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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轻轻皱了下眉,“能对我描述一下他的外貌吗?”
“一米七几的身高,娃娃脸,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像个学生。他没有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说是之后会再来拜访。”
江逾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点点头:“你们做得很好,如果他下次再来,你们就和他说我不在。”
前台很少见到江逾这样直接地拒绝人,忍不住多问了一嘴:“江总,他真的是您……”
“不是,是冤家。”江逾淡淡地说,“所以为了公司的安全,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前台立刻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好的江总,保证完成任务!”
江逾回到办公室已然身心俱疲,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不知从哪拿来的钢笔。
身上的西装沾上了成片的灰尘,不知是墙灰还是土灰,抑或是两者兼有,总之看上去十分狼狈。
他无不后悔地想,早上就该穿一套浅色的西装,而不是轻易听信何臻扬的什么“深色显气质”的谗言。
他去休息间找了一套备用西装,和早上穿的那套大相径庭,无论从颜色版式还是风格来看都是那套的反义词。
何臻扬如果看到自己把他挑的西装换掉,会不会不开心?然后嘟着嘴说自己嫌弃他的品味,说他们之间有代沟,如果再得寸进尺点的话,会问自己是不是不喜欢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想穿那套衣服。
江逾能够想象出那样的场景,屏幕对面的人并不是真的生气,但就是装得委屈至极,一定要自己哄,只需哄两句便又会重新变得兴高采烈。
他无奈地摇摇头,打湿一块毛巾,把西装上灰白的色块擦去,留下深浅不一的水渍。
还是先穿着吧,回家再去送洗。
下午留给他的事情有点多,他一直加班到了晚上。其间姗姗来过几回,问他打算什么时候下班。
他只以为是员工不敢在老板之前休息,宽慰道:“你们先回家吧,我还有点事情,忙完就走。”
“刚才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个奇怪的人问你还在不在公司。”姗姗解释道,“您给我一个估计值就行,我传达过去。”
“八点吧。”江逾语意不明地说,“也不能让人家等我太久,不是吗?”
姗姗领了圣旨高高兴兴地出去交差,江逾却觉得身上压着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他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八。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发现自己无法全身心投入工作了。
资料还剩最后一个尾巴整理完成,明天会议的材料还需要修改。他叹了口气,拾起被冷落到一旁的鼠标。
七点五十分,办公室的门被急切地敲响。
“江总,楼下大堂有人在闹事。”姗姗站在江逾面前,气都还没喘匀,指着门口的方向说,“加班的同事们都去看热闹了,但是没一个敢上去劝阻。”
“还有十分钟。”江逾不紧不慢地说,“让他再等一会。”
“不是江总,事情比您想象得严重多了。”姗姗急得跺脚,“那个人把我们整个大堂都占满了,说是不等到您不肯走。”
江逾把桌上的东西推了推,说:“好,我现在下去。”
姗姗迈着小碎步跟在江逾后面,越看越觉得江逾的背影不近人情,浑身散发着隐忍的怒气。
江总该不会是怪自己失职吧,她打了个寒噤,应该不会吧。
楼下的情形和江逾想象的差不多,无外乎是已经被他从记忆中抹除的人突然出现,做着令人头疼的高调之事。
只是他低估了这人高调的程度,当他看到满地的玫瑰花和蜡烛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嘴角抽搐了一下。
太丢脸了。
他大步走到大堂中央,冷声说道:“岑越,这里是我的公司,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没想到岑越直接单膝跪地,把手中的花举到他面前:“阿逾,我们复合吧。”
周围的员工们深刻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更何况看到的是自家老板并不光彩的私事,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很有可能明天就因为左脚进入公司而被开除。
于是他们又惋惜又害怕地一哄而散,大堂里最终只剩下江逾和岑越两个人。
“你先起来。”江逾居高临下地对岑越说,“我不喜欢无理取闹的人。”
岑越执意要跪在地上,犟得不行:“阿逾,我这次是认真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江逾反问:“我为什么要再给你一次机会?”
岑越抽抽嘴角,把眼睛瞪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贪玩,但是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我想让你见证我的改变。”
江逾轻笑一声:“这次你想让我搭上我的几年?”
岑越忽视江逾语气里的嘲讽,斩钉截铁地说:“一辈子,阿逾你相信我。”
“抱歉,我没有办法相信你。”江逾始终保持着冷静,“而且我们并不合适,这一点在很久之前你就应该意识到了。”
岑越急了,抱上江逾的胳膊,眼泪像不值钱一样地往下掉:“我们合适!我们从各方面看都很相配,不然之前我们怎么能在一起那么久?”
江逾拂掉岑越的手,“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包容你。”
岑越哭喊道:“那你为什么不能再包容我一次呢?你以前对我最好了,你最看不得我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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