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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新帝转头,朝门口朗声一唤。

门扉轻启,一名老太监领着数名年轻太监端着托盘躬身而进,于新帝跟前跪下,高举托盘。

待看清置于托盘中的是为何物,李承泽如置冰窖,血液彷佛都被绝望冻结,“范闲,你不能这样对我……”

“很遗憾,我可以。”新帝对李承泽近乎求饶的话语置若罔闻,只是轻笑着攥住李承泽纤细骨感的足踝,“这是你欠我的,李承泽。”

新帝使了几分力道按压,李承泽顿时疼得连反抗的力气都被卸除殆尽,只能眼睁睁看着新帝从托盘上拿起那泛着幽幽寒光的银制品。

“如今承泽除了朕,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依靠了。”

在李承泽绝望的注视下,那牢不可催的镣铐喀擦一声,戴上他的足踝。而后,新帝拾起一条细链,系上镣铐突起的锁扣。

“所以承泽就乖乖地待在朕的身边,哪都别去吧。”

新帝的声线充满压抑的狂热,大功告成的喜悦。

“朕会护承泽一生平安的。”

在替李承泽戴上他精心准备的饰品后,范闲摆摆手,遣走了那群太监。

“我很开心呦,承泽。”

范闲此刻就犹若一名不谙世事的稚子,喜形于色,笑容天真而烂漫。他紧紧地拥住李承泽,亲密地磨蹭着对方的脸颊。

“承泽能够再一次醒来,回到我的身边,我真的很高兴喔。”范闲贴在李承泽耳边,柔声倾诉着他的承诺,“我向承泽保证,从今往后,我定会好好保护承泽,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承泽的。”

话音散尽,他埋首于李承泽的颈窝之间,贪婪地汲取着李承泽的温度,却倏然又像变了个人似地,一转话锋,“承泽不在我身边的这三年,我每天都好想念承泽,想得我都快要死掉了……”

沉了调的声线缠上一丝落寞,恍如幼小无助的孩童,卑微地向他至亲至爱的兄长索要着梦寐以求的关怀,“所以承泽,别再抛下我了,求你留在我的身边,哪里都别去,好不好?”

自被范闲戴上枷锁,反抗无果,李承泽就犹如一只了无生趣的玩偶,只是静静地坐在范闲怀中,任由范闲摆弄着他的身子,心如槁木而不发一语。

迟迟未闻李承泽的回应,范闲好奇地抬首,悄然地用余光瞅向李承泽的侧颜。乌黑柔顺的长发恍若帘幕倾披而下,将那张由精致线条勾勒而成的小脸半匿其中,若隐若现,朦朦胧胧,教人看不清真切。

范闲伸出手,将那遮掩住李承泽神情的长发拨至其耳后,唯见李承泽麻木不仁地凝视虚空,对他许下的山盟海誓充耳不闻,神情空茫宛若寂潭,未掀一丝波澜。

范闲见状,眸中霎时泛起一层委屈的薄雾。他坐直身子,就像个撒娇的孩子,轻轻握住李承泽消瘦的双肩,来回摇晃,可怜兮兮地拉长了尾音,糯声哀求道,“承泽承泽,你说说话,不要不理我嘛──”

李承泽缓缓将目光自虚无中移回。

范闲见李承泽的视线终于舍得落在自己身上,欢喜地止住动作,朝李承泽绽出一抹羞赧的微笑,漆黑的眸子中隐隐透出期待的光芒。

然而李承泽却只是叹了口气,不冷不热地淡淡道,“范闲,你这些话,何不同旁人说去?我很乏,已经没兴趣再继续看你演戏了。”

范闲闻言一怔,茫然无措地反问道,“承泽,你在说什么?”

李承泽依旧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似乎连开口和他多说一句话都嫌烦。

“承泽,你不要这样子……”终于意识到李承泽的态度为何如此冷漠,范闲连忙开口澄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承泽,我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绝对没有骗你。”

范闲焦急地解释着,就连声音都沾染了几分哭腔,“承泽,你相信我,我真的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眼帘微沉,伸直的手臂悬于半空之中,握着李承泽肩膀的双手正微微颤动着。

一连串的诸多刺激反倒让头脑昏沉的李承泽重拾了冷静。

数日之前,死而复生的李承泽在怀中睁开了眼,然而清醒没多久,便被范闲打晕。随即便为病魔缠身,高烧不退,运气可谓是背到极点。

连日的高烧令他终日昏昏沉沉,浑浑噩噩,连维持清醒都已困难至极,更遑论审时度势。

即便是现在,李承泽也依旧只能强撑着打起精神,谨小慎微地戒备着面前这名极其擅长蛊惑与伪装的俊美青年。

他虽无法证实,但也隐约猜测到了几分。在他死后的这三年间,范闲遭遇了某些事情,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李承泽十分清楚,无论是否遭遇了那些变故,面前这个范闲永远都不会是,也变不回当初那个性子淡薄刚毅,神采飞扬的南庆诗仙。

因为那个小范大人,不过是虚幻的海市蜃楼,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李承泽咽下自心间涌上的酸楚,伸出双手,覆住范闲按在他左肩上的右手。掩饰好眉眼间的落寞,柔声说道,“我相信你,范闲,你确实无法和从前的你相提并论。”

没想到李承泽会主动触碰自己的范闲浑身一颤,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向李承泽,目光充盈了乞求似的希冀。

李承泽面无表情地掰着范闲的手指,“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范闲瞬间刷白了脸,他勉强地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似乎被李承泽的话语狠狠刺伤了内心,“……承泽,你──”

“闭嘴。”

李承泽压低声音,冷漠打断这个乐此不疲地演戏的疯子。奈何他使劲了全力,范闲的手却依然不动如山地紧扣着他的肩膀不放,“放手,范闲。”

范闲落寞地垂下脑袋,声线溢满湿濡的哭音,“承泽,你为什么就这么讨厌我?”

“你以为当初是拜谁所赐,我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忆起当时惨境,李承泽的面色愈发脸青,“范闲,我说最后一遍,你给我放手!”他沉声喝斥道。

“我不要。”范闲抽噎了下,轻声说出蕴含了深层涵义的双关语,“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放手。”话音方落,他的身体便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因着角度问题,李承泽看不见范闲此刻的表情,亦然无法分辨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究竟是在哭泣是还是忍笑。

但李承泽毫无兴趣,也压根不在乎。他的姿势由坐转跪,双手扣上范闲的腕间,奋力地将其往下拽离自身。

“既然如此。”李承泽冷冷道:“那你就去死。”

刹那之间,彷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空气中应声碎裂。

那是虚伪至极的面具支离破碎的声响。

“嘴巴还是那么毒呢,承泽。”

下一秒,一股剧痛骤然袭上左肩。李承泽反射性地咬紧牙关,死死压抑住险些脱口而出的悲鸣。他残余的力气瞬间都被卸除,只能堪堪握住那名施虐者的手腕,却毫无办法阻止对方继续施展暴行。

疼痛让李承泽止不住地发抖,下意识想缩起身子,却被扣住肩膀的右手锁在原处,无力挣脱。他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眼角泛出泪花。恍惚竟产生了骨头将被生生捏碎的错觉。

“朕苦苦守了你三年,如今你却开口让朕去死。”新帝的身体仍在颤抖,但他的声线却荡漾着难以忽略的快意与狂气,“承泽,你这般无情,着实教朕痛心。”

话虽如此,他却在憋笑。

“既然如此,你何不立刻离开这里,去你心爱的宠妃那儿寻求慰藉?”李承泽强忍痛楚,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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