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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捂着滚烫的脸颊,呼吸越来越重。
父母的歇斯底里仿佛是一道道绳索,桎梏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喘不过气。
他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呼吸加快,眼前逐渐变暗。
忽然,林鹤闭上了眼睛,瘫软在地上。
…
考完下午最后一门,喻沉风风火火地跑出教室,打算给贺臻打电话。
肖钰拦下喻沉,告诉他下午救护车进学校的事。他听说林鹤父母非常激动,差点伤了贺臻。
“他们在哪家医院你知道吗?”
“被送上救护车的是谁?”
喻沉手脚冰凉,眼圈急得泛着红。
“他们怎么能对孩子下手!”
“是林鹤,听说他晕了。”肖钰安慰他:“你先问问家里,看看贺臻怎么样。”
喻沉拎着书包飞快奔跑,心脏一阵一阵地乱跳。走廊里,大家都在讨论林鹤与贺臻的事。无一例外,大家都觉得贺臻凭着家庭背景,欺凌弱小,霸凌同学,逼林鹤认罪,甚至把林鹤逼晕了。
喻沉很害怕,贺臻面对这些误解得多难过。
无论贺臻怎么解释,背后只要有耀眼的家庭在,都是大家嘴中的欺凌者。
校门口,李焕亲自开车等着喻沉。
“爸!”
喻沉追过去:“那件事到底怎么处理的?”
“你先上车。”李焕驱车前往医院,“林鹤已经没事,医生说是惊吓过度。”
“那就好。”喻沉松了口气,转瞬间神色又挂上愁绪,“老大呢?他的状态还好吧?我听说林鹤的父母差点伤了老大。”
李焕轻叹:“小臻状态怎么可能好?贺老听说了学校的事,急火攻心住院了。”
“啊?爷爷严不严重?”喻沉忽然觉得好难过,怎么所有的坏事都赶到一起了。
“不算严重,但病情不太乐观。”停在红灯前,李焕轻轻拍了拍喻沉的手,“我听贺衡说,林鹤的精神焦虑很严重,估计跟学习有关。林鹤的父母看着,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沉沉啊,爸以后不管你学习了。你只要开心快乐就好,去不去it无所谓。”
担心李焕多想,喻沉拧紧眉心:“爸爸,您放心,跟您和老大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快乐。我愿意通过学习实现自己的梦。”
李焕攥紧喻沉的手:“好,累了就跟爸说。”
…
医院里,贺老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脸色带着异样的潮红,唇色又是惨白的。
“贺衡!现在就报警!敢伤我孙子,我不会放过他们!”
贺臻帮贺老顺着后背,一直在安慰他自己没事。
“爷爷,他们没伤到我,您放心。”
贺老口里喘着气,抓住贺臻的手:“贺衡,赶紧去立案。这个叫林鹤的,我不会放过他。包括他的父母,工作地址都给我查出来!”
贺衡频频点头:“把这件事交给我,你踏实养病,我一定还少爷清白。”
“居然还敢拿哈佛威胁我?”贺老声音因愤怒急得发颤:“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震怒的声音,喻沉跟李焕在楼道都能听见。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喻沉悄悄注视着贺臻。
“爷爷,林鹤的事情不重要,您因为这件事气病不值得。”
贺臻往日深邃的眼睛轻轻垂着,黯淡无光,不复原先的神采。
身边是贺老愤怒的斥责声,他落寞地坐在床边,安慰贺老的同时眉宇间微微拧起。
喻沉进去后,贺老已经被医生劝着躺下,并且打了一针缓解情绪的药。
贺臻望向喻沉,神色有一瞬茫然。
贺衡见喻沉来了,轻轻拍着贺臻的肩膀:“学校的事,你一点都不用操心,这两天我帮你请个假,你安心照顾爷爷。”
贺臻轻轻点头:“那这件事麻烦您去处理,爷爷这边的病情我会跟姑姑时刻交流。学校再有其他消息,您先别跟爷爷说,跟我说就好。如果他问,您就说解决好了。”
“好,你照顾好自己。”贺衡知道贺臻难受。
今天被林鹤父母威胁恐吓不说,临走前甚至被走廊里的学生指指点点。
也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贺臻霸凌。
贺臻这么骄傲,估计头一回被这么指着脊梁骨误解。
霸凌这个词很重,也很敏感。
贺衡意识到这件事不是这么容易了断的。
他刚刚查了林鹤父母,那对夫妻经营着两家规模不大的餐厅。如果他想报复,他根本不需要出手,自会有人帮他解决。包括对簿公堂的事,他能百分百确定赢下官司。
但贺臻心理疏导这边,他的确使不上劲。
离开前,喻沉追着他出去,问他打算怎么做。
贺衡将心里的想法大致告诉喻沉,并叮嘱道:“沉沉,你能不能开导一下贺臻?别让他因为这件事在心里留下疙瘩。”
喻沉点头:“您放心。”
贺衡叹息:“那我先走了。”
“等等——”喻沉将他喊住,“叔叔,我有个想法。我觉得单纯地去法院告林鹤,并不能解决这件事。就算我们胜诉,大家也只会觉得我们靠权力和钱欺负林鹤。这样哥哥去上学,还是会被人说闲话。”
贺衡点头:“我知道。但林鹤就是不肯松口,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叔叔,你能不能帮我查查林鹤班里一个叫张潇的学生信息?我想知道,他家里最近有什么变故,妈妈在哪家医院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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