,月季,茉莉和绣球,旁的还有许多,叶子形状千奇百怪,还有她叫不出名字,但花开得正好的。
这些花草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长势喜人,标致得和教课书黎里走出来的一样,叶片油光发亮钟月涓上手摸了摸,才确认这个质感不是塑料假叶。
花草下边还有个水箱,水箱里,闲适地趴着两只约摸成人手掌大小的乌龟。
“哇,你还养了乌龟。”钟月涓惊讶道。
丁黎和她站在一起,把水箱打开给钟月涓看:“它们挺好养的,切点肉-丝,一周换次水就行了,到了冬天,在这边放些沙子,会在里面呆好几个月。”
“它们有名字吗?”
丁黎指着其中一个:“它叫王-八,另外一个叫羔子。”
名字起挺好,下次别起了。
钟月涓笑了好一会儿,凑近了看那只叫羔子的乌龟。
羔子乌黑的龟甲看起来很光滑,钟月涓试探性地伸-出了手,想要碰碰龟甲。
伸-出的手却被丁黎握住了。
困惑
怎么说呢, 丁黎的手干燥,温暖,骨相完美。
这样一双手, 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吸引人的目光。
钟月涓有些错愕地看着那只几乎半环抱自己的手。
丁黎手放开, 略停了停,才缓缓开口:“小心些, 它能从你手上咬下一块肉来。”
“是吗, ”钟月涓视线落在自己手上,心不在焉地反问,她眼弧生来便微微上挑, 垂眼时显得越发勾-人。
丁黎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炽热的目光犹如实质,钟月涓偏过头,避开了丁黎的视线。
丁黎从旁边的小盒里取出一个镊子,给钟月涓演示如何喂食,他从食漕里取出了一条肉-丝,用镊子夹着,探到了王-八前面。
羔子从壳子里探出了头, 丁黎稍稍提了提手, 羔子的头足足伸-出了一指长。
“哇。”钟月涓惊了一下。
丁黎另一只手趁此摸了摸乌龟靠近壳边的脖子, 如果那算脖子的话。
“你想摸的话, 可以试下这只羔子, 王-八就别摸了, 它比较凶,也认生。”
原来乌龟也能养熟的吗,钟月涓问道:“王-八羔子, 你养多久了。”
丁黎无奈地看了钟月涓一眼,用手指虚点了点钟月涓的脑袋。
钟月涓从善如流地改口:“你养王-八羔子多久了。”
“我念小学的时候养的, 有二十年了。”
羔子咬到了肉-丝,拖着肉-丝缩回壳里,只露-出一个嘴巴在外面。
丁黎又给王-八喂了一条肉-丝。
“千年王-八万年龟,它们两能活挺久的吧。”钟月涓问道。
“养得不好,我给它养老送终,养得好了,它们能送走我。”丁黎笑道。
丁黎又给他介绍了阳台上其它的花草,他说起这些如数家珍,从习性到生长周期,不同节气对应的性状和需要的肥料,他都了如指掌。
钟月涓听出了他对这些植物的亲和,热爱,和加快的语速下,他的慌张与局促。
他说这些的时候,甚至有些不敢看她。
他其实很生涩,甚至稚嫩。
稚嫩得仿佛从来没有和女孩谈过恋爱。
钟月涓用手抚过一片文竹叶子,枝叶细细密密,像一团青绿色的云雾。
钟月涓有些走神。
曾几何时,她也是笃定地相信,谢晓荣是爱着自己的,那时他还穿着校服,笑容那么干净。
可是人心变得太快了,连爱意都可以随风散去,一点轻飘飘的喜欢算什么。
她已经拒绝过七七整理他一次。
钟月涓笑笑,她还是更喜欢丁黎桀骜不驯的样子。
丁黎话音慢慢停了下来,他的注视变得安静又柔和。
钟月涓的笑容带着绽放开的艳光,夺目得让人分辨不出真实。
丁黎感觉到一堵无形的避障,隐藏在她的笑容里,横亘在她与自己之间。
在阳台之外,地平线上悬着半边落日,云朵层层叠叠,缝隙里泄出些许余晖,落在一簇簇白色茉莉花上,空气里浮起淡淡清香。
笑容褪下,钟月涓的侧脸看起来也淡淡的。
三万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围着钟月涓转了一圈,确认铲屎的没丢,三万看到打开了的水箱,蹲在水边看了一会王-八羔子,然后试探性地伸爪撩了个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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