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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也能算是有理有据,艾比和陆时舟从见到的第一面就不对付,当然也可能是艾比单方面的——天呐,谁知道她当时有多想给那张装得要死的脸来一拳。
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当着阿尔伯特的面。阿尔伯特慌张地想来拉架,但还没到他出手的时候,陆时舟就先行躲开了,很是轻巧,明明他毕业以来的几年内做的都是文职工作,当年在弧光满分毕业的身手却不见半点生疏。
艾比扭头,见他神色自若,张口就是:“你也看我不顺眼?”
无话可说。
后来共事久了才知道陆时舟并没有刻意在装的事实,好吧,他就是天生的,生下来就是这么欠揍,也难怪一开始会问她这样的问题,被人讨厌多了,却没丁点要改的自知。
不过这件事倒是给陆时舟留下疑神疑鬼的性子,也不算,只是每次拿到艾比经受过的东西都要留心再问一句,或许可以被称上一句谨慎。
她挂通讯没多久,陆时舟就到了诊室外面,他没权限不能随便进来,艾比招呼机器人给他开了门,自己还蹲在“病患”身侧,头也不回:“你确定你的资料没问题?天呐,我可没见过这么成功的性别手术,你要知道,核心城严令禁止健康人进行性别手术,我也不知道哪儿能有这个途径。别说黑市了,菲尼兹流传的技术还没那么发达,我见过几例成功的,但都有明显的创口和手术痕迹,做不到这么自然。”
说着,她还拨弄两下焦明予闭合的阴唇,不带任何情色意味,只是在给陆时舟展示。
虽然把焦明予从那条肮脏的小巷带到了这里,但陆时舟还从来没真正见过他的下身,想来如果是他,也绝对不乐意让自己见到他这副样子。
在核心城,双性人并不少见,在社会中也占据一定的比例。但在双性人中,也分成两派,分别由女性性状和男性性状占据主导,表现型就有所不同。但任何性别,不管是男人女人双性人,都会被如实登记在个人档案上,这点不容造假。陆时舟不是没见过他的档案,因而才会笃定焦明予的男性性别,先前的那幕只是惊鸿一瞥,他还可以用眼神不好来解释,但眼下显然不是看花了眼能够开脱的。
因为麻药而安睡的焦明予的双腿被艾比分开,大抵是做了什么噩梦,他的眉头微皱,但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陆时舟的视线从他的神情往下移,直到两腿之间。骨肉匀称的大腿生了一朵同样漂亮的花,粉白色,薄薄两片,这就样羞涩地合拢着。
艾比继续道:“在你来之前我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阴道内部有轻微的撕裂,看着像没多久的新伤,不太严重,也要多亏他的身体素质评级是a,恢复得快,过两天就好了。”
陆时舟微微颔首,他弯腰捡起脱下的衣物挂在一旁的扶手上:“还有事。体检继续,之后把结果发我。”
这是要先走的意思。艾比不明所以,但她猜测是和阿尔伯特那位难伺候的主有关,没良心地冲他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一路顺风。”
“你说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蒲榭杨双手支在护栏上,叹了口气,他没有转头去看身侧的陆时舟,只是止不住地叹气,好像年纪轻轻生活就怎么样他了一样,“说实话刚才在你家第一眼我都没认出来,感觉,呃,气质都变了,现在有点,文静?”
蒲榭杨刚才被支去买阿尔伯特表侄最爱的泡芙了,排的队沿着马路拐了三个弯,价钱还贵得要死,不报销,因此现在说话有点闷闷不乐的。
陆时舟站在他身边,冬青区的车水马龙能被很轻易地从高架上尽收眼底:“不知道,照艾比的说法,他自己心里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不愿说。”
“那怎么办?”蒲榭杨又叹了口气,“他现在连公民身份都没有,之前的全部信息都被吊销了,这些补办起来都麻烦得很,短时间里是没个结果的,你也知道哈里斯那帮人的办事效率。”
泡芙很好吃,陆时舟也买了一盒:“不急,先别暴露他的消息,这段时间我会收留他。”
焦明予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睡着,又是在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内容雷同,无非是将五年前的事重新翻出来,妄图再羞辱他几遍。
焦明予本以为已经能接受自己的失败了,但每每想及此,他都难以忍耐住怒火。
这种怒火生的有原因,却不知道指向谁。
或许该指向自己,自以为在弧光无所不能,事实证明就算成为了第一又如何,打败了自以为的对手又如何。不过说这些都没用了,毕竟他现在连身体都不能自如掌控,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如此羸弱之人,但或许是事实。
在梦里,好像自己还是可以呼风唤雨,有的是人追捧的少爷,最讨厌似真似假的背叛。
他于是睁开眼,发现自己从艾比家诊室的床上回到了陆时舟私宅的客厅沙发。
不远处,陆时舟正背对着他,不知在和谁通话,他声音放得很低,听不太清。焦明予不由得下床,而就在他动的那一刻,陆时舟正好挂断了通讯,转身与他打了个照面。
相顾无言,陆时舟率先移开了目光。焦明予这才意识到窗外的天已然黑得透顶,他甚至看不清背光那人的脸,只听见他说:“艾比和我说了你的状况。”
焦明予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吭声。
陆时舟走近了一步:“她说你的肌肉量比以前显着降低了——对比你以前在学校的体检记录——机能倒退,荷尔蒙分泌异常,其中最为突出的是雌性激素的上升……”
又来了。焦明予垂下了头,他讨厌别人提及此事:“能别说了吗,我觉得这是我的……隐私。”
对话再次中断,两个人都没吭声,直到很久之后,陆时舟说:“你现在一无所有。”
是。焦明予在心底说。
“没有钱,没有权,你甚至没有公民身份,我可以这么说吗?”
可以。
“我会帮助你,至少在你的证件手续办好之前。”
这么好心。
“作为报酬,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然。
“或者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以回报我的吗?”
……当然。
客厅里没开灯,能够用来照明的只有不算明亮的月光,这正合他的意。焦明予踹掉了拖鞋,径直走到他面前,揪住他的领子,拽着把人拉向那张沙发。
陆时舟不明所以,但他配合着焦明予,随着他的动作一屁股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旋即,他看见焦明予,那张并不陌生的脸扯出一个陌生的微笑,很苦涩,他信手扯下不合身的裤子,分腿跪坐在他身上。沙发不大,至少一个地方坐两个成年人有些过于拥挤,为了防止人不掉下去,陆时舟只好把手环在焦明予的腰上。
但这更方便了焦明予行事。
看吧,还是这套有效。他对自己说,肉欲才是最方便用来搪塞的方法,只是睡一觉而已,他就什么都不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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