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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钰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耳畔盘旋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害怕你再次陷入危险。]

那么有没有人说过,你更像个危险?

明知道我不是你的猎物,却偏偏要把我困在牢笼里,一旦失控,就会粉身碎骨。

舒北垂下睫毛,遮盖住了眼底的复杂,一滴泪珠滚落在了手背上,砸落在边儿的栏杆处,化作两朵浅浅的水渍。

不着痕迹

顾钰说的话,他听懂了。

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

顾钰每天都来看他。

他能够清楚感受到,顾钰是爱他的,尽管他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亲密关系,仅仅是单纯的师徒之谊,但顾钰看他的眼神,却不是这样的。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夹杂在他们之间,不断试图渗透进来,最终将彼此吞噬殆尽。

他们之间

舒北是认为回不去了。

只是不知道,在这几天昏迷的期间,顾钰来得次数比他醒着的时候还要多一倍。

是害怕他醒来不愿意见自己,又害怕真得为此昏迷不醒。

他们之间有过多少次的肌肤之亲呢,舒北不愿细数,也无心去计较。

可现在这般,舒北却是不能装聋作哑下去了,即使他不想承认。

一束鲜花一张贺卡。

舒北打开了贺卡,一串英文映入眼帘,熟悉的语调。

“我想你,舒北。”

一个字,一句话。

顾钰的笔锋去掉了往日的清秀,苍劲有力,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必然也是极端压抑的。

舒北攥着贺卡的手渐渐松开,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胸膛起伏不稳。

那张贺卡,再之后几天,舒北都会花些心思去看,但面上见着顾钰,还是那副淡漠疏远的样。

也只有当这病房里就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多看那床头边上的鲜花,会静下来捧着那花站在窗子边去看外头阳光正好的天气。

“怎么又在看花?”

给他换药的小林,经常看见舒北抱着花在发愣,这次也不例外。

“嗯……”舒北抬头看了眼走过来的小林,笑笑,说:“我喜欢这花啊,挺香的。”

拿着绑带的小林闻言也低头看了两秒,“确实很香。”她顿了下,问道:“你现在身体恢复得如何?”

兔兔扔了他送的花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皮肉都给凿出个窟窿,不得好生静养,舒北无奈摇头,表示自己这胳膊就像是叫人打断了那般,动弹不了半分。

小林拿着绑带,轻声叹了口气:“该换药了。”

舒北点头应允,躺回到病床上,把那一捧鲜花重新放在桌上。

没了根的花,注定走向死亡,不过是时间问题。

花期到后,该谢了。

这三番五次送花的人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让小林将绷带缠绕起来,随即,又从旁边抽屉里取出消毒酒精,沾了一些棉花球,放在舒北受伤的位置,缓慢揉按。

舒北闭眼浅眠,眉心微拧,脸色苍白如纸,显然睡意全无,却仍旧强忍痛楚,任由小林替自己处理伤口。

他不怕疼,但是也绝对不会硬撑。

小林的力度掌握得很好,一丝不苟地清洁伤口,涂抹酒精,最终包扎完毕。

舒北呼吸稍稍平稳,睁眼看向窗外,阳光灿烂,温暖的光线落在窗台,透过玻璃洒进房间内。

“这几天顾先生一直都在。”

“可我没见着他。”

舒北垂眸淡笑,眼底浮现苦涩的涟漪。

小林抿嘴,偏头瞧了眼窗外边,那不远处站着穿了一身西装革履俊俏的男人,还是打算把事情说清楚得好。

“你现在只要坐起来看窗外,他就在。”

“可我看了一上午,就知橘猫在玩着纸球。”

这段日子,顾珏每天都来医院陪伴舒北,甚至比小林还要细心体贴,而且,只要舒北醒来,顾珏必然是隔着老远寸步不离守护着他,俨然是把舒北视作心肝宝贝。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

但这人在国内好说歹说也是个有权有势的人。

能被顾珏这么珍爱的,除了顾家人,估计没谁了。

这两人先前是恩爱的小情侣吧,怎么现在成了躲对方,唯恐避之不及。

她深吸一口气,干脆挑明了说:“他是想追求你的。”

这句话,让原本闭眼浅眠的舒北倏然睁开双眼,惊愕地望向小林,似乎觉得听错了什么。

“嗯?”

小林迎着舒北困惑不解的视线,再次肯定地答复一遍:“他确实在追求你。”

舒北沉默片刻,突兀勾唇嗤笑:“我记得他曾经对我说,他不喜欢我。”

“是不喜欢,他也不屑于喜欢。”

白月光的存在,永远是镜中花水中月的可遇不可求,望尘莫及,有了念头,便是再看看世间的俗,就不愿了。

舒北垂眸,眼底闪烁着迷茫与彷徨,许久才道:“所以……还是分开吧。”

“这样也挺好。”

这样,便可以毫无阻碍,坦荡地去追逐属于自己的幸福。

舒北的嗓音低哑暗沉。

对于一个二十出头刚刚上班的小林还没谈过恋爱,自当听不懂舒北的苦苦埋怨,但能够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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