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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无忧瞥一眼小窗里的徐槐,他懒懒地倚靠在床头,垂着眼皮,好像昏昏欲睡。
【qiwuyo:新年快乐。】
【qiwuyo:你没在家吗?】
杞无忧记得他们家所在的区域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
【猫喵:没啊,我在洛宁,想不到吧哈哈哈】
洛宁?
杞无忧一愣。
洛宁是洛阳市下面的一个县,也是杞无忧的老家。
【qiwuyo:你去洛宁干吗了?】
茅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你为啥不发语音?”
【qiwuyo:在和徐槐开视频,没办法发语音。】
【qiwuyo:我们在看春晚。】
“和徐教练啊,你俩隔离这么多天,是不是经常开视频?”
【qiwuyo:每天。】
“好家伙,这么多话聊吗?”
【qiwuyo:嗯,所以你去洛宁干吗了?】
“我来旅游了!这里有一个滑雪场,你不知道吧?”
看着语音转换成的文字,杞无忧一时无语。
洛宁能有什么好旅游的,偏僻落后,除了山还是山,而且很多山都是未经开发的,就算有滑雪场,估计也是那种规模很小、设施也不够完善的小山坡。
“就是吧,这个滑雪场太小了,没几条能滑的雪道。”茅邈又说。
【qiwuyo:等我隔离结束了,你可以来崇礼滑,还有我姐。】
春晚刚开始时,杞无忧就给杞愿发了消息,给她拜年,问她有没有和爷爷看春晚。
杞愿说没有,爷爷吃过饭就回屋睡了。
这也不奇怪,杞鸿云本来就没有守岁的习惯,冬天晚上一般九点钟左右就睡了。
他又问杞愿在干什么,她说无聊写会儿论文,杞无忧就给她发了一个红包,之后没再打扰她。
茅邈:“好啊!不过今年就算了吧,还得隔离,你们的训练任务肯定很多,等明年冬奥会,我们一定要去现场看!”
和茅邈聊完,杞无忧也没心思看春晚了,本来他的心也不在这上面。
把电视的音量调低,杞无忧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里徐槐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徐槐眼皮动了动,皱皱眉,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
他被歌唱节目的高音给吵醒了。
“槐哥,别看了吧,要不要睡觉?”杞无忧声音很低。
徐槐摇摇头,“想陪你守岁啊。”他眼冒泪意,不自觉想打哈欠。
杞无忧笑了,“我没有守岁的习惯,不要熬夜了,早点睡。”
“哦……”徐槐慢吞吞应了声,顿了顿,忽然一拍脑袋,“还有件事我差点儿忘了,要给我妈妈拜个年。”
“那,”杞无忧犹豫了一下,“我要不要也给阿姨拜年?你帮我转达吧。”
“可以啊。”徐槐一口答应道。
又打起精神,笑着说:“去年这个时候,啊不是去年,是前年,我给我妈妈打电话拜年的时候你就在我旁边,但是你睡着了,还有印象吗?”
“好像有……”杞无忧隐约有点印象,但朦朦胧胧中说了什么话记不太清了。
那时的他才刚做完转项大跳台的决定,和徐槐在崇礼玩,一切都还没发生。
原来已经过去两年了。
现在离冬奥会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徐槐挂断视频去给徐吟秋打电话拜年,再点开微信时,发现杞无忧给他发了一个红包。
“干什么,”徐槐有些哭笑不得,“应该是我给你发才对啊,师父给徒弟发。”
杞无忧:“也可以是男朋友给男朋友发。”
“嗯,你说得对。不过可惜今年不能把压岁钱藏在枕头下面了。”也不能再制造别的惊喜,徐槐语气有些遗憾。
“没关系。”
“等我们出去了再补给你吧。”
“不用。”杞无忧拒绝道。
但拒绝无效。
结束隔离的当天刚好是他的生日。
他们在荷兰比完赛就紧赶慢赶地回国了,一落地就隔离,时间很仓促,徐槐也没来得及提前准备礼物。
杞无忧并不介意,然而徐槐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一定要给男朋友送生日礼物。
离开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外面吃了顿大餐。吃完这顿饭杞无忧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胡吃海喝,运动员在饮食方面有很多禁忌,尤其是在备训周期内,要严格按照饮食标准执行,除了控制体重体脂,还要避免误食兴奋剂。
在商场吃完饭,徐槐还在思考给杞无忧买什么,出来时刚好路过一家金店,心里一动,便带着杞无忧走了进去。
店员殷切地介绍半天,他最后看中了一款足金的吊坠,中间镶嵌着一枚和田玉,又问身旁杞无忧喜不喜欢,杞无忧当然说不出否定的话。
店员用黑色的绳子编了金刚结,寓意平安。
手绳编好后,杞无忧没有立即戴上,而是用盒子和袋子装了起来。
“小杞,你不喜欢吗?”走出金店,徐槐又问了一遍。
“喜欢。”杞无忧说。他当时看着编制精巧的黑色绳结,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徐槐冲浪时脚踝处用来固定冲浪板的黑色脚绳,“但是我想看你戴。”
“啊?”徐槐停住脚步,神情疑惑,“这是给你买的呀。”
杞无忧望着他的眼睛:“我的生日愿望是看你戴这条手绳。”
徐槐:“可是……”
他手腕上戴着手表和佛珠,再戴一条手链就显得有些累赘。杞无忧想了想,“戴脚踝上吧?”
徐槐:“不行,我不能戴!”
话虽然说得很坚决,然而当天晚上,他给杞无忧买的手绳最终还是戴到了他自己的脚踝上,而且是杞无忧亲手给他戴的。
陪你回洛阳
结束隔离后,杞无忧没有立刻投入训练。或许是考虑到他刚在酒店里被关了十来天,而且还是在春节期间,心理状态可能会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影响,所以队里就没有让他直接上雪训练,而是先给他放了三天假来调整身心。
回到熟悉的运动员公寓,当天晚上,杞无忧便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去了徐槐的房间。
他在走廊上迎面遇到了助教宋也。
“无忧,刚隔离完就去找槐哥分析动作啊?”
杞无忧怀里抱着被子和枕头,下巴陷进柔软的布料里,毫不心虚地点头:“嗯。”
“这么努力,”宋也笑了笑,“领队不是给你放了三天假吗?”
杞无忧回答:“嗯,也没什么事做,就想多巩固一下技术要领。”
他训练一向刻苦,宋也对于这种情况也见怪不怪了,欣慰地拍了拍杞无忧的肩膀:“好样的!快去吧。”
徐槐的床头摆满了奇形怪状的玩偶,大概有十几个,都是之前两人看电影时杞无忧抓的娃娃。
杞无忧每次来他房间看到这些娃娃心情都会很好,不过有人却并不这么想。上次纪教练来徐槐房间找他,看到他床头这么一堆丑东西,说还不够吓人的,摆床头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当时杞无忧刚好在场,在一旁听着,脸色很臭,徐槐就笑着说,哪里吓人了,明明都很可爱。
以前徐槐住在公寓里的时候,每晚都会随机选一个丑东西作为陪睡玩偶,不过现在没有陪睡玩偶了,只有一个杞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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