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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道：“当时属下就觉得，少夫人其实并没有那样柔弱，她总会勇敢的面对她该面对的东西。”

只是大多数时候，她身边有人依靠，所以她总喜欢跟人表露柔弱，想要借此亲近旁人。

对家人是这样，对他的主子也是这样。

谢韫想起了小小的桑窈一边掉眼泪一边处理伤口的模样，不由唇角翘起，他柔声道：“嗯，她很厉害的。”

净敛陪着谢韫站在阶下，冰凉的雪花落下，房内烛火昏黄。

隔了一会，谢韫扫向他道：“我都不知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

还没等净敛想好怎么回答时，房内便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啼哭。

谢韫连忙上了台阶，房门恰在此刻被打开。

“恭喜谢大人——”

谢韫躲开这个搂着孩子的产婆，径直走向了房内，房内有股淡淡的血腥，他看见少女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他放缓了脚步，桑窈也看见了他。

她朝他伸出手，纤细的手腕好像一折就断，谢韫握住她，然后低头吻了吻她汗涔涔的额头，道：“窈窈，你好厉害。”

桑窈翘起唇角，她声音有些哑，轻轻软软的，但遮不住话里的得意，在他耳边道：“谢韫你看，我猜的没错吧。”

“是个小姑娘，胖乎乎的。”

“你看她了吗？”

谢韫嗯了声，道：“看了。”

桑窈抬手，一旁的婆子连忙把孩子抱了过来。

谢韫低头看着她，脆弱的生命被包裹着，她身上流着他与桑窈的血。

谢韫没敢伸手碰她，甚至下意识移远了一些。

刚出生的孩子实在是算不上好看，这样起劲的哭闹便越发的不好看。

婆子在旁边道：“小小姐长的可真标志，奴婢接了那么多孩子，都没见过这般漂亮的。”

桑窈觉得这婆子定是在恭维她跟谢韫，她道：“没关系宝宝，虽然你不太好看。”

“但娘亲很喜欢你。”

她看了一眼谢韫，静静道：“你爹也是哦。”

泱泱

谢韫继婚假后，休了他为官生涯中的第二次长假。

若是休事假，除却些外派差事，圣上最多允他十天，所以谢韫大手一挥，直接告了病假，休了大半个月。

积雪初融，桑窈在休息两天后，身体就已经恢复了个差不多，至少可以下床走动了。

她从怀孕到生产都没受什么大罪，一切都非常顺利，连太医都说桑窈怀的宝宝乖，不给娘亲找罪受。

因产后她总是容易疲倦，所以这两天谢韫都没有把孩子放在她身边，想让她好好休息。

所以一连好几天，桑窈都没怎么见过自己的孩子。

这日，等到她一觉睡醒时，已是日暮时分，谢韫端来莲子粥想要喂她，桑窈却顾不得吃东西，她实在忍不了了，道：“宝宝呢？”

谢韫道：“在偏房，有人照看。”

她有些迫不及待，还埋怨他道：“从她出生到现在，我每天只能瞧一眼。”

“你肯定一天看好几次，这不公平。”

“你快把她抱过来。”

谢韫将碗盏放下，同她道：“谁说的，我一天也只看了两眼。”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缓声道：“我可一直在你身边，你怎么还怨我？”

母亲说女子刚生产完的一个月，特别要注意，弄的他这两天一刻不敢离她。

桑窈敷衍的搂着他回吻了一下，然后道：“好嘛对不起，谢韫，我想看她。”

谢韫朝外吩咐了两句后，没过一会，嬷嬷便把孩子抱了过来。

谢韫侧开了点身子，目光随同桑窈一起，落在了这个被锻布包裹的小孩身上。

桑窈屏住声音，她没有正儿八经的抱过她，动作十分的小心。

温软盈怀。

明明是个胖乎乎的宝宝，可抱起来几乎没有重量，桑窈一点也不敢使劲，总怕弄坏她。

两人之间一时寂静非常，一起看着桑窈怀里的小婴儿。

小家伙睡得正香。

与刚出生时不同，现在的小孩要好看的多，身上红也褪了一些，小小的嘴唇因为睡着微微翘着。

桑窈低声道：“她好像漂亮了很多。”

谢韫嗯了一声，看着桑窈怀里的孩子，温声道：“她很像你，窈窈。”

桑窈盯着这仍有点皱巴的小孩，看不出哪点像，犹疑道：“……我没有这么丑吧。”

话音才落，小孩好像是听懂了一下，在桑窈怀里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桑窈连忙解释道：“我骗你的宝宝，我没有说你丑哦。”

眼瞅着小孩要哭，桑窈连忙学着虞枝搂桃桃的样子晃了晃她。

过了一会后，她果真安静了下来。

桑窈轻声叫她：“啾啾。”

小孩不会说话，只直愣愣的看着桑窈。

桑窈笑了起来，她同谢韫道：“你也叫叫她。”

啾啾这个词，桑窈叫就很合适，但他叫就总觉得怪怪的。

谢韫一时没有吭声。

桑窈轻声道：“你怎么不说话？”

谢韫道：“这个名字……”

桑窈立即道：“不叫也行。”

她晃了晃宝宝，道：“没关系宝宝，可能你爹爹不喜欢娘亲给你起的小名，他这样子娘亲也没办法强求的。”