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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头,跟我一块玩,听见了没有?”
成才认为自己对这桩已经不算太厌恶的娃娃亲负起了责任,颇为自满,许三多却不说话,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成才对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不满意,眉毛一扬又要生气,许三多怕了,急急忙忙开口说我知道了……成才哥。
那声成才哥他说的声音很小,但是成才听到了。
于是成才终于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他突然觉得跟许三多这门娃娃亲,好像挺不错的。
003
后来两人都大了些,许三多也一直很听成才的,小孩们一起游戏的时候,他就会老老实实跟在成才后面,只是许三多似乎对那次摔伤的事心有余悸,一直有些怕成才,即使成才后来再也没有欺负过他。如果平常成才不主动跟他说话,那许三多也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这让成才很不高兴,他并不喜欢许三多怕他,有时候成才甚至希望许三多能跟他拌两句嘴,或者和他打闹几下。
他并不理解自己这样想的意义,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属于那个年纪的小男孩招惹喜欢的人用的常用招数,他只是想吸引许三多注意,仅此而已。
事情的破冰在某个下午,一帮孩子在村里闹着玩,过家家,要娶新娘,小孩们拾几块木板,支个木板凳,就能简陋搭成个他们眼里的花轿。最好看的成才做新郎,他要选个新娘子,可成才挑来挑去,哪个都没选,一转头的功夫,正好看见许三多给下地的爹和哥哥们送饭回来。
其实成才心思很简单,他本就和许三多有娃娃亲,选许三多做新娘子,也是理所应当的,于是他手一指,就指向了许三多的方向。
这回许三多也没跑成,几个小孩七手八脚地强拽着他坐花轿,等新郎。许三多不愿意,使劲挣扎,可被别的小孩给牢牢按住,还有一些其他看热闹的小孩起着哄,说成才是新郎,许三多是新娘子,就是在这笑闹吵嚷声中,成才竟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向他新娘子的花轿走去,有些忐忑不安。
可等到他真走近了,才看见许三多在哭,十二岁的许三多倔的要命,又爱哭,不发出动静,于是连哭都是无声的,来不及擦去的眼泪顺着衣领滑进去,浸湿了衣衫,成才看着他哭,又开始慌张起来,手忙脚乱地要给许三多擦眼泪,但许三多这回真生气了,使劲扭着身子不让他碰,成才一着急,竟是直接伸手,把许三多从那“花轿”上抱了下来。
说是抱下来,但是由于许三多的挣扎,那更像是成才强行搂着许三多的腰,跌跌撞撞摔下来的,许三多气急,在两人踉踉跄跄站住后,他不假思索地抬手,狠狠揍了成才一拳。
那一拳是实打实的,打在脸上生疼,成才被他揍出火气,下意识要打回去,可看着许三多发着狠还要强忍眼泪的样子,又哑了火,许三多则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见成才没什么表示,立刻就转身跑远了。
到了晚上,成才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一闭眼就是许三多那张落泪的脸,他是不是应该去给许三多道个歉?可一想起自己白天挨了许三多的揍,又拉不下那个脸,纠结半天,最后他犹犹豫豫地从床上爬起来,悄悄跑到许三多家敲门。
开门的是许一乐,成才问一乐哥,三多睡了吗?我找他有点事儿呢,许一乐还没来得及说话,许三多倒是自己板着脸走出来了。
他们又去了那条河边,许三多以为成才是为了来找他算账的,早做好了被成才揍,也要狠狠揍成才的准备,却没想到成才拉他坐下,沉默一会,支支吾吾跟他说:“许三多,对不起。”
许三多措手不及,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成才是在为白天那件事道歉,许三多没见过这样愿意低头服软的成才,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不是那种小心眼的脾气,于是说,算了,没关系。
“我不该没问你的意见,就擅自让你给我当新娘子的。”成才态度很诚恳,就是说出来的话有点怪怪的。
许三多愣了愣,半晌没作声,良久,他低着头,很小声地说了句什么,若不是成才仔细听,就听不见了。
“我是男的,才不做你的新娘子。”
那天晚上月亮真真的好,银盘似的挂在夜幕上,四周缀星子,明明暗暗闪烁,落到许三多眼眸里,亮晶晶的,他连这种否认的话,都说的细细轻轻的。成才怔怔地望着许三多,一时之间心跳竟也跟着快了起来。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成才拍拍他脑袋,说三呆子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跟你有娃娃亲,你爹和我爹一块定下的,所以哪怕你是男的,也能给我当新娘子。
许三多就忽然不说话了,任成才怎么撩拨,也不肯抬头看他。成才就想,哦,原来三呆子也是知道的,他心里涌上一股甜意来,即使许三多不肯理他,也拦不住成才的这份好心情。
只是那时的成才不懂许三多为什么沉默。但他以后再也不玩家家酒的游戏,也不再扮新郎了,有小孩来问他,说成才哥为啥不玩了呀?成才懒得跟他们解释,说就是不喜欢玩了,还是不如扮连长排长的有意思,等那些小孩都走了,他就站起身扒着窗户往外看,许三多常在那个方向放牛。
他可是有娃娃亲的,怎么能再玩过家家呢?成才想。他也不会再扮新郎了,因为他已经接了自己的新娘子下花轿了。
004
十七岁时成才第一次和许三多接吻。
那时他已经全然接受了许三多和自己有婚事的事实,并且在心里已经把许三多整个划进了自己的地盘,所以即使是出去赶集,成才也得拽着许三多和他一块。许三多不怎么乐意,说我还得放牛呢,不然我爹又得揍我。成才却撇嘴,说你爹他巴不得咱俩在一起培养感情,你就赶紧跟我走吧。
许三多平时挺好说话,尤其是在成才面前,大部分时候他都会听成才的,因此这回也任着成才抓着他的手带他赶集去。集上人不少,挨挨挤挤的,叫卖东西的更多,许三多看得眼花缭乱,没注意成才把他的手给握紧了。
成才也在看小摊上的东西,但更多时候却是在看许三多的,许三多的手小些,成才正好能用自己的手拢住他的手,再牢牢握紧,而许三多也习惯与成才这种牵手的亲近,并没有什么反应,偶尔看到有趣的东西,还会喊声成才哥,再指给他看。
成才心里正为两人的牵手高兴着呢,此刻看什么都顺眼,路边看树上有只灰头土脸嘎嘎叫的八哥,都能很给面子的来个笑脸,他们正逛着,只听远远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身边有村民小声议论,才知道是上榕树那边有人结婚,排场特别热闹。
许三多挺好奇的,想凑过去看看,成才跟着他一块,只是看热闹的人不少,大部分都在抢办亲事的主人家沿路撒的喜糖,他们实在挤不进里面去看。成才左看看右看看,说要带着许三多爬树去,那边视野好,爬上去一眼就能瞧见,俩人临走时成才还眼疾手快,抢了几块喜糖塞许三多兜里了。
成才找的这棵树视野很好,就是地方挤,不过也没人介意,挨着坐一起便是了。成才眼尖,远远就看到吹吹打打的一行人,还有中间的花轿,就急忙指给许三多看,看那被稳稳当当抬着的轿子,再看阳光下发着亮的唢呐锣鼓。有人在路边点了鞭炮,噼里啪啦一阵响,剩下满地的红末,整条路都似乎被接天连地的红给覆盖了,煞是好看。
许三多看得很专注,眼睛亮亮的,成才也看,只是手没闲着,从许三多兜里把抢的喜糖摸出一颗来,扒了糖纸递到许三多嘴边给他吃,许三多看得入神,下意识就张口把糖含住了,同时含住的还有成才的手指,他一惊,还没来得及躲闪,倒是成才先把手给收回来了。
“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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