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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队友们毫无所察地讨论着看到杞无忧半夜进出徐槐房间的事,王飞跃简直想给这些蠢直男们一人来一拳。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让杞无忧注意一下分寸。
“无忧。”这天中午吃饭时,他主动端着盘子坐到了杞无忧对面。
“那个……”王飞跃在脑内措了下辞,小声道,“你和槐哥……还是不要太张扬了。”他不敢说得太直白,只好委婉地提醒。
“嗯?”杞无忧停下筷子,有些纳闷。
张扬?怎么会?他教徐吟秋武术时发出的声音也没有很大吧,知道是晚上,可能会打扰到别人休息,所以他刻意把动作放到最轻,没有制造出太大动静。
他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听到了?”
王飞跃大惊,面色瞬间涨红,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道:“没、没有!我怎么可能听到!”
“哦,没有就好。”杞无忧点点头,继续吃饭了。
“无忧,放心吧!”他又听到王飞跃说,“我会替你保密,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尽管杞无忧觉得教徐槐的妈妈武术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但还是对队友的好意表示了感谢。
“……谢了。”
王飞跃看着埋头专心吃饭的少年,种种猜测在心里此起彼伏。
他们两个是谁先主动的啊?就不怕被发现吗?
外国人在这方面都比较开放,无所顾忌,这很正常,但是怎么杞无忧也……
胆子可真大啊。
不过,毕竟对象是徐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真的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不知道杞无忧会不会杀人灭口。
王飞跃深感驭艳微自己背负着沉重的责任,他一定会死守这个秘密的,宁愿带进棺材里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当晚,杞无忧照常去了徐槐房间,教完徐吟秋武术,又和徐槐看了会儿滑雪视频。
睡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
徐槐暂停了视频,转头看向杞无忧,提醒道:“小杞,你手机在响。”
“哦。”杞无忧有些迟钝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杞鸿云。
杞无忧坐在床沿,看到这三个字的一霎那,心里陡然一惊,手抖了下,手机一下没拿稳,“咚 ”地一声砸到了地上,人也险些没摔下去。
还好被徐槐拉住了手臂。
“怎么这么激动?”徐槐轻笑了声,“当心一点啊。”
“槐哥,我出去一下,”杞无忧狼狈地从床上滚下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说,“是我爷爷打的电话。”
“去吧去吧。”
肯定不能当着徐槐的面接电话,不然徐槐可能会听到杞鸿云骂自己不肖子孙之类的话。
他在徐槐面前还是很要面子的。
走到门外,小心地带上门,他才按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对面没有任何声音。
“爷爷……”杞无忧有些惴惴地喊道。
半晌才听到杞鸿云的一声冷哼,算是应了。
“一年也不回家一趟,还知道我是你爷爷啊?”
假期时是有机会回家的,但杞无忧担心杞鸿云气还没消,生怕再气到他,就没敢回去。
“我听你姐说,你要去外国训练?”杞鸿云语气有些不善地问道,“哪国来着?”
“新西兰。”杞无忧老老实实地回答。
“外国不是整天老打仗?哪有中国安全。”杞鸿云对于国际形势的了解仅限于新闻联播。
杞无忧辩解:“新西兰没有打仗。”
“那肯定也没有国内安全,就非得在外国训练啊?”
“……嗯,这是队里的安排。”
一阵尴尬的沉默。
杞无忧和爷爷都不是话多的人,如果没有杞愿从中调和,他们可能真的会老死不相往来了。
“爷爷,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杞无忧又关心道。
杞鸿云并不理他这茬。
“出去也行,见见世面,”良久,杞鸿云又开口,语气硬邦邦的,“不指望你为国争光,能健健康康的,不受伤就行了。”
学乖
这通电话的时间很短,还不到五分钟。杞鸿云向来不是那种啰里吧嗦的长辈,无论是训人抑或是关心都言简意赅,少有让人感觉到温情的时候。即便这样,杞无忧仍觉得心头涌上一股暖意,许久没有消逝。
对面早就挂断了电话,他还有些怔忪地站在原地。
他是五岁那年被杞鸿云从洛宁老家带回洛阳的。
洛宁县位于丘陵地带,山区闭塞,交通不便,南北两侧都被绵延的山脉阻挡着。杞家拳法就发源于这里,杞鸿云年轻时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他不甘心隅于一方小村落,于是带着杞家拳走出大山,游遍大江南北,最后扎根在洛阳,开了一家武馆,日渐发展壮大,声名远扬。
杞鸿云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的儿子誓死不肯学武,家门绝学后继无人。
杞家拳法作为一门流传了几百年的传统武术,保留着一些封建习气,比如说,传男不传女。但杞鸿云不死守这些破规矩,决定让杞愿跟着他练武。
杞愿被他爸爸送回洛阳的第二年,杞鸿云带着她回了趟老家。一是为祭祖,二是看能不能在这儿收个根骨好的徒弟。
山区条件落后,年轻人大多外出谋生,留在村子里的大多是一些老人和小孩,就那么几十户人,都互相认识,有些还沾亲带故。
他站在屋门口和九十多岁牙都快掉光的堂叔聊天,看到去村头玩的杞愿气呼呼地跑了回来。
来时给她扎好的小辫儿散了,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还泛着泪花。
“爷爷,有个小孩儿拽我辫子!”杞愿哭唧唧地挥着拳头说,“我把他打了一顿。”
“谁?哪个小孩儿?”杞鸿云当时就黑了脸,谁敢拽他孙女辫子!
“带我去瞅瞅!”
于是杞愿带他去了村头。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杞无忧,杞鸿云印象很深刻。
天刚下过雨,村头原本就坑坑洼洼的黄土路变得泥泞不堪,一个小孩按着另一个小孩的脑袋,半跪在地上把人往泥坑里按,眼神里透着一股凶戾的狠劲儿。
或许是因为打架,泥点子溅了他一身,衣服脏兮兮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像扎人的小刺猬,也像农村里随处可见的野狗。
杞鸿云忙上前制止,把两人拉开,一手揪住一个小孩儿的领子,沉声问:“你俩别动,谁欺负我孙女了?”
其中一个肩膀瑟缩了下,是被打的那个黑黑瘦瘦的小男孩。
杞鸿云厉声勒令他给杞愿道歉,小男孩似乎被震慑到,当场就吓哭了,哭哭噎噎地道完歉,一溜烟儿地跑了。
杞鸿云又把另一只在他手里挣扎的小泥猴放下,问他为什么打架。
小泥猴只是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戒备。
杞鸿云又问:“你是谁家的小孩儿?”
他冷冷地盯着杞鸿云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爷爷,我刚才和他说话,他不理我……”杞愿拽了拽杞鸿云的衣角,躲在他身后,“那个拽我辫子的小孩儿说他是哑巴。”
“你才哑巴。”小泥猴突然出声。
“原来会说话啊,”杞愿惊奇地和他对视了几秒,破涕为笑,“刚才谢谢你。”
小泥猴凶巴巴地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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