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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核与接人下课的狗
李老师隔天给小狗送了好几册的竞赛模拟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搜集来的,有几册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小狗读题的时候还要仔细辨认个别数字,做不了多久就开始走神。
除开上学期间,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下午才起床。窗外的喜鹊布谷鸟乌鸦叫声闹死人,他顺手就把面前的册子合上,靠在了椅背上。
脑袋昏昏沉沉的,闭眼也没有睡意。有点无聊,但不想写卷子。出门也不好,这个点总得遇上买菜回来的人,不想打招呼。去体育馆吧,这会儿估计也没人。
刚起身换了衣服,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厚重的帘幕落下,只挡住了上半身的光亮,斑驳的光点落在掌心,让漂浮在空气里的尘埃都随之可见。
昏昏沉沉,好想睡觉。小狗随手拉了一下另外一半的帘幕,一件黑影落在床边。他随意伸手摸了一下就拉到了自己眼前,是前几天穿的校服。不算太干净,但也就穿过了那么一次。手指在校服的背面摸索了一下,使了巧劲就能把整件衣服顶在指尖旋转,飞舞的袖子最终打在帘幕上,整件衣服都落了下来,掩住了他的口鼻。
是轰乡身上的味道,轰乡也就穿了那么一会儿,衣服上已经都沾满了,再仔细嗅一嗅还有那种难以捉摸的烟味。
小狗翻了个身,把衣服笼在怀里。他脱了鞋,将整个身子都蜷缩进了被子里。
昨天夜里也梦见他了。
前天梦里也是。
从那天之后,没有一天晚上不是。
想再看看。想摸摸看。想把手指伸进去。想自己动手让它流出水来。想把那里打开。想知道手指能放进去多深。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那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就像纠缠不清的藤蔓将他的的全身都缠绕起来,他的四肢都开始酥麻起来,那股兴奋感就像催生着热意在浑身游走,滚烫的脸颊和黏糊的后背都让被子里腾升出一阵阵闷热。
小狗踢开了被子,将脸埋进了校服里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又一口。他的手心里紧紧攥着一块面料,指尖在包裹在面料里旋转、纠缠、抓挠,也缓解不了那种无力感。
感觉不到,感觉不够,想要更多。
轰乡,他什么时候放学呢?
三天了,天天都有只狗等他放学。
肉棒骨打狗:怎么还没出来啊
肉棒骨打狗:站得好累
肉棒骨打狗:旁边的大爷问我是不是来接小孩的
肉棒骨打狗:我说我是来接小爸回家的
hx:滚!!!
轰乡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狗正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不知道扒拉什么。他穿着深蓝色的外套,轰乡叫他的时候,他这才起身,双手往口袋里一塞,慢悠悠地走过去了。
走进了瞧,外套胸口的口袋上还用着白色的线绣着厂子的全名。不怪大爷误会他的年纪,保养得当的男员工也可以是孩子的爸爸。
轰乡没忍心继续盯着他看,默默地转过了头。
直到走着走着,小狗从口袋里掏出了塑料袋里装着的洗过的苹果。
轰乡沉默地看着接过了苹果,咬了一口。苹果很面,咬在嘴里可以硬舌头感受到一粒一粒的果肉,抿一抿和清甜的果汁一同咽下,有一种踩在海绵里的轻松感。吃完也没有饱腹感,好像只是来填充一下无趣的空闲时间。
这几年贩卖的苹果很少会有这种类型的果实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买到的。
小狗正好吃完了手里的那个,把果核扔进了塑料袋里重新塞回了口袋里。“从涵洞那边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太太在摆摊卖苹果,苹果看起来不怎么样,也不知道为什么拿出来卖。”他把手指穿进两根提手洞的中间,勾着袋子绕圈,“然后我问她卖多少钱啊,她说三块一斤。那桥头的水果店都没有这么贵的苹果,我转身就想走。然后她就拉着我的手,不肯我走。没办法,我就买了俩。这不正好,你一个,我一个。”
“你看这苹果皮又黄又白的,看着就像营养不良,没想到还挺好吃的。”他转过头朝着轰乡伸出了手,“给我吧,果核。”
轰乡吃完苹果,手心里都是黏黏的,下意识就只捏着果柄,被小狗连着果核带着手都一下子握在了掌心里。剩下的果肉被挤压出汁,将两人的手黏糊糊地粘在一起。
小狗稍微一勾手指,指尖从轰乡手腕内侧划过,游走过整个掌心带走了整块的苹果残骸,最后指腹微微勾了一下轰乡的指缝,留下了一阵酥麻。
残渣与之前的果核都进去塑料袋里,被投掷进了绿色的垃圾桶中,发出触底的声音。
轰乡下意识握了握手,汁水从掌心溢出至指缝间停留,更显粘腻。
“轰乡,你带纸了吗?”小狗举着两只手问他。
轰乡看了眼右边的裤子口袋,伸出左手去拿,正好碰上了小狗伸出的右手。他疑惑地抬头,小狗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站在了轰乡的右边。
在擦手的时候,轰乡还是没明白小狗异常的举动。他隔着塑料袋吃苹果,全程没有碰过自己的苹果一下,为什么要空着手从自己手里拿走苹果呢?明明之前站在自己的左手边,为什么要刻意地来到自己的左手边拿纸呢?
最奇怪的是,轰乡伸出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用纸巾擦过一遍还留有似有似无的感觉。小狗在手上掠过的那一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感。
接下来的两周,这种感觉几乎出现在每一次的碰面里。每天都有一只狗蹲守在门口等他,次数多到温致铭都来发消息抗议。
飞泥龙:这周五约不约啊到底?!
飞泥龙:下课看不见你人影也就算了,周末你也没有空?!
飞泥龙:被狐狸精缠上了是吧?!
飞泥龙:小心被吸光精气变阳痿
hx:……
hx:你周五自己小心从车上摔下来变太监
飞泥龙:「怒」
小狗坐在旁边撑着头看着轰乡回消息,桌面下的无处安放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他的膝盖取乐,让人即便是回着消息也很难静得下心来。反观小狗自己一只手指勾着卫衣的绳将指节一圈一圈地缠起,又快快地松开,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眼神呆呆的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轰乡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拿筷子搅了一下面碗的碗底,确实没有别的东西了。在小狗有意无意的催促下,比平时吃饭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钟。
又来了,惯常站在左边的小狗的肩膀挨着轰乡的右肩,走路时不免碰撞在一起。轰乡想要往路边上再靠一些,那边的人也紧随其后。见人被挤到边边上,伸出胳膊揽着他的右肩往左边走了一些。然后两个人就维持着这个“哥俩好”的动作一直到轰乡楼下。
临到了要上楼的时候,小狗更是要贴得更近,半边身子都要挨着轰乡的后背,牵着他的手一根一根往自己手指圈成的圈里穿。左手摸完摸右手,还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以前也是会说无关紧要的话的,他的话一向很多。他们以前两个人也会紧挨着一起吃饭一起走路。但那会儿还要追溯回小学,初中时候两个人已经很少会贴得这么近了。即便不是初中那会儿疏远了的原因,也不见得有同性友人天天这样黏在一起的。
实在有些太暧昧了。
轰乡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几天地心脏也像是坐上了夯地机,一轮一轮地重锤与旋转,不说他的心脏连他的人几乎都要习惯了。
这天尤甚,对面的温致信还在说着游学的事,装作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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