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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内外几处牢狱,以审定罪行的刑部大牢关押人数最众,但论及酷刑,则以主掌刑狱的大理寺牢狱最重。
有言说,刑部大牢走一遭,难免皮肉苦,而进大理寺,却不死也要脱层皮。
作为重犯凶嫌,纪星璇被关押在大理寺地牢中,已有七八日。
余舒跟在薛睿身后,一进到昏暗潮湿的地牢中,便被他悄悄牵住手,她虽然不怕黑,却也没有拒绝,由他大手拉着自己小手。狱卒在前面带路,一盏忽明忽灭的灯笼漂浮在前头,头顶滴答滴答的水声轻响,偶尔一两声痛苦的呻吟喘息,仿佛幽冥在侧,让人心底发毛。
余舒暗自嘲讽,进京以后,她就去过两次大牢,都是为了“探视”纪星璇而来,这叫什么孽缘。
地牢构造并不曲折,经过两层牢门,便到了关押纪星璇的地方,墙壁上的火盆燃烧着,照亮四周,薛睿这才放开余舒的手,有一名牢头模样的男人迎上来,低声与他交谈。
余舒四下打量,很快便发现了左手边的牢笼里,靠墙躺着的一团灰色身影,背对着牢门,佝偻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一动不动,她视线一暗,直觉这就是纪星璇。
果不其然,薛睿同牢头说了几句话的,便将视线转移到这一间牢笼中,问:“为何郎中还没有到?”
正说话,后头便有一串脚步声接近了,余舒转头去看,就见晚上那会儿找到忘机楼去的官差,领着一个提拿着药箱的人走过来,看到薛睿,连忙加紧了几步上前来。
“大人,这位是金桂堂的赵郎中。”
金桂堂作为一间医馆,情况比较特殊,它挂靠在大理寺名下,针对的病患,是一群见不得光的犯人,并非救死扶伤,而是在为重刑善后。
“见过薛大人。”那赵郎中与薛睿见礼。
薛睿朝一旁摆手,让人狱卒打开牢房,领赵郎中进去查看纪星璇的情况。
一阵过后,郎中走出来,薛睿略显不耐地问道:“犯人这是如何,为什么昏迷不醒?”
余舒看到这金桂堂请来的郎中面有异色,欲言又止地开口:“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睿点头,和走远几步交流。
余舒觉得古怪,没有跟过去,不一会儿,见薛睿走回来,看到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忍不住询问:“到底是怎么了?”
薛睿视线复杂的看了一眼被关在牢笼中的人,正犹豫怎么开口告诉余舒,就听一声急剧的喘息,仿佛沉水的人爬上岸般,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咳嗽。
余舒立刻转过头去,只见木板床上的人影动了动,慢慢爬起身子——纪星璇竟在这时清醒过来。
“咳咳咳,”那一团灰黑的人影转过身,看向光亮处,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让余舒一时辨认不得。
纪星璇很快便认清了她眼下的处境,她靠在墙上,凭借火盆的光亮,模糊的视线扫过牢笼外面的人,一语不发地抬起麻木的左手,轻颤着按在腹部,几瞬过后,一声哑笑从她喉咙里弹出。
余舒听到她嗓音嘶哑的不像话,却一字一顿传达到他们耳中:“我要见宁王。”
这个要求,让余舒觉得莫名其妙,心想她到这份上,还妄想同刘灏攀扯,简直不知所谓。
于是余舒回过头,看向在这里唯一能够做主的薛睿,却见他沉默片刻,继而面无表情地开口对着笼中人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宁王的骨血?”
余舒一时间惊愕难言,不敢置信地的盯着纪星璇——她竟然有孕了!
“今年二月初九。”纪星璇答非所问,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
但薛睿岂会听不出她弦外之音,便问起等在一边的赵郎中:“她身孕有多少时日?”
赵郎中斟酌答复:“怀胎不足三月。”
余舒这下也听出来了,纪星璇说的二月初九,应该是她同刘灏发生私情的日子,一算便知孕时,若她没有说谎,那这孩子,必然是刘灏的种。
余舒心情复杂的很,不知该为纪星璇的沦落而拍手称快,还是该为她在这节骨眼上怀有皇室骨肉而头疼。
在大安,未婚先孕,无疑是一桩丑事,女子清白尽毁,就算不用浸猪笼,也要遭世人唾弃。但是对于纪星璇来说,这桩丑事,恰恰变成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这种情况下,再对纪星璇用刑审讯,已经是不能了,薛睿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情,再做隐瞒,就有迫害皇室血亲之嫌。
所以就算纪星璇不提出要见宁王,薛睿也要将这件事情通知刘灏,由他来做决定。
这一点,余舒想得到,薛睿更不会不清楚,于是当机立断,让郎中给纪星璇开药保胎,另一方面派了手下前去宁王府告知。
纪星璇听到薛睿安排,便静静躺回角落,蒙上单薄的被子,不再关心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就连同她苦大仇深的余舒,都没有多看一眼,全然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哪里有丝毫身为人母的喜悦。
余舒也没有落井下石的心情,冷眼看着她苟延残喘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便与薛睿离开这间阴冷的牢房。
薛睿和余舒没有回忘机楼,而是到大理寺衙门中等候宁王府那边传来消息。
夜深人静的晚上,偌大的衙门里只有值守的巡兵,白天往来公差的官员,天黑前就之家去了。
薛睿带着余舒进了后堂,在他平日休憩的地方,可以放心说话,不怕隔墙有耳。
“大哥,依你对宁王的了解,他会不会为了这个孩子,出面担保纪星璇?”
“他为人极好颜面,知道一个犯人怀了他的骨血,恐怕不会高兴。”
“那照这么说,他是会大义灭亲了?”
余舒同纪星璇有仇怨,和刘灏也有过节,远的不说,就在双阳会期间,她曾被水筠算计,一起让刘灏抓了去。后来事发,薛睿与景尘闹到早朝上,惹得龙颜大怒,刘灏见机嫁祸给四皇子刘思,使得对方被逐出京,兵不血刃就除掉了一个竞争对手,其城府手段,另人忌惮。
“不,他会保住这个孩子。”
薛睿看到余舒不解的眼神,冷静地向她解释道:“宁王三年前开府,膝下只有一名妾室所出的女儿,宁王妃入府不久,尚未传出好事,假如纪星璇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胎,那便是他的长子,他不论如何都不会弃之不顾。”
余舒暗皱眉头,确信了薛睿的分析,的确,以安朝风气,尊道崇易,长子意味着血脉承传,如若丢弃,则有悖易道,实不可取。
看来纪星璇也是明白这一点,才笃定了要见刘灏。
“这纪星璇,倒也真是命硬。”薛睿感慨道,“听郎中诊断,她身体虚弱不假,但腹中胎儿平安无恙,并没有因为刑法而殇夭,实在是走运。”
余舒暗暗点头,可不是命硬么,每一次大祸临头,纪星璇都能及时抽身,这一次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她却又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无奈之余,她也从中看到了有利的一面,于是眼神一闪,同薛睿道:“皇上要你一个月结案,出了这等意外,你大可以借机拖延下去,左右不是你之过错,赖也赖不到你的头上。”
薛睿见她此时还能为他着想,既是高兴,又觉得担忧,轻叹道:“我宁可早日了结此案,免得你被那等蛇蝎女子惦记,夜长梦多。”
对于余舒和纪星璇的仇怨,他是一清二楚,所以比起不能交差,他更在意的是不能帮心上人解决后患。
余舒听他这么说,心里受用,脸上却露哂色,不屑道:“我怕她什么。”
老实说,到了这份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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