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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见也去赶地铁。
谷江山探出手感受雨滴打在手心,这种雨哪怕他跑得再快,跑到金弦家也得衣服湿一半。
他护住手里的袋子,按着记忆里偷偷走过无数遍的路线猛地扎进雨中。
镜片被雨水打得快要看不清路,红绿灯在雨中成了扭曲的色块,脚步飞快迈过潜藏的水坑,赤身混在众多雨伞中的人像个异类,心里却有种一腔孤勇的中二爽快感。
他听到清脆的童声指着他说“那个叔叔在淋雨,胆子好大”,也听到孩子的父母赶忙带着孩子离开——
“明知道有这么大的雨还不带伞,是个傻子。”
他穿过人行道,将一闪而过的话语甩在身后,耳边只有汽车行驶声和雨声,附带着手机叮咚一声,是金弦回他消息说在家等他。
他一边奔跑一边点开金弦发来的语音,吵闹的雨声中那头的声音听着让人不自觉心情平和:“你吃饭了没?我点了点儿外卖,你要没吃的话正好过来吃点。”
“咔哒——”
楼道内的灯光随着有人进入亮起,谷江山翻找收藏里存下的金弦家门牌号,找寻到后站在门前莫名紧张。
他摘掉眼镜用着湿了的袖子擦擦上面的水雾,深吸一口气想要按门铃,手快碰到又赶忙拿起手机看自己的模样,扒拉扒拉软趴趴滴水的头发,一时生起后悔。
雨太大了,公司离金弦家算不上远也没多近,这一路下来浑身没一处干着,拧拧衣服还能出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装衬衫的袋子外面湿得不多,衬衫应该没事。
他下定决心按下门铃,没半分钟屋内的灯光照亮楼道,眼前的人瞧他这样满是错愕,他扯起笑容,说:“我来给你送衬衫。”
“金弦,谁啊?”
屋内传出的男人声音让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正要迈进的腿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他猜得出来自己再次费力扯起的笑容有多勉强:“有人在啊。”
“我朋友,来一起吃饭。”金弦招呼他进门,“进来吧,我给你找块毛巾擦擦头发。”
谷江山站在门口,湿漉漉的模样像是小区里随处可见的流浪狗,被雨水打得蔫了吧唧,毛耷拉着与这干净的屋子格格不入。
被金弦叫做朋友的人探出脑袋看他,和金弦说了几句后对他笑脸相迎,他回以笑容,没料到又是一个人探出脑袋。
像是朋友聚会。
他接过金弦递来的毛巾,小声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金弦摇头说没有,从他手上拿过装了衬衫的袋子,看一眼放到一旁说不着急试,让他进去一起吃饭顺便暖暖身子。
意外的是屋内实则有三个人,更证实了朋友聚会这件事,谷江山坐到金弦旁边,不认识人只能抱有礼貌的笑容。
几人同他寒暄说吃着饭都不知道外面又下雨,又说起金弦提起过他,介绍的是以前一起旅游时交的朋友,五年没见没想到又联系上。
他是个跟谁都能聊几句的,说着说着就跟认识了几人好几年似的,几回合下来微信都加上,金弦提醒他吃饭,他才想起光顾着说话筷子都没动一下。
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份韭菜鸡蛋,他偷瞟金弦,金弦却没看他这边,相反和另一侧的朋友聊得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甚至被另一个朋友笑说是打情骂俏。
怪不得总觉得他们之间气氛不对。
谷江山其实晚上吃了饭,没少吃,这顿夜宵于他而言可有可无,在这境况下看看还是吃了好。
他不饿,只盯着眼前的韭菜鸡蛋吃,耳旁金弦和朋友的话语闯进耳中,想屏蔽都难。
他们应该认识了很久,说的很多关于金弦的事他都不知道,那种自然的相处氛围蔓延到他这边,连他最爱的韭菜鸡蛋似乎都泛苦。
金弦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放松神情,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能明显感觉到金弦与他相处和与朋友相处间存在区别。
他想劝慰自己说是金弦没打算和他以朋友的身份相处,那点内心刚要燃起的期待火苗又很快被他亲手浇灭,连朋友都没想做,难道还想是其他身份?
他点开和金弦聊得欢的人的朋友圈,和金弦不同的是,这人没有设置可见范围,那年今日全能看到。
十条里有五条和金弦相关,两人吃饭逛街出游好像总是一起,一看关系就很好,望不到头的朋友圈硬生生被他翻到六年前,看文案是刚和金弦认识。
比他还早认识一年。
最让他不安的是,翻了六年的朋友圈也没见这朋友有什么恋爱甚至是结婚的内容,像个单身。
在他面色凝重思绪困扰间,金弦手指轻轻碰了下他抵在桌上的胳膊,和他说:“帮帮我。”
谷江山愣住,熟悉的放软语调和无辜的眼神让他忘了动作,霎时涌入脑海的是钟点房里金弦主动带着他的手握上性器的模样,只一秒的念头便让他浑身发麻。
他下意识看向金弦宽松裤子遮住的裆部,不受控制地吞咽口水后又挪向那张他百看不厌的脸,周围几道目光齐齐投来才让他发现自己的狂妄,慌乱移开视线问金弦想吃哪个菜。
桌上恢复方才的热闹,谷江山帮着金弦夹完菜后始终心神不宁,一句“帮帮我”像是洪水泄了闸,冲垮他的思绪。
说话的人看样子不过无心一句,面色坦然地继续与朋友聊天,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有他在这里胡思乱想,满脑子黄色废料。
相熟朋友间的聊天他一闭嘴便再插不进话,只能当个观众,几口饭下肚,他牵起嘴角幅度极小地笑了下。
帮帮我……
哪怕本意不是暗示,他那明显的目光移动也被金弦纳入眼底,定然猜得出来他在想什么。
况且,那同他说话时的语调和眼神与朋友聊天这么久未曾出现,怕不是本意就是暗示。
在一群不知情者面前说着仅他们两人知晓的秘密,扰乱他的心又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让他猜不透那颗深埋在海底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他像是小狗被主人挠了挠下巴,摇着尾巴露出肚皮却发现主人再不逗他,他等待,他妄图吸引注意,摇得尾巴累了也没见主人理会。
于是,他翻起身,换种方式想让主人注意到他。
金弦放在手边的手机振动出声,他亮起屏幕,看到是许久没联系过的希岸给他发消息。
点进微信,顶着玫瑰头像的人从底部蹦出来:怎么一直不直播
金弦随手按下几个字:不想播
旁边的人手机叮咚一声,显而易见的消息提示音,他侧目看向谷江山,谷江山只推推眼镜清了清喉咙,手上打字像在和不知什么人聊天。
瞧那手势,消息都不知道发出去几条。
等了大概半分钟,对面没有回消息,金弦将手机熄屏,刚要继续聊天又是一阵振动。
希岸:什么时候想播
金弦:想播的时候想播
耳旁这次没再传来提示音。
希岸:多少钱能让你再开播
金弦:十个亿
谷江山:“……”
镜片后的眼睛偷瞟身旁人,金弦垂着眼睑看着手机,面色没有多大波动,好似全然不在意“金主”突然的问候。
谷江山收回目光,下了狠心般一字一字敲下,发送:给你三万完成我的要求干吗
金弦:什么要求
希岸:穿一个星期情趣内衣
金弦:?
希岸:我检查的时候拍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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