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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吧龚总,罗劲亭腹诽道,面上在假装绞尽脑汁的思索,为老板排忧解难:“要是你这个朋友想要得到对方的谅解,完全可以自捅之后捂住伤口冒着大雨,半夜三更把自己送到对方面前。既让对方解气,又为对方考虑,毕竟下着大雨,对方出门交刀也不是很方便。”

好有道理,龚崇丘满意点头肯定罗劲亭真是个求原谅鬼才。

“但如果,我这个朋友又很怕痛怎么办?”

罗劲亭头比被刀捅过还痛,他悄悄侧头看了一眼秘书团,期望来个人踊跃站出来给自己出出主意,结果一个个视若无睹看天花板望地面,拿的薪水不同,就别为难这些小的了吧。罗劲亭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赚得钱中钱,成得狗中狗,这次他是真的绞尽脑汁开始思索。

说来就是赶巧,罗劲亭平常也是烧过高香的人,龚崇丘怕痛就有人递刀,冥冥之中暴露疗法。

俗话说,老人家偏疼大儿子小阿孙,老爷子这次喝的迷魂汤是大儿子熬的。也不知道龚堂华这货怎么的鬼迷心窍,一个越洋电话添油加醋无中生有,把龚若松千里迢迢招回棠市。

龚若松临老临老,倒如迟暮雄狮昏了头脑,跟着龚堂华来捅刀子。

“爸,待会儿见了崇丘那小兔崽子,你可不能三言两语就被他哄了。”龚堂华小心敬慎搀扶着龚若松,话里话外倒是肆无忌惮,不放心的再次确认,唆使龚若松站在他这头。

龚若松听得火大,一路上紧赶慢赶,连口气都喘不匀忙不迭的来,到底是为了谁。一拐杖举起就要敲过去,龚堂华倒是早有准备,立马放开他就要躲。龚若松眼瞅着这步入中年的大儿子,大事不成小事不理的,恨铁不成钢,拐杖轻轻举起重重跺下,地板砖差点敲出火星:“你把我大老远哄回来,反倒觉得我会偏帮你大侄子?我龚若松纵横四海这些年,说一不二,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软蛋儿子!”

龚堂华听了也不害臊,诸如此类羞辱语言从小到大,每次他闯祸回家都得听龚若松骂上一箩筐,他轻轻摘下嚼巴嚼巴就饭含服消化,从来都觉得问题不大,脸都不红一下。

不软蛋的儿子他爸倒是有,迟早地下相见罢了。这话他只敢心里想想,低眉垂眼按好电梯上行键,才敢向自己老父亲又伸了手,试探没被打,这才抓实了龚若松手臂哭眼抹泪:“我不管,龚崇丘他也太欺负人了,根本不把我这个大伯放在眼里,现在我出门应酬大家都看我笑话!总之,您儿子今后在棠市还有没有一席容身之地,就看您老心里有没有我了。”混不吝有求于龚若松就是“您”,平常就是“你”,跟龚崇丘提起老头子更是没半点尊敬之意。

叮的一声,电梯轿门打开,龚若松叹了口气,无奈走进电梯。

拐进楼层观景走廊,还没瞧见龚崇丘,倒是迎面碰上陆珊瑚抱着多多准备去找单美玢。多多嘴里咿咿呀呀的唱着在幼儿园新学的儿歌:“我们是祖国的花朵,请你要好好爱护我~”歌声甜甜,手还打着节拍左右摇摆,最后手掌合拢,在下巴上开了一朵小花。

这朵花一下子开在耳聪目明老年人龚若松皱成一团鼻涕纸的心巴上,摇摇晃晃,迎风舒展。

“爸,爸,爸!!!”龚堂华远远瞧见这孩子只觉得眼熟,扶着的龚若松却停下了脚步,拄着拐杖站在原地看着浑身僵直。生怕龚若松真出什么意外,龚堂华赶紧摇晃着他手臂大声呼唤,企图唤回他的神识。

陆珊瑚和多多一同看了过来,那双完美复刻的眼,充满诚挚的关切。

“爷爷,你怎么了?”多多奶声奶气展示自己的友好,老师说了,路上看到老爷爷老奶奶不舒服,要帮忙,不要害怕被讹一套房,反正读这个幼儿园的孩子家里都有底气。

刚刚在心里构建好的,即将痛批龚崇丘的语句,被这一声爷爷叫得土崩瓦解,消散成粉末,风一吹,就飘走了,连点影子都找不见。

“啊?”龚若松突遭萌系攻击,反应迟钝半拍。

多多歪了歪头,戳戳陆珊瑚肩膀:“爸爸,我们要不要去帮爷爷叫护士姐姐?”

陆珊瑚没见过龚若松,但对龚堂华有一种莫名敌意。,陆珊瑚看上一眼,像把脑海屏障中的刀在乱窜,想要找到缺口,冲破桎梏,狠狠扎上他心头的痛楚感袭来。

他下意识往后一退,又不想多多看出端倪,斟酌片刻对多多说:“爷爷可能就是来找金医生的,我们不要耽误他哦。”说完对龚若松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绕了远路。

龚若松想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龚堂华更是软硬兼施推着他,要他先找龚崇丘给自己找回场子。

推门而入,龚崇丘坐在餐厅摆弄着无心入口的餐食,病号餐都做得清淡,如非必要真的不爱吃。

听到开门声,龚崇丘下意识展露一张笑脸:“多多回来啦?”

三顾无言,场面尴尬。

“爷爷?您怎么回来了?”龚崇丘半抬的屁股下意识想要站起来抱多多,现在一看来人干脆又坐了回去。

“哼,再不回来,你都要把我捏死在棠市了!”龚堂华恶人先告状,一脸嚣张,靠山归来,他狐假虎威用得那叫一个顺手。

龚崇丘一听他这话,心下一片了然,干脆放下叉子抱了手在胸前,欣然自乐,他倒要看看龚堂华怎么演:“哦?是吗?”

龚若松一手带大的大孙子,自从绑架失忆找回来,便难以揣测其心思,他心下复杂,拖了椅子坐下,握着拐杖龙头,一双锐利精光的眼,布满岁月馈赠的细纹,望向龚崇丘:“我看见那孩子了。”

“孩子?什么孩子?”龚堂华莫名其妙。

龚崇丘倒像是被擒住软肋,变了脸色,双手交叠在餐桌之上,餐椅往龚若松旁边挪了挪,上半身往前探向龚若松:“爷爷您没乱说什么吧?”

龚若松看着自己大孙子一脸着紧又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中闷笑,手里拐杖跺了跺:“我能说什么,不是你说你自有打算?”

“到底什么孩子?”龚堂华还是没搞明白,今天来,不是替自己解决问题的吗?老父亲口口声声答应得好,面刚见上就临阵倒戈了?

“刚才那孩子,你觉得长得像谁小时候?”龚若松提示龚堂华。

“像谁?”龚堂华本不富裕的脑部丘壑,苦苦运作,他也觉得略有些眼熟,但当时眼前有比孩子重要一千倍的龚崇丘要对付,他也无暇顾及太多,龚崇丘这小兔崽子龚崇丘!!!他脑里晴天霹雳,嘴巴震惊到可以横吃油条:“是是”他哆嗦着看向龚崇丘。

龚若松满意的点点头,连自己的傻儿子都看得出来,看来确是重孙子没错。

后继有人。

只一眼,龚若松的心,就轻易被这热忱又柔软的小重孙熨帖成一张耐久耐老化的宣纸,什么虫蛀,什么磋磨都不屑一顾。他觉得这把老骨头随便丢在棠市,都还能如新十年。

龚堂华眼眸颤动,脑子飞速运转,几近超载,才刺出一句:“那,那张由仪,你们分开啦?”

哪壶不开提哪壶,龚崇丘眼色一暗,觉得自己还是太轻饶了这位大伯,苦头没吃够,还有心思在这儿挑事。他大概也能猜到此番龚若松突然回国的原因,只能说,真想收拾大伯,都不需要背地里使阴招,毕竟龚堂华身后,处处漏风。

龚若松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看到龚崇丘恶狼一般要撕咬猎物的眼神,他又把拐杖一跺,有话要说:“我们又不靠着张家什么,本就是他之前跟崇丘情投意合才在一起。现下崇丘有了孩子,自然是要接回家好好栽培的。”最好交到他手里,他定能如悉心教导龚崇丘一样,让龚氏再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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