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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王大海果然有问题。”盛吟秋暂时还没想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按理说,隐瞒真相对于他们这个承建单位没有好处,对他这个包工头更是没好处。
配合警方侦破案件,早日解决案子继续他们的工程才是正道。
程悦却说,“刚才王大海回答你问题的时候,摸了鼻子。”
她一贯喜欢关注细节。
而正是这个细节出卖了王大海,他本人还不自知。
“男人的鼻子里有海绵组织,有想要隐瞒的事情大脑部位神经活跃,供血量提升,所以鼻子会发痒。”
人就会不自觉地去摸鼻子。
很多男人在出轨之后都会有这样的表现。
不过同样的动作放在王大海身上,只能证明他在背后敲打工人隐瞒事实,甚至他本人也可能知道关于尸体的事情。
对于案件的任何端倪盛吟秋都不会放过。
笔头敲击在记事本上,发出“笃笃”的声音。
盛吟秋意味深长地说道,“王大海能明修栈道,那我们也能暗渡陈仓。”
询问过后,工人三三两两的回了工棚。
由于施工地点距离发现尸体的位置比较近,不能排除作案现场在码头的缘故,整个码头都要进行封锁。
有的离家近的工人可以回家等待通知,有的只能憋在工棚里不出门。
没有工可开的日子,工棚里的气氛总会低靡一些。
尤其在王大海这种“扒皮”手下工作。
“这一耽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开工。”小吴叹息一句,端起不锈钢杯子猛地灌了一口,又捏起一粒花生豆塞进嘴里。
满面愁容的不止他一个。
老郑嗤笑,“还能怎么样呢?我们连‘王扒皮’都斗不过,何况人家警察也是正常办案,他们也没办法。”
同一个屋子的人都知道老郑说的是事实,无法反驳。
更重要的是,这个月他们没“粮出”,下个月的支出便没着落。
老郑盯着桌面上的花生米,嗓子眼发苦,“我家里还有个小孩,今年小升初,学校要交3千补课费,你说说这钱我从哪找去!”
小吴也笑了,只是那笑容里的心酸无人能懂,“谁说不是,我妈心脏病等着做手术,差最后一笔6万的手术费…”
有个工友提议,“阿姨动手术要紧,不然大家给小吴凑凑吧。”
然而得来的却是满室寂静。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最后都只化作一声叹息。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静。
离门最近的小吴把门打开,进来的却是个身穿制服的男人。
飞蛾(二)
“我是不是打扰各位喝酒了?”叶云简眉目清俊, 让人看着就产生好感。
屋子里的工人一见敲门的人竟然是个警察,顿时如坐针毡。
小吴指了指一旁的条凳:“警察同志,您、您坐?”
叶云简道了声谢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坐下, 摘下自己的警帽撸一把脑袋,“唉, 这雨下得太突然了, 你们要不开门我还没地方躲。”
他说完之后其他人才注意到, 叶云简的肩头早已湿透,天蓝色的制服被雨水淋出一片暗色,就连被帽子遮住的短发也是湿漉漉的,在昏黄的风光下反着光。
看这副模样, 的确是暴雨来得突然,他心急想找个躲雨的地方才敲门的。
想到这里,交换了眼神的工人们不由得放低了戒心。
叶云简虽然注意到了其他人的眼神, 也并未放在心上。
抬眼看到对面的工人时, 他笑盈盈的问, “老哥, 我记得你,我帮你做的笔录, 你姓…姓郑是不是?”
亲切的称呼拉近距离, 老郑笑得眯起了眼, “是是, 您要不要喝一口?我们这不是什么好酒, 只是散搂子…”
说着,老郑拿起手边的玻璃瓶往叶云简面前送了送。
“嗨, 我不嫌弃那个,喝点酒身上暖和!”
叶云简单手提过老郑手里的酒瓶子, 四下搜索一番发现没有一次性杯子,索性直接用嘴吹瓶,结结实实闷了一口。
烈酒入喉,从嘴里一直烧到胃。
叶云简不擅长喝酒,这白酒却是烈,仅仅一口浑身都烧起来,连五官都皱到了一块。
他硬生生把那股咳嗽的劲头憋过去,咧嘴一笑,“嘶…还挺辣!”
看他这样子,周围的工人忍俊不禁。
小伙子年纪不大,在工地刚刚干活的愣头青都跟叶云简差不多。
人只有在暴露真实的一面时,才会消弭原本的距离感。
就好像现在的叶云简。
他冲周围偷偷瞄自己的工人摆手,“你们该聊啥聊啥,不用顾忌我。”
工人们一下变了脸色。
他们哪里还敢继续说什么。
正所谓说多错多,万一被叶云简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到时候就是他们自己倒霉。
“其实我们都聊完了,差不多要睡觉。”
“是啊是啊,我上床睡觉去。”
……
周遭的几个工人纷纷爬上自己的床,扯过被单假装睡觉。
小吴也不例外,躺下去之前还颇为同情地睨了老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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