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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市二中的老师参加最后一模考的质量分析会时走路带风，恨不得昭告全世界:原市二中的文科超过了原市一中。

班主任轮流找两个学霸谈话，就怕他们在这样的期望下压力过大，精神崩溃。

崔美青其实已经麻木了，她的数学和语文有些拖分，所以除了老师印的试卷，她额外给自己加了两套，每天做试卷她都要做吐了。

有时候她看着数学试卷的等比数列都有些精神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整个人沉默了很多，原本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小黑斑，早上梳头的时候头发大把大把掉，就好像昨天晚上她没有睡觉，而是做了一夜的化疗一样。

高考前一个月，学校担心高三学生精神出问题，组织学生爬学校附近的茶山。

高三年级六个班都抬着一面自己的班旗，她们像刚出栏的马一样，一个劲的朝前冲。

崔美青她们宿舍的七个小姑娘站在一起拍了好几张合照，每个人都疲惫不堪脸上汗津津一片，崔美青甚至脸都累红了。

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快结束了，快结束了，漫长的高三终于快结束了。

学生爬到了山顶后，几个班的学生挥舞自己班的班旗，他们对着山下大喊:“登顶啦，我们登顶啦。”

飘扬的班旗被风吹啊吹，发出列列之声。

高考最后两个星期，原市二中的老师停止上课，所有老师把时间归还给学生自习，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复习的科目。

学生甚至可以不待在教室。你可以待在操场、体育馆、田径场或者学校任意一个角落的小花园，只要你学得进去，就算你去老师办公室自习都不会有人阻止你。

崔美青也不写试卷了，她把自己整理的文综知识结构、英语单词本、语文积累本和数学错题册拿出来一本一本看，每一本笔记本都是她这一年心血的凝结。

在教室里学习的时间太长了，现在可以自由活动，几乎没有学生愿意待在教室，大家都坐在教室旁边的小花园里，躺着、卧着、瘫着、站着，看书的姿势可谓是千奇百怪。

杨任意把一块面包递给崔美青。

崔美青:“我不饿。”

“哎呀，这不是让你填饱肚子的，你尝尝，这个面包很好吃的。”

崔美青将信将疑:“一个面包能有多好吃？”

她拆开尝了一口。

面包绵软，咬一口麦香四溢，继续咬下去，软软的夹心是蓝莓味的，味道浓郁，果酱清甜。

崔美青眼睛一亮:“好吃。”

“嘿嘿，我就说吧。”

“你哪买的，这个牌子我没见过。”

杨任意摇头:“我也不知道哪买的，班长给的。”

崔美青跑去问班长，班长说面包是班里的同学周冉给的。

崔美青跑去问周冉，周冉说面包是大伯买的，她也不知道这种面包哪里有卖。

崔美青扼腕，悄悄保留了面包的外包装。

等她高考结束，她一定要再买一包吃。

高考前四天，学校把学生撵回家了一趟。

在家里休息两天后，学生返校，准备高考。

终于，6月6日，高考正式开始。

原市二中没有高考考点，学生要到原市一中考试。

在学生坐上大巴前往考点前，学校师生为高三学生践行。

高三老师全部身穿红色t恤，寓意学生成绩红红火火。

在前往考点的路上，原市二中的学生拼起了歌。

41班唱:“你累了没有，可否伸出双手……”

42班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43班唱:“向前跑，硬着冷眼和嘲笑……”

拉学生去考场的大巴司机忍不住笑着和旁边的班主任说:“你们这届学生真有意思，要高考了，别人都紧张的不敢说话，就你们学校学生，恨不得把喉咙给唱破。”

班主任笑吟吟地说:“要高考了，学生要解放了，高兴是正常的。”

学生到达考点，排队有序下车。

班主任站在队伍前面给学生发身份证和准考证，并再三叮嘱学生:“考试的时候不要紧张，拿出你们平时的水平，做完试卷后检查自己的个人信息是否填写正确，考试一结束就把准考证和身份证交到我这里，我替你们保管……”

说着说着，班主任的声音都有点抖了:“加油，不要辜负自己这一年的努力。”

崔美青只觉得自己来不及反应，准备了一年的高考很快就结束了。试卷难度不高不低，和平时做得模考差别不大。

平时喜欢找崔美青对答案的同学也不找她了，大家出考场就回学校吃学校食堂专门为高三学生准备的高考餐:猪蹄花生汤、薄荷炸排骨、酸笋鱼、清炒空心菜……每一道菜都好吃的不行。

到了午休和晚休时间，老师在宿舍外面巡逻，吵闹的其他年级学生必然会被臭骂一顿，没有早早熄灯的高三学生会被温柔的骂一顿。

在这种一切为了高考的氛围中，两天半的高考很快就迎来最后一场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