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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泉他们住在12号海草屋,刚一进门,他们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住在12号海草屋的人都聚在一间卧室门口,夏白注意到血已经从那个房间流到门外了。
房间里的情形,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惨烈。
一地的鲜血,鲜血流到了卧室每个角落,入目一片刺眼的红。
阎泉正被挂在屋顶上,四肢向后被一条红色的绸缎捆绑在一起,挂在吊灯上,脖子被什么勒出一道细长的裂口,鲜血就是从那道细长的裂口里流出来的,他的眼睛绝望地睁着。
那道裂口真的很细很细,可能还没有一根头发粗,也不是整道都裂到血管,所以血流得应该不快,血流而亡应该经历了一段挺长的时间。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干净,每个人都会绝望。
而此时,已经没有血能从他脖子里渗出来了。
凌长夜尝试对阎泉通灵,想试试能不能在他灵魂里找到些什么,没能成功,他可能死亡超过一个小时了。
通灵者也是如此。
凌长夜问已经有些恍惚的黑衬衫男人:“怎么回事?”
黑衬衫男人见到凌长夜,终于回神了,张嘴就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说:“我也不知道,我睡醒就看到阎泉被挂在屋顶,已经死了。”
“你一整夜都没听到什么动静吗?”凌长夜问。
“没有没有!阎泉就突然死了!这个游戏太邪门了,太邪门了……”他不断念叨着,“太邪门了,到底怎么回事?”
确实邪门,他们刚进游戏,第一晚就有人惨烈但无声无息地死了。
他们把阎泉放了下来。
姜倚彤说:“这段红绸有些眼熟。”
“和昨晚新娘家门上挂的很像!是不是昨晚阎泉说话太大声,影响新娘他们哭泣了?我记得昨晚整个海岛都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阎泉一个人声音很响,还骂脏话了。”
“有可能,毕竟这里的婚事就很,嗯,奇特,这么有特色的婚姻,可能是这个游戏的关键?昨晚的老头说我们还要祝福,可能我们也不能影响婚事。”
几个新玩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夏白和凌长夜、以及通灵者都没说话。
如果进游戏多一点,可能就知道这么快的死亡,应该不是违背了什么游戏规则,或者被游戏里的谁报复,而是一种,在玩家交流中心叫做“內罚”的死亡。
內罚是游戏里很普遍的死法,最典型的是在五姑村副本,玩家们死于在进游戏之前的,做的会被诅咒的事。
过往,可能是几个月、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前的诅咒,应在了游戏里。
把范围扩大,和谐电影院也能算,乃至和平医学院,死亡都和一个人的人生经历有关。
这是游戏非常喜欢设计的死亡,它很喜欢研究人。
当然不是随便一段经历,都会在游戏里成为死亡触发点,要正好契合游戏主角的故事。
但是现在他们连主角是谁都不知道,目前只知道这个海岛上的哭嫁婚礼习俗。
夏白问跟阎泉一起的三个人,“阎泉以前做过什么和婚礼相关的坏事吗?”
“和婚礼相关?”美杜莎垂眸思索了起来,思考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没有,还是他做过的坏事太多了,“好像没有吧?”
夏白又问:“他这个死亡方法,或者姿势呢?他有没有这样害死人过?”
美杜莎又想了好一会儿,“好像也没有。”
凌长夜一向是线索先行,“我们目前还什么都不知道,先检查一下他的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是夏白的专业,他蹲在阎泉身边检查起他的身体,“他确实是死于失血过多,身上除了脖子上这道伤口,没有其他外伤,不知道游戏里的时间是否正常,按照现实时间算,他应该死在昨晚两点到三点之间。”
圣游公会三个玩家都惊讶地看着夏白,没想到刘强兼副会长的女朋友,竟然还有这能力。
夏白:“他脖子上的这道伤口太细了,像是头发丝割的,正常来说一根头发是没法勒进人的皮肤的。”
“那要是不正常的呢?女鬼的头发?”一个玩家问。
一看到昨晚那个哭泣的红嫁衣女新娘,很难不想到女鬼,想到女鬼,很难不想到长发。
夏白也不知道,目前没什么证据,不好做推测,也没法否定每种可能。
他们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喊声。
是昨晚那个老头,太阳出来了,他又来找他们了。
老头白天看着比夜晚正常了一些,但笑起来依然有点渗人,他露着一排在他这个年纪显得有些白的牙齿,“今天岛上有喜事,你们都去帮忙吧,帮忙的话可以在李家吃早饭,记得去参观婚礼,学习学习。”
还是那个穿黑衬衫的,叫方晓风的男人回老头的话:“好的,我们马上就去。”
他已经从室友的死亡中缓了过来,不忘问:“我们要学习什么?”
老头奇怪地看他们一眼,“你们还不知道学习什么?学习赎罪啊。”
几人莫名其妙,老头先走了,“我先过去,你们收拾收拾就过去啊。”
老头走后,夏白和凌长夜也回去洗漱了,通灵者看了一眼阎泉的尸体也走了。
方晓风和美杜莎,以及他们中另一个叫喻茵的女玩家一起,把阎泉的尸体向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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